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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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雪穿着一身朱红长袍,头上仍然戴着黑色斗篷,神秘无比。她站在一个池塘边上,呆呆的望着。而在她身后的便是江皓和他的师父。江皓在葫芦里装了许多水,正在喂那个老者。静雪把他们救出来了,但始终一句话没说。刚才的打斗静雪全部看在眼里,她躲在丛林之中,一直默默注视着江皓。当江皓被自己父亲打伤时,她竟莫名其妙的疼在心里;而当她看见江皓那双不屈的眼神和坚毅的面容时,她心中竟产生了一种连她自己都搞不清的感觉,她只知道这种感觉很快就占据了她的心,并驱使她对自己的父亲施用了幻术,从而救了这两个父亲想杀的人。而当她把这两个人救出来后,当她发现江皓此时就在她旁边后,却又泛起了一片迷茫,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如何面对万剑谷,她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江皓……所以她只有默默地站着。
一滴滴水滴在老者嘴唇上,老者顿感沁凉。他睁开了眼,望着江皓,说“徒儿,我们……这是在哪里?”
江皓一阵苦笑,说“师父,我们逃出来了,多亏这位姑娘啊”江皓指了指背对着他们的静雪,说“要不是她施展幻术迷惑住那个人,我们可能真成为那个人的刀下亡魂了。”
静雪听见,也转过身来,看着一脸微笑又带着几丝沧桑坚毅的江皓,没有说话。虽然脸色仍然冰霜如常,但心中又有了几分悸动。
“哦”老者望着戴着黑斗篷的静雪,作了个揖,说“老朽在此谢谢姑娘替我们解围了”
“您太客气了!”斗篷里传来一声冰凉的话语。就在此时,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风吹过,其中夹杂着阵阵怒气,远处泛起了红光。静雪不禁脸色一变,连忙说“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快快离开!”
江皓和老者还未起身,就听见阴风中传来厉剑的声音“雪儿!你居然去帮外人与父亲做对!”这声音夹杂在风声中,还带着几分明显的怒气。
“师父!他追来了!”江皓对老者说。老者还未答话,就看见静雪往他们两人身前一站,说“别管这么多,你们快跑!”阴风吹动静雪的斗篷的黑纱,静雪美丽的面庞在这一刻展现出来,虽然她的长发被风吹得散乱,但仍可见到静雪娇美的面庞:她大约十九岁上下,肤光胜雪,眉目如画,一双明亮的双眸犹如一泓清泉一般明澈。但她始终没有笑,眉宇间少了一份活泼,多了一份沉静;少了一份热烈,多了一份冰霜。一脸的冰霜也掩饰不住她所散发出的一分魅惑和动人;一份沉静只会让她更加的清新雅丽,散乱的长发更加增添了一分独特的风韵,甚是动人。
江皓看着静雪,竟然都呆住了,一时不知所措。静雪看见江皓如此,心中一阵羞涩,脸也有了几分红晕。但静雪很快就调整回来,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哦”这声叫喊把江皓拉了回来,他连忙扶起老者,用自己的余力艰难的祭起寒霄剑,准备驭剑而走。正当寒霄剑飞了数十米时,一个红色火球飞出,重重的打在老者背后,老者又是一声惨叫,遂再一次昏迷过去。
“师父!”江皓大惊,连声大喊。而此时也传来了厉剑的笑声“哈哈哈!小老儿,中了我的‘幽冥玄火’你必死无疑!”说完便准备祭起另一个火球,这时静雪连忙阻止,哀求道“爹,竟然你的仇人已死,那个少年就不必再杀了吧!”
江皓顾不得那么多,就在静雪一句话的时间里,寒霄划过苍穹,化作一道蓝色光条,向远处丛林中疾速飞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丛林之中。这时候黑暗中的鬼厉才露出脸来,他满脸怒气的望着静雪,没有说话,而这出奇的安静之中却充满了令静雪震颤不已的气息。
“雪儿,为何阻挡父亲?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啊!”厉剑冷冷的质疑。
面对自己的父亲,纵使静雪再冰霜沉静,也有一分掩饰不住的害怕。她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而脑子里浮现的还是江皓的身影,这又给了她一分温暖。沉静在继续,静雪感到了空前的压力,她只能轻声的说“爹……”
“哎!算了”厉剑轻叹一声,说“你在我谷中资质最好,又有统御万众之能,是我苦心培养的对象。但你须知道,成大事者无不是以理智控制情感,世间阴险,若不多防着几分必定会导致灭亡。只有你学会对你的敌人不留丝毫情面,这才能使你坚强得无人可以攻破。这么些年你一直让我很放心,但今天……”
“可是……”静雪正欲申辩,厉剑抢说道“好了,今日我便原谅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对那个小子必须是以刀剑相向,知道吗?”
