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怀璧其罪】  chapter 54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6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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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慢慢恢复,名取每天都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用最温柔的态度对他。只有在偶尔的时候,像是无法控制一般像沫北投去爱慕的眼光。
    沫北在客厅的茶几下找到了一本报纸的剪贴本,并不厚的一本,上面的消息全是关于夏家和夏沫北这个人。即使是很久以前一场小小的演出,被登的地方甚至不明显到除了专门找中缝减肥广告的人可能看到意外的小报道,也被细心地剪下来,然后贴在本子上。
    “啊。”向来温柔得体的男人显得有些局促害羞,“我习惯看报纸,不知不觉就收集了那么多关于小北的消息了。”
    “嘿,名取你干嘛那么局促。若是普通人,被你这样对待脸红心跳还来不及吧。”沫北有些好笑,看着那个与平常的样子有些出入的男人,神色柔和。
    名取神色柔和:“小北不是普通人不是么?”把阳台门打开,名取转过头来,“小北,一直在家里不动也不好阳台这里有健身的东西。”
    “琴房呢?”沫北对于健身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出去走走倒是有些兴趣,不过看名取紧张过度的样子也不会让他出去的。
    “这里的房子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我的,是本家一个兄弟听说我要来这里工作把自己刚买的送过来了。所以琴房还来不及备置,明天就会有了。”
    沫北没有阻止,反正以名取的家族实力和自己的能力要做这点事并不困难,更主要的是……沫北摇头,把过多的思绪甩开。名取可能是对他太过担忧了,每件事情都亲力亲为,也不让他接触外界。
    也对,在名取看来,沫北是被暴力对待了才晕倒在那里的。大概是想成从冥修那里逃出来的,无处可去了才会回到那里。
    今天是沫北复诊的日子,没有去医院,医生是私人医生直接到名取的别墅。沫北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这三天来他除了必要的事情是自己做的,连一杯水都没有倒过。那个温柔得体的男人在照顾人的时候细微到任何死角,细腻得比专护还专护。
    名取以为沫北不知道,每次在沫北睡着之后他都会到沫北的房间坐一会儿。他坐在沫北的床头,用压抑而充满情感的眼神看着沫北。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用手稍微触碰一下沫北的眉眼,只是那样一下这个男人就会发出犹如受惊的呼吸——沫北太过出尘美好,他觉得自己这样的触碰都是玷污了对方。最后离去的时候,名取拉起沫北的手,有些颤抖地在他的手背上印上轻吻。
    其实沫北一直醒着,他这几日的睡眠并不好。身体沉重,思维清醒。有人进门,有人一直坐在床头看着自己,有人用犹豫的手指触碰自己,用颤抖的唇轻吻自己——这些他都知道。
    他知道他的身体出现问题了,即使那个医生说他已经完全恢复。沫北清楚地知道那些灵力失去之后自己的身体的变化,像是骤然间四肢上面被绑了五六十公斤的铅袋,一动都不想动。
    可是这样的感觉沫北张开嘴却无法诉说,告诉那个已经半老的医生说:不是的,我的身体机能再正常也不代表我整个人是舒服的?或者告诉名取说:这段时间你不用用那样充满爱的压抑眼神看着我,我连动一下都显得疲惫不堪,实在没有心思想这些情情爱爱。
    特别是,在知道那些回忆,经历那样的事情之后。千头万绪,沫北觉得自己的脑袋可能是被那次的记忆冲击损坏了,竟然无法理清一点。
