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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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傅府上下一片欢声笑语。
傅公子傅渊在声情并茂的讲笑话,时不时来段小曲,逗得老太太笑得何不拢嘴,连不常笑的父亲傅丞相傅博也舒展开了嘴角。
“奶奶,我再给您说个笑话,一天,一男子在街上乱逛,突然吧,变天了,风起云涌啊,沙子啊、石头啊,都给吹到他眼里了,过后,只听那男子大吼:天啊,我眼睛掉进沙子里了!”边说,傅渊还边比划着。
老太太坐在首座,旁边坐着儿媳和大孙女,她拉着两人的手,笑得那叫一个开怀。
“妍儿,你看看,你看看,渊儿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总像个孩子似的。”说着不住摇头,但嘴角的笑丝毫没有减少。
“婆婆,您也知道,渊儿就这个性子,管不住的呢,从小就这样,还好了,没有顽劣成性,只是调皮。”
“也是,想当年博儿也是孩子性,但自从娶了你,有了家室,也就收心定性了,你说,要不要给渊儿也讨房媳妇?”老太太转过头问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孙女,“陌陌,成砜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都去了多久了?”
“这个不清楚了,不过上月写信回来,说是再两个月吧。”
“恩,这段时间你俩先给看着,找个合适的,给人家里说说,等成砜回来了,就给他们办了。”
“奶奶,这怕不妥吧,要不要问问渊儿的意见?”
“是啊,婆婆,问问渊儿的意见吧,万一他不要呢,再说了,他一没功名二没事业的,哪家的姑娘会放心嫁给他。”
“我们傅家说出去丢脸么?!就算渊儿一辈子不去考功名不去立事业,我们傅家也养得起他。”
“哪能呢,婆婆您这哪的话。”看到老太太有些动容,傅夫人忙说道,“不是养不养得起的问题啊,这男人么就是要有些建树才行,要不说出去人家说渊儿靠家里祖茔,就一二世祖,这渊儿的脸不好看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渊儿有多爱面子。”
“这也是,”老太太想了想,转过头对儿子说,“博儿,你给看看,有什么职位没有,让渊儿去试试,他也老大不小了,得找点事做了。”
“这……”本来傅博正想说在朝为官这不是儿戏,自己身为当朝丞相,更应以身作则。但看到妻子使来的眼色,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是,孩儿知道了。”
傅渊还在一旁给说着笑话,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即将迈入他人生的另一个转折。
午后,宁静的小院里。
树荫下摆了张藤条编的长椅,椅旁放着一个小案,案上放着些茶点,案旁的小石凳上放的是紫砂小茶壶,椅上昏昏沉沉躺了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只竹子做成的鱼竿支在椅子上,身上穿的是轻透的小衣,一把蒲扇把他的脸都遮去了,看不清长相,但见因他翻滚露出的四肢修长优美,肤色细腻,如无意外,应该是个年轻俊美的男子。看他不时的低喃,定是做着什么美梦。显然是在乘凉钓鱼的时候不小心睡过去了的。
小院的主人的昏睡很快的被打破。
“臭小子,起床了,还睡呢!”一个女子走到长椅前,一手将那人脸上的蒲扇扯下来,一手扯着他的耳朵大吼。
“姐!姐!我知道了!我起来了,你能不能温柔点!哎呦哎,我的耳朵……”男子一骨碌从椅子上翻起来,结果拌到支在椅子上的鱼竿,摔了个人仰马翻。
爬起来,傅渊可怜兮兮的看着姐姐……
“行了行了,起来吧,又不是小孩子了,坐地上干嘛?”傅陌笑着把弟弟扶起来。
还不是你害的。傅渊不敢说出口,任由姐姐扶起自己。
“渊儿,今天晚上你好好打扮下,姐姐带你出去玩。”傅陌笑吟吟的说道。
“真的?!从爹回来我就没好好出去玩过哎!耶,可以舒展下筋骨了!”傅渊高兴的跳起来,“但姐,你怎么突然那么好了,我记得你的好只对成砜姐夫啊。”高兴之余还是留了个心眼。
“看你说的,姐姐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了?嗯……”
“姐姐!有啥事就说呗,你什么时候这么磨磨唧唧过了。”
“死孩子!”说着拍了傅渊的手臂一下,“的确是有个事,奶奶回来那天就给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想给你娶媳妇……”
“什么!”傅渊打断姐姐未说完的话,“我不要!”
“渊儿!我知道,你还在等他,但,这是奶奶的意思……”傅陌还在辩解。
“姐,不用说了,媳妇我不会娶的,奶奶那,你给我想个办法吧。”说完,傅渊转身进了房间,关上房门,留下欲言又止的姐姐。
姐姐,姐姐,我知道,你们这都是为我好啊,可是,我连自己的心都没有确定,又怎么能再去负一个女子呢?我想见他,我想找到他,我只想他给我一个答案,让我死心,或者,我愿意放弃一切和他离开,可,他人在哪呢?
那是傅渊十六岁的时候,跟随姐姐去苏州查视业务,傅陌的“陌楼”是酒楼,却又不是酒楼,那是个买卖情报的地方,也是个豢养杀手的地方,当然,这只有知道门道的人才能了解的,在外人看来,那只不过是个富丽堂皇的酒楼,仅此而已。
而傅渊也是在那,遇到了命定的那个人。
傅渊记得,第一次见他,傅渊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酒楼里,那人临窗而坐,一身白衣,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却又让人忽视不了他的存在,仿佛他是颗太阳,所有人都围绕着他转。秉着结识好友的心情上去搭讪,结果那人只对姐姐感兴趣,丢底。后来,知道了,那人不是对姐姐感兴趣,而是对姐姐手里的情报感兴趣,他跟姐姐做了什么交易,然后就消失了。再次见他,是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还是那个城,还是那身白衣,在漆黑的夜色中是那么的引人注目。但有东西污染了那白色,是血,敌人的血,抽出腰间的软剑,剑花挽起,傅渊想也没想就上去帮他了。然后的然后,就像一切俗套情节那样,他们走在了一起,一起赏花品酒,一起听歌赏月,一起风花雪月,不知名的情愫慢慢在他们之间升起。最后突然有一天,他不见了,就像他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样,突然的不见了。还来不及……只知道他叫,楚阳。
楚阳,楚阳,这个名字刻在了傅渊的心上。
如果不是他留下的信和玉佩,傅渊根本不相信,他曾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过。
信上只有六个字
勿望,三年。楚阳。
时间晃晃就过去了,离那时候也有两年多了,傅渊说不怨是假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得不到的东西,始终是最挂念的,虽然同为男子,其实傅渊自己也分不清是爱他,还是爱上那份洒脱,那种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