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第六章 止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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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我回头一看,甲板的另一端,走来一个纤细的身影。
一点点靠近,一个全身是黑的少年走了过来,黑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黑色的鞋子,一头黑色的发。皮肤却是意外的白,白得像一张半透明的纸,似乎一碰就碎。
大约十七八岁,一双漆黑的眼眸在雪白的脸上格外明显,五官精细,被漆黑的衣服衬得越发没有血色,纤细的身材人偶一般单薄,似乎一阵风就能刮倒。
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干净。
干净到一尘不染,像冰一样冰凉,透明,干净。
是上帝派下来救我的天使吗?救星啊。
“你在这里干什么?”少年一脸不悦,似乎一直在这里,很不满我的到来。
“额,我,那个。。。。。。”我不知道如何解释。
“算了。”少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冰山一样的气质倒是意外的眼熟,貌似在哪里见过。
少年拢了拢随风扬起的黑发,漆黑的眼眸深邃不见底,清秀的脸,说真的,挺眼熟的。
看到少年转身就走,我突然想起来我要干什么来着,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下意识喊了出来:“不要走!”
少年惊讶地回过头来,马上变成了一脸愠色,看着我抓着他袖子的手,淡淡地说了一句:“放开。”
“不放。”
“放开。”少年冰冷的看着我。
“凭什么,手长在我身上,我愿意放就放、不放就不放。”我无赖地说,“还有。。。。。。”
“放开!”少年似乎生气了,精致的柳眉皱了起来。
“不放!”我死死地拽住少年的袖子。
少年淡淡地笑了一声,冷冷地问:“你的目的什么?”
下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可怜巴巴地说道:“我,迷路了。”
“额。”少年额上三根线垂了下来。
“那个我找不到路了,房间也被锁起来了,可不可以带我走。”我望着少年,手依旧不肯放开。
少年似乎没有料到,无可奈何了好一会,淡然道:“那,你要去哪?”
“随便哪里都可以啦,就是别想随便把我扔到路边!”我回忆起了小时候韩阿姨教我的问路方法,死缠烂打,“还有,我在甲板上或者随便一个公共场合过夜的话会死掉的,你也别想就这么狠心地扔掉我吗否则@#¥%&*。。。。。。”
我足足贫几分钟,直到少年不耐烦为止。
在宽阔的走廊上,我还是不肯放开少年的袖子。
“那个,这位好心的先生叫什么名字啊?”
“。。。。。。”
“诶?没有名字吗?”
“。。。。。。”
“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竟然碰上了一个没有名字还能登上蝴蝶号的人。”
“。。。。。。”
“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我就给你起个名字好了。”
“。。。。。。”
“随便起个猫猫狗狗的名字也不太好,你是要叫猫猫还是狗狗啊?”
“。。。。。。止烟。”
“哦,不错的名字嘛。”我胜利一般地冲少年笑笑。
少年无奈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油轮撞上冰山为止。”
“唉。”止烟叹了口气,干净的眼眸漆黑如玉。
不知何时,我们走到了一扇白色的门前。
“这是哪里?”
“我的房间。”
“哦,我可以进去吗?”
“你说呢?”止烟瞥了一眼我紧拽着他的袖子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就不客气喽。”我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宽大的房间,只有一个印象——还是很干净。
床单是白的,窗帘是白的,地毯是白的,沙发是白的,茶几是白的,墙壁是白的,全部——都是白的!
“哇哦,你是从南极来的?”
“。。。。。。”少年扶额,“我倒要问你是从哪来的。”
“北极。”
“。。。。。。算了。你不会是真要在我的房间带到下船为止吧?”
然后,我一把鼻涕一把泪,添油加醋的诉说着我是如何被十个黑衣人(保镖)硬扛到船上,又是如何被一个不怀好意的女人(有琴绫)锁到一个加着无数把密码锁(其实只有五把)的房间,不光剪断了电话线,而且没有准备任何食物和水,唯一的通讯工具(手机)也被扔出了窗外(自己扔的),为了求救义无反顾跳下阳台结果不幸跌落甲板(虽然后来被接住了)为止的一系列悲惨故事。
“真的假的?”止烟干净的面容上一脸怀疑和不信任,坐在雪白的沙发上翻着一本雪白的书,漆黑的衣服倒是非常突兀。
“嘛,真假参半吧。”我耸耸肩,顺手端起右手边的果汁喝了一口,“反正我现在回不去是真的。”
我喝光了果汁后,环顾房间,“烟,这么白的房间不怕得雪盲吗?”
“。。。。。。我叫止烟,不叫烟。”
“你不姓止吗?”
“没有人姓止吧。”
“有哦。”我小时候隔壁的邻居就姓止。
“唉,我的名字就叫止烟。”
“有区别吗?”
“有。”
“哦,那我就叫你烟好了。”
“。。。。。。”止烟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你这个人还真奇怪,莫名其妙缠上在甲板上通风的人,有莫名其妙地一直跟到房间,还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问题。”
“哪里莫名其妙了?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有苦衷的、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虽然那个故事含水分的比例比较大,但最起码大体结构是还是没变的。
“唉。”止烟摇了摇头,无奈的笑笑,尤其是那双眼精,真的。。。。。。好眼熟!
“烟笑起来很好看的嘛,为什么老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小心长皱纹。”
“经常笑才会让口轮匝肌和眼角肌疲劳,那样更会长皱纹吧。”
“随便说说而已,干嘛那么当真。”我无赖的说着,在柔软宽大的沙发上躺了下去。
“。。。。。。”止烟抬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默默的叹了口气,不知是无奈还是好笑。
“。。。。。。呣,烟。”我在沙发上滚了滚,滚够了又爬起来,“外面有点吵诶。”
“是邻居。”止烟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看书。
“。。。。。。可是好像越来越吵了诶。”我竖起耳朵仔细听。
果然,吵闹声越来越近,似乎都到了门口。
止烟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似乎很是厌倦这噪音。
我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拉开门,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劈头盖脸就来了一句:
“秦翎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