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还未响，戚野就醒了，不是自然醒而是突然之间的猛然惊醒，之前还在做梦，突然就睁了眼，入目的是一片漆黑，看了看手机才三点四十二分，手机闹铃的设定在屏幕下方清楚的显示着五点四十五分。明明是快两点睡的。
    闭上眼，脑子清醒的一塌糊涂，深深吸了口气，有种缺氧呼吸不能的感觉，觉着不用力些就要断气，呼吸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晰寂寞。夏夜独有的虫鸣被耳朵里阵阵嘈杂的轰鸣掩盖了。
    睡个觉，难受的仿佛濒临死亡。
    黎明还未到，睁开眼天黑的伸手见不了五指。
    六点三十五的时候，站在直达学校的公车上，因为起床气而皱着眉，带着怒气，看人的眼神毫无温度，正一二逼青年。时间在分秒流逝，家离学校的路程太远，要一小时以上。眼皮沉重的快要合上，明明是站着，却究极的想要入睡。该死的该睡时清醒着，不该睡时却疲倦万分。
    终于一大早因为汽车过于拥挤而心烦意乱的司机，差点闯了红灯，一个急刹车逼得大部分乘客摔得东倒西歪，期中包括了站着半入睡状态的戚野。
    轻声咒骂着难听的粗话，站不起来，看着原本站在一边的胖女生因为惯性作用而顺势坐到自己双腿上的肥硕屁股，戚野皱着眉，墨色的双眸染上了愠怒而带了些温度。“女人，请问你要坐在我腿上多久才能站起来？”低沉的声音自他口中传来。
    胖女人像是摔疼了，一时半会儿无法自己站起来似的在戚野的腿上碾动了两下，戚野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再这样下去，他不敢保证不揍人，即使对方是女人，看着年纪还比他小上几分。
    边上的乘客整理好自己有些凌乱的衣物，才想到去拉人，胖女人终于被拉了开去。戚野皱眉站起，右腿上清晰的痛楚让他的起床气混合着怒气越燃越旺。
    “对，对不起……”胖女人站起来后连忙对着戚野道歉，一张脸不知是夏天燥热的还是怎的涨得通红。
    戚野突然笑了，“没关系，你没摔疼就好。”
    胖女生更加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着不知在说什么，脸涨得红极。边上座位上的几个女生，看了看戚野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伴随着莺莺的笑声。
    实际上只有戚野自己心里清楚，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将胖女生踢下公车，让路上疾驰而过的汽车将她碾的稀烂，他想知道她流出的液体中是脂肪占得比例多还是血液更多。
    看着已经锁上的学校大门，戚野料到了。那个小事故耽误了不少时间，司机的反应能力是否因为长时间麻木的开车而退化了？
    好在大门并不高，凭借身高的优势，双手抓着栅栏式样的校门顶部，一撑，长腿一跨，人已经坐到了门顶。校门应该有两米多，当戚野坐在上面的时候，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他便随着动作的连贯性跃了下去，却依旧感到不适。
    戚野有很严重的恐高症。站在二楼低矮的围栏边往楼底看去的时候，他会感到非常的恐慌，不抓着点什么，会有将要被人推下去，或是自己摔下去的错觉。
    不过他敢保证，要是他摔得稀巴烂，白色的绝对是脑浆而不是脂肪。快一百八的身高，才一百二十都没到的体重，原因在于，大部分时间里，刚吃下一碗饭便觉得饱的想要呕吐，而一小时后又饿的想要呕吐，这种被胃部反复捉弄的恶心感觉，让他宁愿饿着也不到点不吃东西。
    到了教室，已经上课了十来分钟。
    说了声“报道”便走进教室，老师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桌面上摆了一碗粥，三个包子。抬眼，对上正回头看他的女生，勾起嘴角，用嘴型缓缓吐出“谢谢”两个字，顺便接收到来自老师的一瞪，他算是太平了，收回露骨的视线将早餐放于一边，打开笔记继续做他的好学生。
    不远处，长相可人的女生脸颊还微微带着红晕，她只注意到了戚野对着她笑，性（咩）感的嘴唇对着他说谢谢，却全然没有看见对方被镜片挡住的眼神，墨黑的，没有半点笑意，对于她的示好全然不在意甚至觉得多余的冷淡眼神。
    下课后，随意的喝了两口粥，吃了一个包子，便将剩下的食物扔去了外头的垃圾桶，当然这一切他不会让那个女生看到。
    走到女生身边，用温润的嗓音说道，“谢谢你的早餐，请问多少钱？”
    女生在那么一瞬想到了，这也许是戚野变相的拒绝，俏脸一白，有些尴尬的小声道，“钱什么的不用了。。”
    戚野笑了，“对于你的体贴我理应道谢的，不过我可不是白吃女生东西的小白脸呢。还是你是这么看待我的呢？”语气中带了调侃的味道，藏在眼镜后的眼神让笑时垂下的眼睫给挡住了。
    女生的脸色由白变红，连忙道，“不是的，我没有那种意思。。我。。。”
    戚野挑挑眉，其实只要再勾一勾，这个女人就可以是他的人了，但是右腿的隐隐作痛，让他拿对方耍玩的兴致全无，“我开玩笑的，放了学我们去吃甜点。”说完不等女生又惊又喜的反应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拉起裤管，苍白的大腿皮肤上一抹青的发紫的淤痕尤为明显。
    放学的时候，戚野仿佛失忆般的无视了就站在不远处用热切眼神注视着他的女生，收拾干净了桌面，头也不回的走了。
    坐在公车上最后一排，靠着窗，看着马路上一辆辆从公车边疾驰而过的小轿车，炎热的气浪卷起尘土飞扬。
    学校外头的唯一一家甜品店，光是一杯焦糖拿铁就要二十五元，他的裤兜里像往常一样只有十来块钱。在对女生说出承诺的时候，就完全没有放学后要留下来的意思，花费那些时间陪一个即使已经相处了一年多却记不清楚名字的女人。自己的钱也不是平白从天上掉下来的。而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完全是自己讨厌的类型，包括她的性别在内。
    第二天一早，当女生从戚野手上接过包装精美的一小盒糖果时，原本阴郁的表情一瞬晴空万里，羞红了脸蛋。
    也只有戚野知道，那盒东西的价值到底是多少。糖是以前母亲留下的，他不爱甜食自然是没吃留着，现在正好送人，精美的盒子是另一个他已经忘记长相的女生曾今亲手做了装了不知什么东西一同送给他的。
    于是，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戚野一到学校，桌上早餐的存在便是必然。
    ----------------------------
    mina。。快坐等前方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