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二章 说不出口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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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气温急剧转冷
畏寒的西子穿起来了棉衣,毛绒绒的帽子遮住了半张脸,一双大眼睛露在外边咕噜咕噜的转
而莫飞同学也整天在西子面前转悠,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她,他在着急等她的回答
西子这回是真苦恼了,矛盾了,动摇了
她明白他是真心待她好,他灿烂的笑脸是她清冷的生命中出现的第一缕阳光,跟他在一起的时光,轻松,自在,快乐
可是……除了开学时的那个誓言不说,自己真的适合谈恋爱吗?冰冷的心连自己都温暖不了,又如何去温暖别人
爱情对于她来说,就如同悬崖之花,九天之月,那么遥远而危险,她从不敢去碰触。
握着自己冰凉的手,看着他向自己绽放的温暖笑意,心里涌上一阵悲伤,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叹
“这么急切的想被拒绝吗?”西子淡淡的问道,看不明白是什么表情
“不想!我只想听你答应,如果你想拒绝,那你就一直考虑吧,考虑到你答应为止,我会一直等的”莫飞毅然的坚定,坚定的后面却压抑着无限的悲伤
其实自己喜欢她已不是两三天了,却一直不敢开口告诉她,直觉上,她对他并非没有感情,可是她心里对感情的排斥也那么明显,一个他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的原因
如果她拒绝,也许再回不到以前那样没有隔阂的兄弟了,他害怕那样的结局,因为不想失去,所以压抑着只做兄弟
可是他骗不了自己,他喜欢她
昨天看着她在风中奔跑,似要随风归去,他的……西子,那么优秀,那么要强,却又那么柔弱,那样让人心疼,让人想好好的保护,心里的感情不可抑制的高涨,溢出,如决堤的洪水,再难控制
所以明知道她昨天已经累了,自己还是坚持叫她出来,终于把“喜欢”两个字说出口
莫飞虽然嘴上说了他会慢慢等,可是才过了两天,某人又开始不淡定了
晚自习回来,快到了西子的宿舍,经过荷花池,莫飞提议去池边的亭子里坐坐
冬天的荷花池早没有了荷叶荷花,只剩下依稀的枯萎枝干倒落在水面
“还没考虑好么?”犹豫片刻,莫飞还是问了
“你不是说会一直等么?”西子看着池塘的枯叶
“恩,我会等,可是肯定希望你早点答应的嘛”
“这么没耐心,一星期后回答你,如何?”
“两天好不好?等待是很煎熬的啊”见可以商量,莫飞开始讨价还价
他确实饱受煎熬,好像等待着一场自己的生死判决。
西子回头看着莫飞阳光英气的脸,心如同被掰成了两瓣一般的痛
其实答案早已经在心里那么明显了,给再多的时间考虑又有何用,能逃避到何时呢?
“你知道的,我高考考得不理想,在来报到的路上,我就自己发誓大学里不谈恋爱,要好好学习”西子不看他,风轻云淡的提起
“啊?恋爱跟学习又不矛盾,再说你成绩已经这么好了,这根本不是问题”
莫飞转到西子的正面,受伤的眼神深深的看着她
“西子,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不会勉强,但是,我是真心的喜欢你,请你不要用这样的理由来敷衍我”
她听出了他话里的怨,自己确实不该如此,不能接受他的感情,至少该好好的拒绝
复杂的表情一惊而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西子幽幽的开口
“对不起,我想我不适合谈恋爱,在我的心里,可以有朋友,兄弟,却没有爱情”
“为什么?”
