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圣诞
    哈尔滨的冬天，冷得凄厉，似乎连呼吸都会冻结，哈气会在睫毛上化作淡淡的一层白色薄霜，慢慢凝结，无意退却。可是圣诞却偏偏要在这个最冷的时候到来，也许是上帝为了给寒冬中的人们一点温暖的慰籍吧，即使这温暖遥不可及，虚无飘渺。
    “苏子，你圣诞节怎么过啊～”午休的时候杨威百无聊赖的说。
    “在画室画画。”苏子域简洁地说。
    一想到圣诞苏子域就郁闷，没事过什么圣诞啊，一外国的节日中国人过得比外国人还欢，最主要的是，一到圣诞就要到寒假，一到寒假就是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一考试就忙的脚打后脑杓，楚枫因为期末复习已经3天没有来画室了，苏子域因为这件事心神不定的，哪还有什么美国时间过什么圣诞啊。
    苏子域觉得自己一天天跟个深宫怨妇似的，总在那自怨自怜，天天盼着楚枫，跟盼皇上似的，楚枫一不来，自己就跟丢了魂似的，一点出息都没有。
    “画室晚上没有人，就你自己啊。多凄凉啊。”杨威同情地说道。
    “我觉得挺好啊。”苏子域心里这个恨啊，杨威这个死娘们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本来就够郁闷的了，跟个怨妇似的，她还在那提自己已经空闺多久了，我操，这女人可真是……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过？”杨威狡黠的看着苏子域说道。
    “额……不用了。”黄鼠狼给鸡拜年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娘们没准安的什么心呢。
    “切～！不去拉倒，一会我们可走了，先去冰峰冷饮厅，在区中央大街吃好吃的”杨威炫耀的扬着小脸美滋滋地说道。
    “是是是，您快去吧，好好玩，好好撒撒欢，尽量多吃点。”苏子域一脸窃笑地说。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你笑得这么阴险啊？”杨威皱着眉看着苏子域说道。
    “多吃多喝长得壮，这也快过年，长得壮点好出栏。”苏子域说完就拿着手中的调色盘跑到了卫生间去。
    “苏子域，你个混蛋，你敢说我是猪，你等着。”杨威气的就朝卫生间追了过来。
    苏子域关上卫生间的门，在里面大叫“我在上厕所你别进来。”苏子域本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杨威，可是身为东北人的他却忘了，东北的女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彪悍啊，真惹急了那可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只见杨威使尽全身的力气拉开卫生间的门，冲了进去。
    “姓苏的，我看你今天往哪跑……啊～！～～！～”凄厉的惨叫穿透画室，惹得很多学生都过来围观。
    “你！”杨威现在脸都气绿了。
    “大姐，你真开门啊，我都说我在上厕所了”苏子域这个尴尬啊。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啊？”小老头扒开堵在门口的学生走进卫生间。
    顿时也没词了，只见杨威满脸通红的站在一边，而苏子域则是站在厕所的隔断里，裤子的腰带已经解开了，拉链半敞，裤子微微下褪，尴尬的站在卫生间的隔断里。虽然说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镜头，但是也着实让人很是尴尬。
    其实卫生间挺大的，2个洗漱池，3个蹲位，当然蹲位是独立的。苏子域当时进去的时候也把门带上了，只不过他没想到杨威真的那么用力把门给他打开了，整得他现在提裤子也不是脱裤子更是不可能的就这么的僵在那里。
    “哧～！”笑声自小老头的嘴里溢出，接着是学生的哄堂大笑，然后是杨威羞愧的哭声。只有苏子域这个常年犯太岁的主，站在那无奈地苦笑。
    苏子域当时的心情就是想抱着尴尬哭抱着尴尬死，抱着尴尬永世长眠啊。
    “都别看了有什么看的”小老头终于在笑过之后开始打圆场了“午休了都去吃饭，不就没拉拉链么有什么的，你们哪个到了大学不得画人体写生啊，到时候模特全裸，你们祈祷吧，要是能摊着苏子这长相和身材的你们就烧高香喽，杨威啊，别哭了，你看他又不是他看你，咱还占便宜了不是？你要是实在觉得不解恨就把苏子域娶回家你看行不行。”小老头一番无厘头的话，真把杨威给哄住了。
    “就他那德行的，谁要啊。”杨威愤恨地说完走了出去。留着苏子域独自一个人在那里尴尬的系着腰带。
    这他妈的是招谁惹谁了，对于自己的倒霉苏子域已经有些无力了。
    “苏子你电话。”小老头从办公室探出头，一脸狞笑地说。
    “……”苏子域当然知道小老头是在笑刚才的事，一脸郁闷的走进办公室接电话。
    “喂，你好，我是苏子域。”苏子域无精打采地说。
    “子域，你又被人摧残了？没精打采的。”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把温柔的声音，一瞬间苏子域有一种错觉，温暖熟悉的感觉传来，苏子域的唇角不由得带起笑意。
    “韩煜啊，怎么打到画室来了？有事啊？”苏子域声音轻柔地说，对于韩煜这个朋友苏子域始终有一种感激，感激他的温柔，感激他的体贴，感激他的包容。
    “你不在家住，我只能把点话打到这边来了。最近过得还好吧。”韩煜语带调笑地说。
    “恩，还不错。”苏子域对韩煜的这种调笑态度付之一笑，韩煜这个人总是能给苏子域带来放松的感觉。
    “圣诞快乐～”韩煜在电话那端，温柔带笑地说。
