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民们反映怎么样？”见到张长缨后，费翔鹰问道。
    “怎么样？不怎么样，个个都没当回事。我想我们还是谨慎点好，这段时间我还是把精力放在这里。”张长缨说。
    “可以，我分析的情况是这样，去年年底对股市的打压方法过于粗暴，尽管动机是好的，但实际上造成很不好的影响，管理层可能接受上次的教训，调控手法可能温和一些，尽量以市场手段来调节市场，这样就会出现渐进的过程，从现在开始，要密切关注管理层的态度，就目前看，一般的利空，不会阻碍股指的上行。”费翔鹰冷静的分析道。
    “说真的，我现在到希望股指跌一跌，股市如是像现在这样毫不回头，行情走得不会太远，我做完这轮行情就走。”
    “腾出现金后，带几个主要客户走就行了，主要还得靠自己在那边发展客户。”
    “我知道！”张长缨满怀信心的说。
    这时，李丽娟带着现代广告的向建军来了。
    “张哥，费大哥，你们好。”向建军和李丽娟向他们礼貌的问好。
    “有事吗？”费翔鹰问道。张长缨赶紧为他们泡茶。
    “谢谢！”李丽娟接过水杯说：“建军说现在股市很好，想再投入三百万，我说征求下你们的意见再说，就过来了。”
    向建军抬了一下眼镜框，文绉绉的说：“直话直说，我们做电视广告比较赚钱，特别很多企业现在很看重三维，可这赚的是辛苦钱，一秒钟25帧，我们是一眼不眨的盯着监视器一帧一帧的做，再由电脑生成，这还不包括前期策划构思。可在股市，赚得比我们快多了，因此，我把广告的活儿压了压，腾出一笔资金，想在股市多挣点钱。
    本来我说把钱打进账户，打个电话说声算了，可丽娟硬要我来一趟，听听你们的意见。”
    “如果听我们的意见，我建议钱别打，继续发展你的广告业务。”费翔鹰说得非常直接。
    “为什么？”
    “现在股市有些狂热，随便一则利好，都可使股票暴涨，像向兄事业心这么强的人都忍不住要进股市，说明股市行情快到头了。”
    “不会这么严重吧？”向建军有些不解。
    费翔鹰接着说：“股票市场从本质上讲是虚拟经济，它可以创造利润，但不能创造价值。如果因为股市的红火，大家都不干实业，而去炒股，说明虚拟经济已对实体经济造成伤害，结论就是，股市的确过热，我想，管理层不会坐视这问题，很可能又将调控。”
    “现在股市这么火爆，那我炒一把就走，行不行？”
    “现在形式很微妙，炒一把就走可以说是刀口舔血，股票持仓可能是两、三天，也可能是一周，但要做好略为亏损的准备，因为一旦发现情况不妙，我们会立即斩仓出局，不知向兄能不能接受？”
    向建军想了想：“赌就赌一把。”
    “行，长缨负责你们这次操作，他做短线比较厉害。”费翔鹰接着像开玩笑一样的指着李丽娟说：“赚了钱没亏这位妹子吧？”
    李丽娟抢在向建军前面说：“建军对我很好，我俩不会为钱计较。”
    张长缨对向建军说：“你赶紧把钱打进来吧，也许还赶得上一点获利空间。”
    当天，张长缨在股市追了进去。
    下午三点，股市又是以一根中阳收盘。
    接下来的几天，消息面也很平静，股市以大涨小回的形态继续上攻。
    周四晚上，费翔鹰和张长缨密切关注的管理层又有新举措，管理层宣布，准备“上调股票转让印花税”，“税率由原来的千分之三上调到千分之五”。
    结果可以预料，第二天，股市上演“黑色的星期五”，在暴跌之下，新入市的中小投资者，慌不择路，丢盔弃甲，纷纷割肉出局。
    “走不走？”张长缨向费翔鹰问道。
    “下周看看再说吧，现在股市就像高速行驶的列车，遇上急刹也会有些前冲的惯性，遇反弹空仓，再玩下去危险系数已经很高。”
    “好吧！再忍忍。”
    收市时，张长缨来到交易大厅，他发现，这次，散户们并没因为大跌而悲观，他们更多的是不安。他们最关心的是，当天的暴跌，是洗筹还是见顶？大厅里热闹非凡，很多人都在按自己的猜想发表评论和意见，有的争得面红耳赤。
    张长缨心里沉甸甸的，手头上还有很多股票，谁知下周会不会出现反弹？但他估计周末至少不会再出利空，一根长阴线已经达到目的。当然，一切猜想、预测、操作只能到下周开盘后再说，现在，再担心也没用。
    终于盼到周一开市，揣摩大盘关键走势的时候，时间特别难熬。