    沫北知道,名取每一个动作眼神都传递了一种温暖。每天早上起来一杯温开水,晚上一杯温牛奶。早餐、中餐、晚餐以至于下午茶所有的搭配都是他最喜欢的,或者是曾经他们一起去哪个店吃饭的时候不经意提起的“味道不错”的菜色。
    你看,即使你的童年、你的家庭全都是虚构起来的,至少在那段虚构的日子以内你还是遇到了真实的人。这个人家室完美,长相俊雅,向来温柔得体。他记得你所有的喜好,甚至是你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他为了不让你感到尴尬,所有的行为都被强烈压抑着,依旧细心地对待你。
    沫北知道这一切,可是他现在的状态很神奇。被分裂成了好几个自己的思绪,一个在努力去感动,想去抓住那些温暖;一个冷眼旁观;一个竭力遏制,大概是怕重蹈覆辙;还有一个长大嘴巴想要说什么,可是他满脸泪水,开了好几次口都是没有声音的。
    沫北明白,其实那些真正的记忆不该有那么大的冲击力和毁灭性,即使在一年之前他刚经历了丧失亲人的痛楚,并且这一年内时常压抑。在这样之后再知道那些幸福是不属于他的,那些他压抑的痛苦难受也其实不用承受。那些突然发生的“不属于”以及“不用”即使再交错,叫做“夏沫北”的这个男人也还没有那么软弱,软弱到现在这个样子。
    他现在简直就像是在慢慢放弃自己的身体,在放弃对于这个身体的支配权力。这个叫做夏沫北的身体像一个长久不用并且不被好好保养的老爷车,已经在开始丧失原本的功能。
    不知道又过了几天,身体的难受和精神上面的多重感受让沫北显得特别虚弱和懒散。名取只当是沫北觉得无聊了,便一直陪着、安慰或者弹琴。难受的时间总是被拖得特别长,那样长久的时间只有那个温柔的男人陪着自己,沫北竟突然有些想不起另一个人了。只记得最初见到对方的样子,从火中走来,妖异诡谲的模样。
    他又快溺在又一片温柔之中了……
    直到一种感觉打破了他的沉溺,最初是很细微的感受,身体的控制权回来了。听到的声音不再像是隔着水层,看到的颜色也鲜艳起来。四肢也不那么沉重了,沫北觉得稍微再好点就可以去练习一下钢琴了。
    太久没有触碰钢琴了,沫北细白的手指在划过那优雅的琴键的时候颤抖了一下。
    可是,随着身体的感觉回来,另一股奇怪的感觉也在他的体内聚起。有什么活的东西在他的下腹苏醒,夹杂着恐惧的骚动让沫北好不容易有了力量的手脚发软。
    越想忽视,小腹处的骚动就越明显。沫北甚至有一种错觉,里面正孕育着什么的错觉。沫北忍得辛苦,也还好名取没有发现。
    每次名取在他手背印上轻吻离开后,沫北都不得不蜷起身体努力平复小腹里越来越燥热的涌动。这不正常,有东西要涌出的恐惧夹杂着无法抗拒的情|欲,沫北几乎每天晚上都难以入眠。
    前几日还能忍一忍,过了那段特别明显的涌动期便好。可是今天……
    明明知道不可以,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在别人的房间里。门没有锁上,沫北清楚地知道,有时候半夜名取都会过来看看他有没有盖好被子。
    不可以,夏沫北。
    心里告诫自己,眼神中的清明却越来越少,好难过,好想得到解脱。
    正当此时,没有锁的门“咔嗒”一声打开。
    向来温柔得体的男人看到床榻之上,那个一直出尘不染尘埃的人染上情尘的模样。
    沫北飞走的理智又“哗——”地飞了回来,羞耻地把自己用被子裹住,开口时声音还是颤抖的:“你……出去。”
    带着喘息的颤抖声音,以及刚才看到的在仅仅一盏昏暗的床头灯照射下的画面。一直压抑的男人呼吸骤然加重,他咬咬牙往沫北那边走去。
    被子带来的热量以及身上无法散发的燥热,沫北的理智开始摇摇欲坠。他努力咬着自己的嘴唇,告诉自己清醒:“出去!”
    然而,对方犹如已经丧失了听觉,就像他现在失去了对于身体欲|望的控制。沫北只能在眼睁睁地看着,理智越来越远的同时,名取离他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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