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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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人驾到,可是非同凡响。看看我们总管大人脚不沾地的指挥,就知道了。真是一番热闹的劳动场景啊!我是随身小厮,所以,此时的我正躲在书房里,拿着一本地方志,倚着镂花的窗棂,偷笑着。啊,牛气哄哄的张麻子又被总管大人骂了。
公主大人马车一直到晚上才来。夜色下,禹王府一片灯火辉煌。众家丁出门列队迎接,“宁香公主到!”一个青衫打扮的公公大声唱到,众家丁轰隆隆全都跪下,“恭迎公主。”王爷伸腿上前,伸出一只手,公主的纤纤玉手搭上,轻移莲步缓缓走下马车。那精致的绣着牡丹的缎面平底小鞋走过我的面前。
那公主进了大门才说,“都起来吧。”喝!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王爷拉着公主的小手,简略介绍了一下我们这些奴仆。便拉着公主进了里屋,两人纷纷落座以后,我端上茶,而后立于王爷后面。
公主的长相我没大看清,只觉得她那耀眼的衣服很是晃眼。满身俗气的女人,真是够着王爷喝一壶的了。
王爷正和公主聊着,只听公主说,“怎么没见小世子呢?”
“他有些身体不适!”平淡的声调。
公主后来一直和王爷断断续续的交谈着,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大概,只是想来看一下这位将来的丈夫吧。
公主走后,王爷一直维持的谈笑风生的脸就出现了裂痕。他黑下脸,恨恨的盯着远去的马车,周围散发出强烈的怨气,然后,甩袖回屋。
男人大都是不愿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
我立在王爷的书桌前,恭敬的端上茶,不敢抬头看,只见王爷的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在昏黄的烛光下,皮肤呈淡淡的橘黄色,背光处,则是深深的黑色。王爷的喘气声平稳,气,像是生过了一半。我恭敬的立在一旁,“王爷,夜深了,该就寝了。”
衣服发出梭梭的声音,王爷像是此时才发现我的存在一样。他缓缓端起茶杯,没喝,就又放下。
“小包子。”王爷像是发出一声叹息。
“是。”
长时间的沉默,所有的情绪像是都沉淀下去,空留一点怅惘。
“爷。。。。。。”我发出一个简短的音符,再没话可说。
“说吧。”王爷的声音里透着股无力。
“不如,我给爷解解闷吧。”我抬起头,看见王爷似笑非笑的俊脸,淡淡柔和的橘黄色打在脸上,与阴影一起,把王爷的脸打得棱角分明,却又透着股温情气。
“请王爷稍等。”我跑回房间,在小北诧异的眼神中,抱起琴,转身跑回书房。
等气定神闲下来,我抱着琵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首异域的曲子。那样的黄沙漫天,曲子却是轻快欢畅的,像是在夏天,饮一杯冰水,说不出来的畅快。轻盈的音符,像是长了翅膀精灵,游走于空气之间,调皮的嬉戏着。天上人间,在此时忽然没有了界限。
一曲下来,我只觉惋惜,像是一辈子想要呆在这乐曲里一般,从心里,涌出一股失落的感觉。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抬头,却不知何时,原本坐在书桌后头的王爷,定定的站在我面前。他表情骇人的忽然伸出手,我不知所措的瞪大眼和他对视。什么也没有发生,在手触及我之前,王爷就收了手。
一切都莫名奇妙。
王爷沉默了一会,尴尬的说,“该就寝了。”就挑开门帘,出去了。
我抱着琴,呆坐在书房里。桔黄色的灯光,跳了一下,发出一声劈啪的轻响。
第二天,一切如旧,就像昨夜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场梦。我却因昨夜的事情,噩梦连连。
正午的时候,我叼着从伙房偷来的凉了的包子,在王府宽广的花园里,享受片刻宁静。嗯,今天的包子有点咸了,怪不得会剩下来。
现在已经是秋天,正午,天气微凉,但在太阳底下,依旧可以把你烤的昏昏欲睡。我蜷缩在桂树顶端的一枝大枝丫上的时候,树下传出惊天动地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