    没想到，一开市，深沪两地的龙头股率先涨停，股民情绪又沸腾起来，他们已认定上周末的暴跌属于庄家洗筹，空仓的股民，纷纷补仓，再次杀入股市。就在这天下午，张长缨他们的股票几乎卖空，只留了四分之一的仓位。
    收市后，张长缨又来到交易大厅，看着情绪激昂的股民，他分外的平静，无货一身轻！
    这时，他看见宋望旺、孙晨晖一行人陪着一位二十八、九的女子出来，陈明按常规在前面点头哈腰的带路。张长缨打量了一眼那女子，只见她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飘逸的套裙，走路时有些高傲，特别注意挺胸的姿态，不过，看她那对丰乳，也应有挺胸的资本。
    张长缨打量她时，她的目光正好望过来，也许她已习惯于接受注目礼，但看到张长缨时有些奇怪，张长缨的目光里，没一丝‘色味’，只蒙了层淡淡的忧郁。
    宋望旺也看见了张长缨，忙向那女子介绍：“这是小张，我们的一个主要客户。”
    张长缨看见孙晨辉在一旁轻蔑的将嘴一撇，顿想帮她出口气。他立即热情的迎上去说：“宋总，又抠了一位靓女？”
    宋望旺吓得脸都变了色，忙解释道：“别乱说，这是我们的领导，总部派过来视察工作的张总张翠华，提起我们赫赫有名的张总，在证券界几乎无人不晓。”
    张长缨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上次听陈明说，你一定要追到手的张总，是不是这位？有眼光、有魄力、有胆识。”
    “我说张兄，你就别调侃我了，像我们这种米粒之光，怎敢与张总这般皓月之华相提并论呢？”
    “宋总太谦虚了，听陈明说你能力非凡，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一时戏言，一时戏言。”宋望旺似乎很怕张长缨再说下去，忙对张总说：“张总，今天，我们到‘海皇’去，品品海鲜，我们边吃边聊。”说罢，带着她们一行急急走了。
    出门前，孙晨晖故意落在后面，对张长缨惬意的一眨眼，表示感谢。
    股市一收市，张长缨又觉得心变得空洞起来，他失神的看着大屏幕一幅幅的刷屏，心却挂念着远在异国他乡的冰冰，“按照时差，她也许睡了吧。”
    直到大厅空无一人，张长缨还呆坐在散户席上。
    尽管生活已变得味同嚼蜡，但事情还的做下去。当晚，张长缨见到了梁炎艳推荐给他的**。
    这位**名叫王凡，年约四十左右，中等个头，长相很平凡，就是大街上看几眼都不会有映像的那种人，但就他那双眼睛看，显得非常精明。
    王凡自称“中国008”，他自嘲不敢封第一，对于很多新生事物，最前面的是烈士，后面的才是成功人士，特别在改革浪潮中变数太多。昨天的罪行，可能是今天的功绩。
    张长缨对王凡说：“梁炎艳非常赞赏你，她说，你以前是公安的刑警大队队长，刑侦高手、公安系统搏击冠军、射击亚军等等，恕我直言，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因为你已经从阳光人物，变为灰色地带的影子高手，很多原来的那一套都用不上了，只说审问这点，你原来可以利用国家机器，公安的强权，现在却只有个人手段，搞不好还违法，对吧？”
    王凡没回答，只点了点头。
    张长缨接着说：“因此，我想我们的合作，越低调越好，当然，利益方面不会亏你，我们搞证券讲究高风险高收益，其实你们也一样。我想和你长期合作，但不是雇佣关系，不知你觉得怎么样？”
    “行！这次的调查？”王凡非常简洁、干练。
    “有家公司想为周冰父亲的药厂担保，我认为天上不会掉馅饼，想请你调查这家公司的背景，还有他们和周冰表哥的关系。”
    “公司名称？”
    “大联地产有限责任公司。”
    “行，没别得了？”
    “就这些，这是前期费用。”张长缨递给王凡一个信封。
    王凡接过信封，也没问多少钱，他只交给张长缨几组数字，说：“一般不要用手机联系，这几组数字是代码，意思分别是，见面；有急事；十万火急。你记好了，需要时用BP机呼我。事情一有结果，我会马上和你联系。”
    “行！”
    “没事我就先走了。”
    “再见。”
    送走王凡后，张长缨默默想：“只有为她的事情多尽些力，算作是歉意的补偿吧。”
    直到现在，他并没有因为和谢小倩的一夜绵缠而产生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