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心 第十六章:风起云涌的订婚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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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是黄昏时分,人们却如同走进了白昼的世界。英伦风格的喷泉在金色的灯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大片大片的草地上点缀着白色的星灯。每一栋建筑,每一种点缀,都散发着独特的光芒,混合在一块儿,却又那么和谐、舒适。还有那些来来往往的宾客,衣着华丽而又高贵。
高高的阶梯,金色的地毯,欧若云和艾莉丝挽着手缓缓走进人们的视野。
柔亮灯光下,她美丽的双瞳,是妩媚的淡淡绿色,琉璃一样清澈的颜色。
她咬重那几个字的发音,微眯起了眼,淡绿色的眸子,猫一样慵懒。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们的订婚派对。”在一片议论声中,艾莉丝挽着欧若云的手,一边走一边对着周围的来宾点头示意。
好美的画面啊!好像王子牵着公主走下华丽的舞台,原来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这样的故事。
艾莉丝脸上洋溢着幸福,抱住走过来的一对夫妇喊道:“爸爸妈妈!”
“伯父,伯母好!”欧若云扬起了美丽的微笑。却没有人知道这种笑容根本就没有真心,只不过是一种礼貌而已。
“阿勒,看看我们的小公主也长大了呢。”路易斯伯爵摸了摸艾莉丝的头。
“嗯,对吧,欧若云。”艾莉丝笑着往欧若云怀里蹭。
正在他出神的时候,艾莉丝的话把他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啊,什么。”欧若云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艾莉丝。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吧。”艾莉丝抱怨着。
“没有啊。我出去走走。等一下就会来。”正准备走之时,她温柔的轻唤让欧若云停住了脚步:“要不要我们陪你。”
“不了,我自己就行了。”他摇摇头,习惯性地上了楼梯。
欧若云在楼梯上每走一步,发现心中隐隐的失落就慢慢融化。
一个人的房间,与城堡里的热闹非凡形成对比。洛晓曦伸手抚平枕巾上潮湿的褶皱,瞳孔中的深紫色黯淡了几分。——笑什么呢?自己明明那么的想他。但这样的我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更接近你,你我之间总是隔着一道看不见的玻璃墙,如果你不懂得怎样打破它,那么,就让我来吧。
欧若云来到房门口见房门没关上,慢慢把头探了进去。
黑夜里勾画出一个清晰的轮廓,反射着银发的光芒,月光与银光互相吸引,把南宫飒包围起来,欧若云有一种他将要消失的感觉。长发不知何时散开来,散落在一边,犹如月光般皎洁,不,更耀眼,此刻的他少了那种神秘的气息,更像是堕入人间的妖精,却又拥有不可亵渎的圣洁,吸引他一步步走近。
欧若云讨厌这种被吸引的感觉,所以一直在排斥南宫飒,他的神秘,他的隐瞒,都让他极度不爽。
他想自己一定是被眼前的这个人深深的迷住了,欧若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一点点加速,就连呼吸也变的急促。
洛晓曦没有意识到他的靠近,慢慢将头转了过去。
一双紫色的眼睛·····那是·······
这次他愣住了·······两双眼睛注视到了一起······欧若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你到底是谁?”欧若云稍显迟疑的问道,脸上的表情出了吃惊还是吃惊。
“我···是···洛晓曦。”床上的少年缓缓的说道。
而就在这时,对方突然扑入自己怀中,欧若云顺势将其紧紧的搂住,“洛晓曦,我好想你,一直,日日夜夜都在想你。今天,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洛、洛晓曦,我的洛晓曦。”他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描绘着那紫色的眼眸,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南宫飒…原来他就是洛晓曦…“没错,你是我的欧若云,而我就是你的洛晓曦”
满月见证这一幕,将它的光芒笼住了这两个美丽的少年。
欧若云曾害怕他会离开,害怕当自己知道他并不是他想的洛晓曦时,会头也不回的离开,因为他已然不可自拔的爱上了眼前如雪般的人,对,他爱上了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所以才用冷漠将他拒之千里。
“告诉我为什么要装成另外一个人来骗我?”洛晓曦心中一惊,与此同时,欧若云用力推开了他,眼神也变得无比冰冷。
“请你听我解释!我、我”“哼,解释?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我是洛晓曦,也是南宫飒·····”他心虚着不敢去看欧若云的眼睛,毕竟,他的确为了能够留在身边撒了谎,骗了他。
紊乱的片段在欧若云脑中横行。然后看见了,洛晓曦的脸。
他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嘴唇苍白地张合。他微微抬着头,伸出手想要捕获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欧若云抬起头,想看清他的表情。
可是,当欧若云靠近他的时候,却骇然地发现——他的脸竟是爸爸的面貌!