“因为我不相信爱情”
莫飞愣愣的看着她,早就知道她对爱情有抗拒,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从我记事起,爸妈关系就不好,爸爸经常不在家,我差不多是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所以我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三言两语简单的交待,平静而忧伤的声音丝丝缕缕的飘落在风中
从来没有在人前提起的话题,掩饰得像从来没存在过的伤痛,就像此刻,她极力的保持平静,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微颤的手抓着冰冷的围栏,分明的指节泛白,脸上的每个动作都在笑,可是却让人觉得是在哭
看着那样倔强高傲的她,莫飞心痛的呼吸流失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桀骜如雪莲般的女孩
因为她在极力的维持自己的尊严,拒绝别人的安慰
握紧的拳头一节一节松开,他伸过手,慢慢掰开她用力抓着栏杆的手,轻柔的将她拥在宽阔的臂弯里,抚摸着她的头,轻轻的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感觉到清冷的她在轻轻的发抖,他只是轻轻的用力将她抱紧,再抱紧,努力的想把温暖传给她
西子欲挣脱他的拥抱,结果只是徒劳,就任他这么拥着,他的怀抱那么温暖,安心,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取暖,舍不得离开,也许是她太累太冷了,无数清冷孤寂的岁月里,她都是这样挺直着背脊,一个人逞强,从来不依靠别人。
寒凉的夜里,依在他的怀中,西子只觉得热量源源不断从他身上传递过来,沁了心,暖了肺,迷了情
“西子,其实啊,我觉得你的心里比我们都温暖,你总是以最好最善良的心态去看待别人,在我心里,你就像一个小小的太阳,有一种温暖”
是的,她是他心中的太阳
“我温暖吗?”西子吃惊的问
“恩,温暖的”
“真的?”
“真的!”
西子轻轻一笑,将冰冷的双手恶作剧的伸进他的衣领,在冰与火相碰的那瞬间,莫飞啊的一声叫出声来,却还是任她继续取暖,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还觉得温暖吗?”
“恩,温暖的”
夜色温柔朦胧,两人沉浸在微妙的气氛中,沉默不语,在他的身边,寒风不再那么寒冷
“西子,我喜欢你,虽然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我许诺不了未知的东西,但是我喜欢你,这份感情此生不渝”
年轻的心里暗暗许下一个永恒的誓言
回到宿舍,看着桌上那朵依旧娇艳的玫瑰,脸上浮出一抹温暖笑意,将花小心的放进花瓶
一夜好梦醒来,天亮了
清醒了的西子才意识到自己昨晚任性的错误,自己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他,却终是没能推开他的温暖
然而这一切从未出现在她的计划布署中,况且他跟她是那样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活泼调皮,一个静谧优雅
一个慵懒无度,一个言行有节
一个如红尘中盛开的妖艳桃花,一个如佛前静绽的雪莲
两人的共同点几乎为零
所以任性终究是个错,是错就不该……
西子决定要跟莫飞解释这个误会
然而当她看到莫飞欣喜明亮的笑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不忍去暗淡了他满脸的灿烂
作为男朋友,莫飞其实完美到无可挑剔,他帅气英俊,举止绅士,体贴而温柔,一直对自己宠溺又深情款款
可是这些仍敌不过西子的固执,她决定了的事,就很难再改变,至少以前是如此
莫飞的好只是更坚定了西子想早点结束的决心,趁自己还没陷进去……
那天下午,莫飞约西子去爬山
阳光明媚,却照不散西子心里的悲伤,想到要离开那个人,就心痛如刀绞
西子心不在焉的跟在后面走,没听到莫飞沿路在说些什么,只觉得那张邪魅的脸比这冬日的太阳还耀眼
“啊!”感觉到手指尖传来的痛,西子叫出声来
“怎么了?”莫飞焦急的靠近身来
“手不小心撞到树了”
“很痛么?”莫飞捧起她白玉般的手指仔细检查,指尖有轻微的发红,他放在嘴边轻轻的吹拂,满眼的心疼
西子静静的看着他小心的对着她的手指吹气,想到自己的决定,觉得喉咙发紧,想说声没事,却发现自己已哽咽到无法出声,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了
看着她痛到流泪,莫飞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久久的看着他,发现自己终是说不出拒绝,趁自己还没陷进去?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深陷入那个人的温柔
“就这样吧,就任性一回吧”淡淡的自言自语,竟有点宿命的感觉
“啊?你说什么?”莫飞有点犯懵
“没什么,撞傻了,说胡话”
“还很痛吗?”他关切的问
西子满脸可怜,认真的点头
看着莫飞同学又开始紧张,西子觉得胸口一暖,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骗我!?”
“就骗你!!!怎么着?”
“西子,你变坏了”莫飞像发现了新大陆
“是啊,自从认识了某人之后”
莫同学一时无语
然后,她笑,他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