静雪又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想到了什么,她只得轻声的说“是”同时心中泛起一阵迷茫。她仰望被几片乌云遮掩住的月亮,不禁自问,在这个月色朦胧的夜晚中,我真当是迷失了自己吗?
厉剑说“囚龙古洞的事进展怎样了?”
“哦,还没发现。女儿率领玄武堂弟兄们已经搜索了无逢山的整个外山,还是没有发现囚龙古洞的踪影。”静雪说。
“那就朝内山搜索啊!”厉剑望着无逢山的深处,心中又泛起了一丝疯狂。
“爹,这……”静雪想说什么,但又有所顾虑。厉剑感觉到了静雪的意思,说“怎么?有什么问题?”
静雪说“爹,无逢山内山多有瘴气沼泽,而且还有许多剧毒的野兽毒虫。女儿倒是无碍,只是对于堂中许多修为不高的门人来说,进入内山只怕是送死啊!女儿想是不是只让我和几位道行较高的长老门人前往探查?”
厉剑摇了摇头,说“内山颇大,几个人是不能面面俱到的。洞中的那件至宝我们更是绝对要得到的。所以必须全部进入内山搜索!”
“那……那些道行不高的弟子……”静雪还未说完,厉剑就冷冷的说“也前去搜索!雪儿,你要记住要想成就大事,死几个门人是无碍的!”这话语颇为寒冷,使静雪也感到心中一寒,但她又不好说什么,便只能领命“是!”
江皓背着受了重伤的老者,驾驭着寒霄剑在丛林之中急速穿梭,江皓的脸上也被树叶划伤,但他仍不敢停下,只能马不停蹄的驭剑飞行。随着两边丛林的急速掠过,树木渐渐少了,江皓已经飞出了这一片丛林。他升高飞剑,在空中飞行。此时此刻,如火般热烈的朝阳已经慢慢的升起来了,黑暗驱散,万物又迎来了新的一天。阳光沐浴,影影绰绰的群山像一个睡意未尽的少女,脉脉含情,凝眸不语。一片金黄的阳光洒在江皓身上,使江皓也感觉到一丝久违的温暖,他突然想到了静雪,脸色不禁一红,遂低下头去。
随着飞行的继续,阳光渐渐暗淡下去,远处的空中出现一片黑色的雾气,这使得江皓不得不停止了脚步,他知道,眼前的黑雾便是猎户常说的山中瘴气,而那瘴气背后,便是神秘无比的内山了。
江皓在无逢山中生活了十七年,自然知道这内山的故事,从前也有人进入内山,但不出数日,那几个人便只剩下一个人回来,而且全身的皮肤溃烂,神志也变得不清了,加上内山常常发出一声声可怖的嚎叫声,便吓得山中居民不敢再进入无逢山的这个神秘莫测的内山了。
江皓站在那里,迟疑不定。他望了望仍在昏迷的老者,不禁心急如焚,他顾不得那么多,他只想找个地方给自己的师父运功疗伤。想到这,他心一横,便默念法诀,只见一道紫色光障结在江皓周围,把江皓和老者围了个严严实实。等到气障结完,寒霄剑便一声低吟,冲向黑雾之中。
江浩冲入瘴气之中,视线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但能听见来自这瘴气里头的声声如鬼厉一般的嚎叫,使人不禁后背发凉。而这瘴气在江皓进入的那一刻似乎也狂躁起来,不断的向江皓所结的紫色光障发起进攻,不断的发出“叭,叭”的声音,若不是这一道光屏护住江皓两人,恐怕早就被这瘴气毒腐得尸骨无存了。
“呼!”寒霄剑划过黑暗,冲了出来。阳光重新照在了江皓身上,刺得江皓睁不开眼。慢慢的,江皓睁开眼,展现在江皓眼前的是一片片古老的丛林山涧,阳光洒在它们身上,展现出一片金黄,透露出丝丝祥和之气。丛林间,兽类嬉戏打闹,飞鸟遨翔蓝天,像是千万年都未曾遭到打扰一样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