他张大了嘴,颤抖着双唇:“爸········爸···?”
他张口,说出的话却是洛晓曦的声音:“······欧··若···云·你··”欧若云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带着哭腔,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欧若云刚要说话,眼前的爸爸却变成了洛晓曦!他的眼眸迸出迫人的光芒,唇际绽着一抹笑:“若云,你不要过来。”他惊恐地睁大眼,再说不出话来。洛晓曦的脸又换成了爸爸的,向来明朗的脸上笼着浓浓的恐惧,眼底染上一抹慌乱。“若云,快逃········”
“爸爸!”他奔过去,爸爸的脸又变成了洛晓曦的脸,令他不得不止步。突然,洛晓曦的面容又扭曲成爸爸的,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洛晓曦的脸。两个人截然不同的语气与呢喃逼得欧若云快发疯,他只好捂住双耳拼了命地摇头,只求能摆脱他们。
这时,心里的一把声音再度响起,带着浓烈的讥笑。
洛晓曦杀了爸爸,而我却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这叫我情何以堪?
不,我要为爸爸报仇······
欧若云猛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惊恐的洛晓曦,咬牙吼道:“洛晓曦——我要杀了你!”
“欧若云····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闭···嘴····”
欧若云从柜子里抽出一把匕首·····霎时洛晓曦发梢被嘴角流出的液体染成了深红色,格外显眼。
“咳咳----”头发凌乱无序地披在苍白的脸上。几缕发丝毫无生气地贴在嘴角边,把那凄厉的咳嗽声淹没。
“洛晓曦,洛晓曦,不要···不要···死,不要。”
“你等等,我去叫医生。”看着洛晓曦,欧若云浑身在颤抖。
“不要,不要走····不····要·····”声音开始急促,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连接不起的弦,在悲鸣。
“可是·····可是,这样你会死的·····”“
“···没···关系的,····你··在···在身边就···就好了。”
“但是,洛晓曦····”
“···这样···这样真好,至少···至少你还在身边。真···真好。”洛晓曦微弱的浅笑着,手无力的举起,颤抖的抚摸着欧若云苍白的脸庞。
“····不要···求你不要死···”欧若云反手握著他的手乞求道,看着从指缝中流淌下来的水珠。原本就很少微弱的心跳,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嗯····嗯。”银发遮面,掩盖住脸庞的神伤。看不出,那隐藏在白发下面的眼眸,是何种色彩。
“洛晓曦!洛晓曦!醒醒洛晓曦!”欧若云神经似的呼喊着,轻轻的摇晃着他身体。
“···真··真好”身体突然颤抖了起来,血从泛白的嘴唇里渗出。染红了的那苍白的颜色,如樱花一般的鲜红,嗜血·····
“洛晓曦?!洛···晓···曦!”欧若云大声的咆哮着,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用尽力气的摇晃着洛晓曦的身体···血潺潺的从嘴里流出,开始凝固。欧若云紧紧的抱住洛晓曦,像是想要把他镶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般。却,还是,染红了一片苍白。
银发···红血····
还有···好多话想问你,还有···还有好多的话,没有告诉你呢。
天色的昏暗,面色的苍白。呼吸,在微弱的残喘。心跳,毫不留情的在抽痛。慢慢的,汗水顺着眼泪的痕迹滑落下来,尝出了点点的咸猩的味道。这不是汗水应该有的味道。
像是··像是···眼泪,混杂着血的····味道···
厌恶,却让人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