    “你也一样，新加坡冷么？”苏子域问。
    “没有哈尔滨冷。”韩煜说
    “你打电话不会就是问候圣诞快乐吧。”苏子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说。
    “是啊，就是祝你圣诞快乐啊。”韩煜在电话另一端开心地说，苏子域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笑容。
    “额……”苏子域又没词了。
    “今晚圣诞，怎么安排？上了这么长时间的课好好休息一下吧。和朋友出去玩玩放松一下。”韩煜温柔的声音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看看吧，我想在画室画画。”一想到今晚苏子域就郁闷。
    “好了，那你现在是要去吃午饭吧，快去吧。”
    “恩，你自己在那边注意身体。”苏子域说。
    “呦～子域会关心人了？”韩煜调笑着说，苏子域可以感觉他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的眼眸此时已经笑弯了。
    “我啥时候不关心人了？”苏子域对着电话吼道。苏子域不好的情绪总是能在韩煜的几句话语中烟消云散。
    “不说了，快去吃饭吧。”韩煜难得正经地说道。
    “好，下次再联系。”苏子域说完挂上了电话，走出画室找吃的去了。
    下午的水粉课有着浓浓的节日气息，学生的心早就散了那还有什么心情画画啊，熬到放学的时间后全都跟出笼的兔子一样跑没影了。
    5点半，天色已晚，苏子域一个人收拾画室后准备再画一会再去吃东西，毕竟自己一个人么，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夜晚还很长，吃早了还要再吃一顿太麻烦了。
    于是苏子域把音响打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传来，苏子域点燃一颗烟，静静的吸着，看着眼前的石膏像心有些落寞。去年这个时候是洛雪陪自己过得，今年看来就只能是自己了，洛雪这丫头今年没来电话倒是有点意外。
    苏子域拿起笔开始构图，可刚画了一笔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这会谁啊？是不是忘记拿东西了？苏子域起身走向门口，敲门声断断续续，好像门口个人并不急，而只是无聊而随性的敲着玩。
    “来了，别急。”苏子与边开门边说。
    门，开了。
    一个人，站在门口。
    一脸温柔的笑意，在白色的围巾的映衬下，是那般的让人心暖。一头利落的短发，白净的面颊，盈满温柔的眼眸，笑意盈盈，唇角微微的翘着。苏子域第一次觉得有人可以笑得如此温暖。
    “你……怎么来了？”苏子域看着眼前的韩煜，满眼的不敢置信，满心的惊喜。
    “想你了，来看看。”韩煜还是笑意盈然。
    “快进来，外面冷。”苏子域被这份惊喜惊得已经有些无措了，韩煜应该是在新加坡吧，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怎么没提前告诉我，我去接你。”苏子域边说边去给韩煜倒热水暖身子。
    “说了的话你还能这么惊喜了么？”韩煜不改调笑的语气。
    “什么惊不惊喜的，你应该让我去接你。”苏子域有些抱怨自己的好友，没有提前打招呼。
    “呦～！我们子域会照顾人了？还知道给人倒水了。”韩煜忍着笑地说。
    苏子域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去年在他家里喝酒和大雨天跑去找他给他添麻烦的事，于是红着脸说“我一直都会啊”。
    “恩，一直都会。”韩煜忍着笑板着脸说道。
    对于韩煜这种性格苏子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只能装作无所谓。
    “你画石膏？考试不是靠人物肖像写生么？”韩煜看着苏子域摆放的景物石膏说道。
    “恩，现在放学了，没有模特。”苏子域在画板前坐下，无奈地说道。
    “哦，你们对模特有什么要求？”韩煜边喝水边问。
    “没有啊……”苏子域不经大脑答道。
    “那，我给你当模特你看够不够格？”韩煜看着苏子域神采奕奕的说。
    “啊？不是吧，哥们，你现在还没吃饭呢吧，再说了你大老远来我能让你在这遭这罪么？”苏子域马上否决地说。
    “你给我画一张我带走，当作圣诞礼物。”韩煜笑着说。
    “这……”苏子域有些犹豫。
    “画吧，我还没见过你画画呢。”韩煜诱哄地说道。
    “现在？你不吃饭了？”苏子域皱着眉说。
    “那就看你画的快慢了，我可是下了飞机还没吃饭呢。”韩煜放下手里的杯子，双手抱怀，靠在椅子背上，笑眯眯地说。
    “那好吧……”苏子域无奈地说着拿起画笔，开始画画。
    音乐声，画笔声，和苏子域专注的神情交织在一起……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苏子域完成了这张画，坐在椅子上打量整张画面，韩煜则是走过来，站在苏子域身旁两个人一起谈论感受。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韩煜低着头有若有所思地说。
    “你本来就是这样。”苏子域抬起头看着韩煜说。
    暖暖的景物灯光下的韩煜，眼眸有些深邃，就在苏子域准备转头的一瞬间，唇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温和轻柔。
    苏子域没有动……
    可是却有人动了，门口不知什么时候传来了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