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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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得一处较为僻静的酒楼雅间,少年便歪歪地坐在了我的对面,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玩弄手中的折扇。
少年睫毛浓密纤长,微微垂下了头阖着眼睛,从我这个角度看,几乎看不见他精致漂亮的眼珠。细碎的阳光斜斜的透过他的眼睫,留下了扇贝似的阴影,显得邪气而惑人。
我深深吸了口气。甩了甩头,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心中却不由大呼,妖孽啊妖孽,一只纯种妖孽,用不了几年就可以出去为祸人间了。正了正脸色,看着对面少年完全没有一丝说话的意思,我苦笑,还是耐不住性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公子先前所言是什么意思?”少年闻言,散漫地抬头,漂亮的眼珠扫过了我身后的绿环红缨。我的手心开始冒汗。回过头,给绿环红缨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先下去。
红缨略微有些戒备地望了一眼对面感觉上不靠谱的少年,有点不赞同我的行为。少年清清淡淡地笑了声。我的背上也开始冒汗。摇了摇头,示意绿环赶快领着红缨先出去。
虽然我也感觉这少年不靠谱,但也只能试一试了。跟他近距离面对面的坐着,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感觉内心有点恐惧。低头,看着已经被汗湿了的手心,我给自己打了打气,一抬头,却看见少年无限放大的邪气的脸几乎对上了我的鼻尖。
我又一呆。
少年鬓边的发柔软而微卷,乖巧地贴着脸颊,明明柔顺得不得了,我却感到背上汗又开始往外冒。被他的眼神盯着,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
“你在想什么?”少年轻轻地问道。我连忙摇头。看着他的眼珠毫不收敛地端详完我整张脸,我背上的寒毛都可以把衣服撑起来了。
正当我如临大敌的时候,他又坐了回去。展开了手里的折扇,恢复了先前的懒散和漫不经心。“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什么?我疑惑地望他,下一刻才反应过来他是回答我刚刚提出的问题。
“神医堇己并没有死。而且……”少年古怪地盯了我一眼,“你会遇见她的。”
虽然对于他的后一句话我不置可否,但前半句至少让我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全身也稍微放轻松了下,赶去了先前面对少年时古怪的不适感。
“对了,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少年抬起眼,又说道。
噶?故人?莫非他说的是郁晓熙?我心下一颤,面上表情丝毫不露,笑道:“呵呵,那也许是长得像吧,不过小女子可从来没见过公子呢。”
“说的也是。再像,也终究不是。”少年微微笑了笑,脸上邪气一扫而空,显得天真活泼纯净通透,就像真的一样。
我的表情却几乎装不下去。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知道了什么?攥紧了双手,我勉强笑了一下。“那是当然。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希望公子有朝一日能够再见到那位故人。”
少年头歪了歪,天真地望着我:“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对了……”少年像是又想到什么,甜甜地笑了起来,眉眼间的邪气若隐若现,“刚刚都忘记了自我介绍。我叫苏函,流苏的苏,信函的函。”
我也笑:“抱歉,先前是小女子心切了,也忘记自我介绍。小女子名郁单字熙。”我抿唇微微笑了笑。
假装望了望窗外,我继续道,“公子,天色已晚,小女子假使再不归家,恐怕家人要担心了。若公子与小女子有缘,他日再见。”
苏函被我里三层外三层文绉绉到极点的话估计被懵到了,半晌才道:“那、那你路上小心。”我心下一松,却又听到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有缘定会相见。我期待与你的再次相见。”
我背上的汗毛顿时炸了起来。猛地感到脖子上一阵麻麻的刺痛,我伸手一摸,却又什么都没摸到,不禁感到奇怪。回头一看,原本懒散靠在椅上的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雅间的窗户大开。……又是传说中的武功吗?
我总觉得这个什么自称苏函的人有古怪,他一定是知道一些什么,而且看先前他回答我问题的时候表情的古怪,他知道的东西一定还不少,说不定连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穿越过来,那意思他也知道些,否则他先前干嘛那么说……而且他说那神医堇己我会遇见?
切,他又不是神,怎么还能掌控我去哪里干什么吧?对于他一脸神秘的说出这话,我是嗤之以鼻。不过,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神医堇己并没有死,那么,绿环的喉咙就有希望治愈了……
我心情变得很好,把苏函对我说过的其他话回头就一股脑丢在脑后了。
一出雅间,就看到门口焦急地几乎要上蹿下跳的绿环红缨二人,我不禁失笑,朝她们俩微微一笑。
红缨见我出来,双眼一亮,立刻窜到了我面前到处打量了一番,等确定了我并没有什么损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小姐,你实在是太鲁莽了,如果那个人真的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们连救都没办法救你。”
我吐了吐舌头:“安啦安啦,你看我还不是好好的。”抬头看见怯怯站在后面,眼中藏不住希冀的绿环,我抿唇一笑,道:“绿环,神医没有死。”看见她的表情后,我嘿嘿一笑,又加了一句,“小姐我运气这么好,有朝一日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知识小补充:“好说”的意思
(1)。表示客气的套语,意谓对方所言过奖,自己不敢当。元范康《竹叶舟》楔子:“[惠安云]仁兄今日虽然薄落,一朝运至时来,为师为相,做出那伊尹傅説的事业,又何难哉![陈季卿云]好説,小生告回了。”《古今小说·蒋兴哥重会珍珠衫》:“薛婆看了,夸美不尽,道:‘大娘有恁般珍异,把老身这几件东西看不在眼了。’三巧儿道:‘好説。我正要与你老人家请箇实价。’”清孔尚任《桃花扇·却奁》:“[丽](见介)多谢老爷,成了孩儿一世姻缘。[杨]好説。”
(2)。指对方所言过谦,表示不是事实。《金瓶梅词话》第三回:“妇人微笑道:‘奴家自幼失学。’婆子道:‘好説,好説。’”
(3)。用作反语,表示情况与对方讲的正相反。元张国宾《薛仁贵》第一折:“[徐茂功云]敢不是你的功劳?有人説是一个白袍小将薛仁贵哩。[张士贵云]好説!都是我的功劳!那一日是我穿着白来。”
(4)。犹言好商量。表示可以同意。《红楼梦》第九六回:“别的事都好説……若宝玉真是这样,这可叫人做了难了。”老舍《茶馆》第一幕:“哥儿们,都是街面上的朋友,有话好说。”
(5)。犹言好好地说。指说话的态度和悦。元无名氏《鸳鸯被》第三折:“﹝正旦云﹞我至死也不随顺你。﹝刘员外云﹞好説好説罢。倒是我跪着你,再与你磕头,我的亲娘,你答应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