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怀璧其罪】  chapter 61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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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总觉得,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冥修不像在撒谎,自己也满是怀疑和不定。
    沫北抹过脖子上面的印记:“我的灵力在慢慢恢复。”从那之后不久,脐下两寸的地方就开始涌出灵力。
    “嗯。”冥修觉得水有些冷了,“快洗吧。”给沫北擦身体,然后抱着他回到床上,自己也疲惫地躺下。他没有说的是,他有一瞬身体里面的灵力也全都消失,也是后来才慢慢再恢复的。看着已经睡着的沫北,冥修摸过自己的眼睛。俯身,轻吻安睡之人的眉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北北。
    第二天,沫北抱着糖糖和冥修一起上街。街上来来回回的人里面,不知已经有多少被侵占了身体,只剩下了皮囊。冥修脸色很差,要他来说现在整个街道都充满着那些低等生物的味道。残跟在他们身后,腾空在人群之上。此时能看到他的沫北和糖糖只觉得被微风吹过的云在不停变幻,那是残的尾巴。
    “啧,发现了没有?”残甩着他长长的尾巴,犹如流云被风吹动。
    冥修铁青着脸:“他们活下来了。”他用的是肯定句,“果然如他所说……”
    “或许只留下了数人,甚至只有一人。否则,情况不会这样。”残看着那些混在人群中的低下生物,眼睛里面闪过危险光芒,“是发现你不仅出现了,还在北北身旁所以感受到威胁了吧。手段还是那么下|流!”
    糖糖好奇地看着冥修与残,又回过头看沫北:“北北,他们在说什么?”
    沉默地摇头,沫北的手无意识地捏着糖糖翘起的一撮头发:“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其实从昨天开始,或者更早开始从名取的事情开始,沫北和冥修间的气氛就有些怪异。这种怪异不是他们想要的,可是在面对对方的时候终究不一样了。
    冥修咬着牙,现在事情很多、又有那么多未知,可最牵动他的心的是那个走在前面的男人。他知道对方在在意些什么,知道也无可奈何。他们现在的境况,已经不能简单看待。
    到咖啡店的时候Augus正低头为自己泡茶,咖啡的醇香中含着花茶的清洌。他的神色难得严肃紧张,看到糖糖扑过去也不过揉了揉他的发顶。
    整个咖啡馆里面很安静,耳边掠过的低喃声音显得很是轻缓温柔。还有落在店里的音符,偶尔传来的琴音。简单的几个音符,不流畅的,不让人觉得不耐反而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
    店里的钢琴是随意客人使用的,不过真正会去弹奏的少之又少。特别是看过沫北坐在那里,手指飞快地在琴键上落下和游走,谁都会自惭形秽。天才音乐家之名,仅仅是一首没有影像的曲子、仅仅是名取那场音乐会上面的演奏就已经让沫北坐实。
    沫北拐过隔帘,看到坐在那里有一会儿没一会儿弹奏的人。今天外面的阳光很旺盛,整个咖啡馆最亮的就是那个有水幕的落地窗。剧烈的阳光让沫北一瞬间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剪影,连着钢琴像一幅被拓下来的画。
    攥紧了拳头,沫北的身体一半沐浴在阳光中,一半隐没在阴影里。不受控制地,不停发抖。冥修担心地站到他旁边,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子的沫北,像是所有被压抑的情绪终于破发。
    在那个剪影转过头,用和蔼可亲的口气说道:“小北,你过得很好。”
    在冥修担心的眼神中,他突然放开了拳头,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笑:“父亲。”
    “小北,你在怪我。”那个人站起来,用手弹去衣袖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他面目看起来不过四十岁,甚至更加年轻。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一切都显得一丝不苟。他像是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带着包容和慈爱,“你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我。”
