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侧过脸躲开他的视线，语气坚决，“我不是同性恋。”
    “你是在乎性别的那种人吗？”季林立马反问。
    我哑口，那个“是”字卡在喉咙里始终说不出来。
    “为什么要去酒吧那种地方工作？”他忽然问，并不在意我的举动。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瞪他。
    难怪会在这个时候遇到他，原来他刚刚在酒吧里。
    空气静默了两秒。
    季林松开在我脸上的手去熄掉火。似乎是调了暖气，车子里并不冷，但我却感到刚才还滚烫的脸颊正一点点被冰冻起来。
    我侧着脸躲避季林的视线，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独特的嗓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幽幽的传开，“林然，我想你一定没有察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看着美丽极了。”
    我咬咬牙不说话。
    “就是这样的表情，让人欲罢不能。”季林低低一笑，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唉？
    思绪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转过头来，不见他冰冷的神情，觉得他的表情正一点一点软下来。
    “如果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会信吗？”
    刹那，身体里的某根弦“啪嗒”一声断了，望着他对上来的双眸里认真的神情，竟慌张地移不开眼。
    “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僵硬的扯扯嘴角，手指使劲地抓着衣角。
    “不是。”
    听到答案，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脑海里突然又回想起那日的话，还有现在的表白，感觉似乎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心中不断地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听到一个男人的告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没有排斥，没有厌恶，没有气愤，只能知道身体在不断颤抖，心脏在胸腔里乱跳，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难道……
    “我看你的反应……”耳朵嗡嗡的直响，感觉季林又靠了过来，“像是很兴奋的样子。怎么，你也喜欢我吗？”
    微颤的唇被含住，微热的气息充斥在鼻间，心跳顿了一拍。双唇被用力的吸吮，麻酥掉了身体的所有知觉。牙关被撬开，立即感受到对方肆虐的侵犯，季林灵巧的舌头在口腔里来回不断地缠绕、吸吮，唇齿间的激烈让我无法呼吸。腰上一紧，整个人便被他抱进怀里。
    扑通的心跳声撞击着脆弱的耳膜，有什么东西满满的填在了身体空白的地方，像是有温暖溢了出来。
    没有气愤。
    没有厌恶。
    没有排斥。
    季林的亲吻让我指尖都在颤栗。
    这就是他说的——
    ——一见钟情的感觉吗？
    等到整个人都瘫痪在他怀里的时候才被放开。整个车厢就只有我大口喘气的声音，过了好一会，还是没回过神来。又听到季林说：“看吧，和我接吻，你很有感觉。”
    虚软无力的身体又是一僵。他说的话让我不得不承认，被他亲吻的时候身体里像是有把火在燃烧，灼烧了肌肤，疼得无法忍耐。
    就好像听到他说“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要了你”时一样，莫名的情绪在身体里不断地咆哮，嘶喊，让我害怕得只想远远逃开。
    即使这是季林的一见钟情，我也只想躲开，一个人安静的思考。
    我猛吸口气，用手推开他，静了静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有觉得讨厌，但是——”抬手迅速地扭开车门，趁季林没反应过来时钻出车，用尽全身的力气关上车门。
    不知什么时候雪又、下大了。地上的积雪又厚了一层，但我却再没有心思去听鞋子摩擦在上面的声音。飞快前奔的脚步有些摇晃，可是不能停下来，模糊的意识里没有听见追上来的声音。
    我已经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些什么了。季林，我的确从没有讨厌过你，哪怕我们只相处过十几个小时却被你这样无理地几次冒犯。但是¬——
    我不能相信这就是你说的一见钟情。
    是我对你的一见钟情。
    睡梦中不断地做着噩梦。
    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一丁点声音，静得不像是人待的地方。可是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身体上拼命拉扯，那种力气像是要把你拉进地狱般恐怖。害怕和恐惧蔓延全身，想要逃离魔爪，但浑身动弹不得，睁不开眼，喉咙也发不出声音。只有异常敏锐的皮肤感觉得到。浑身好像在不断地流汗，黏腻难受，却又像是泡在海水里冷得发抖。
    这样的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模糊中听到有人在呼唤我，声音遥远得好似从天边传来。身体被抓住不断地摇晃，只听得那呼唤一声比一声急切。
    眼皮像是千斤般沉重，视线模糊不清，似乎有一个人影在眼前晃动。
    “你醒了？阿然，醒了吗？”
    耳边的声音很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头疼得非常厉害，想要动一动手臂，却被什么东西抓住。
    “你别动，头上有冰袋。是不是很难受？还有哪些地方不舒服？”身前的人不停地说着话，可是我只勉强的听到几句便陷进了黑暗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感觉好多了，只是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