    沫北缓缓沉了脸色,完全看清了那个人。的确是他变成夏沫北之后一直称之为“爸爸”的男人,一丝不苟却又慈爱宽容。
    “放心,以后你也不会听到我这样称呼你了。”沫北终于知道Augus的严肃紧张来自哪里,不仅仅是因为整个咖啡馆里面的人都已经非“人”,还是因为这个男人。作为夏家的家长,集团的控制者,不少报纸上面都会报导他——夏隆生。
    本该死去的人,好端端地出现在他面前。任谁都不会平静,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你好友的父亲。
    阻止冥修想上前的步伐,沫北走向阳光中的男人:“我想,你有很多事情要向我说。也有不少事情该给我解释。”
    “北北……”冥修眼睛眯起,蓝色的眼睛金芒浮掠。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在听沫北叫了一声之后心里就涌起了怒意。任谁看来夏隆生都不是普通人,本已经死了一年多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就已经够让人怀疑了。是真,从衣着姿态看来这一年多对方过得很是惬意,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没有联系过自己的孩子;是假,那么便是来者不善。
    “另外的靠你们解决,我要和他谈一会儿话。”沫北看到冥修的神情,终于软下了眼神,“我不会离开你们的视线范围。”
    “好。”
    话音落,原本坐在那里喝咖啡的人全都一拥而上。无论是甜蜜的情侣,还是亲密的闺蜜,脸上均不见了一开始的惬意悠然。他们神色狰狞,在涌过来的时候被侵占后的形态便露了出来。各种各样的鬼怪形态毕露,神色间满是贪婪竟无神智可言。
    Augus怪叫了一声:“这次又是什么怪东西!”自从他知道那两个男人不是常人,他与Beau也算不得平常之后就试着学很多灵力方面的事情。他也很努力学着在这种时候冷静淡定。不过,这样的景象实在怪异。这些生物细细看去各有形态,却无一能被叫出名字来。
    “无论是什么,杀了便是。这些低等生物,便是只动物都比他们高级。”冥修的巨刀不知什么时候藏在了自己身上,手一伸手中就出现了黑色的巨大刀体。仅仅是轻轻一横扫,所到之处的怪物就变成了两截,发出尖锐的叫声。
    “啊——”叫得最悲惨的却是Augus,“店要毁了,Beau一定会杀了我的。”
    虽然这样喊着,手中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他手边的任何物品都成了可以攻击的东西,刀叉瓷杯,甚至是桌布。用灵力控制,或是钉住了一只怪物的身体,或是绞死了对方。Augus嘴里嘀嘀咕咕,只有这样他才能克服心里的惧怕。
    糖糖胖乎乎的,不过动作灵活得不得了。毕竟在他恢复最原始的形态的时候,他是一个没有重量的灵魂。轻飘飘地在那里,粉胖粉胖的脸蛋上有些不满地嘟着嘴巴,准确地躲避那些怪物的攻击。看似轻飘飘、软绵绵的小拳头打在对方身上却是一个大窟窿。
    这里战况火热,沫北走过去之后没有说话,夏隆生也没有说话。他们都站在一片阳光中,却让人觉得寒如隆冬。
    “小北,家里出事……”夏隆生看着那一片战况一点都不担忧的模样,也没有一点吃惊恐惧。还是那副温柔家长的模样,慈爱开口。
    “咚——”沫北靠在琴旁,修长的食指按下一个琴键,“记不记得,第一首曲子是你教我弹的?”他没有让夏隆生说下去,他不想听任何关于“家”,关于“家人”的字眼。
    “记得。”夏隆生轻轻皱了下眉,不明白沫北的打算。听沫北先前的话,像是要等他解释。此时却把他要解释的话打断,岔开了话题。他自以为知道的事情多,沫北再怎么样也不过二十来岁,陪着他把话题继续下去,“那个时候你身体还很差,我发现你对于音律感兴趣便瞒着医生偷偷教你。”
    “那个时候我觉得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太幸运了,半丢下自己的工作每天来陪伴我。那个时候我精力很差,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你做事考虑得面面俱到,慈爱宽容。那时我也没有记忆,心里害怕得不得了,和你在一起就渐渐忘记了那些彷徨。”沫北说的很缓慢,手指像是无疑是地在琴键上按过。
    “从名取那里知道那些事情,即使知道所谓的记忆里面的家庭友爱都不是如自己所想的。可是我还是想相信的,相信至少在一起的那些事情是每个人都发自真心诚意的。一直到刚才看到你之前,我都是那么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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