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家族荣耀 10.伤口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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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女孩,第一步要学习的是柔媚。微笑,我亲爱的菲儿——”
空地上,面对顽劣的授课老师雷哲,菲碧手握剑柄,艰难的扯出一抹敷衍的笑意。要不是为了他卓越的身手,她才不屑在这里被他“调戏”。极度忍耐的后果,导致那抹笑容近乎扭曲。
雷哲倒是浑然不在意,阳光灿烂的早晨,拉着自己的小妹妹出来晃晃身手,他可是乐在其中,不慌不忙地继续:
“温柔惹人怜爱是你软化顽石的利器,亦如你手中的剑,是值得被利用的最佳武器——”
摧毁敌人的意志,令其放松警惕么?这倒是不错的开始。
掩去了不耐,菲碧的眼眸里多了几分认真元素。
“然后是坚强,你手中的剑将会是你唯一可以信赖的东西——”
见她收敛的心神,雷哲微笑着继续:
“自信,举剑的手不能有丝毫颤抖,就算面对的是远远超出你实力的强者,也要坚信,刺出时如银针走线,游刃有余。当然,剑术没有任何捷径,一千次的挥舞抵不过一万次的银光闪烁。唯有不懈的努力才有可能令你在生死攸关之时,扳回败局。”
高瘦的雷哲手持一柄长剑,举过胸前。晨光自他身后拢上灿金色的晕晖,仿佛降临人间的战神,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等待挑战他的勇士。
剑在空中转动,划出炫目的剑花。菲碧唇角一挑,朝雷哲攻了过去。
“嗯!架势很好!”雷哲反手持剑抵挡划开攻击,称赞道。
双刃撕咬轻吻,擦出绚烂的星火。随着时间的推移,雷哲反守为攻,逐渐加快了打击的速度。霍霍而下的剑锋,犹如雨急下,菲碧连连闪避防守,已不似最初得心应手。
“腕部放松,手臂用力……”
眼看他步步紧逼,少女的额头溢出浅浅的汗珠。成年男子的力量远远胜过她,这般硬碰硬,她注定吃亏。虎口处已经由红肿,撕裂出血口。处于败势的她抵抗得相当吃力,很难找到突破的口径。
“回神,当心!”
他发出提醒。
而她正苦苦寻找破绽的时刻,犹见雷哲一个回旋,剑自背侧而过,锋利的剑锋蹭过她的脖颈,出剑的人一怔,势头却刹不住,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它走老,在少女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口。
脖颈仿佛被蚊虫叮咬了一下,并没有很疼。伸手去擦,指间却有几点殷虹。
雷哲神色一黯,似有异样的情绪划过眼眸,被纤细的睫羽遮住。掏出丝巾想要上前堵住伤口,抬眼却见身旁的小人儿,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舔过指尖的瑰丽。
一刹那,他顷刻愣忪,被眼前的画面震撼。血色的明艳与少女肌肤的苍白形成强烈的对比。此时眼前的人儿犹似落入尘世的精灵,睁着纯净的大眼,懵懂得尝试着血的滋味。热血冲上眉心,瞬间他竟有亲吻的冲动,黑眸暗沉,接近夜的粘稠。
脖颈处的剑痕不深,皆不需要处理,仅仅只是蹭破皮囊,血液的鼓胀淹没了细微的疼痛。菲碧倒是不甚在意,扬手一抹,擦去了表皮的血水,手指尖的腥红却又显得突兀,一时间找不到擦拭物,便放入嘴唇中舔去。
眨眼却见雷哲逐渐放大的英俊面容。玄瞳里闪烁着深邃难懂的情感,仿佛融入黑夜的温柔,犹似深藏在海洋里的光圈。带着摄人心魄的动人魅力,扣住了她的心房,刹那间丧失了呼吸的能力。
他的唇淡薄透着温润的颜色,伴随着丝丝缕缕的气息吞吐在她的粉颊上,留下可疑的瑰丽霞彩。又沿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瓣、抬高的下颚一路向下,最后自伤口处定格。最后,丝缎的柔滑替代了冰凉的唇贴服上伤口:
“流血了……”脖颈处吞吐出的声音带着可疑的暗哑,却又该死的性感诱人。
有那么一秒,遗憾划过心田。恍惚回神之时,却懊恼那萌生的遗憾。猛力地推开他,反手一挑,猝不及防地击飞了他垂落的剑。
雷哲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诧异地扫了一眼一不留神被扫落在地的武器。
她竟没能迷失在自己筑起的诱惑里!
赞许她敏锐的同时对那傲然自得的魅力轻易被打碎的事实,颇为不甘。低垂的眼眸隐隐地汇上赞许光,被纤长的睫羽掩盖。再次抬眼又挂上了他惯有的玩世不恭,语气里全是宠溺:
“菲儿,你耍诈!”
菲碧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明明是他耍诈在先,没事乱放电,她们可是兄妹,真是名副其实的祸水。
心思捻转,却避免方才的尴尬并没有再提。戏谑地挑衅:
“武器亦如剑士的手臂,哥哥,我刚刚砍掉了你一只臂膀呢!”
“好个以牙还牙!我不过是伤了你皮囊,你却要断我手臂。”雷哲半是玩笑地捡回了丢失的长剑,“再来!这次可别想令我让你!”
菲碧昂首,不多作废话,带着璀璨的笑容迎了上去。还没到近前,就遭到雷哲的魔法防御攻击。灰头土脸地跌了回去。
“咳!你耍赖!”她不依地吼着。换来对方的揶揄:
“哪有?!我亲爱的妹妹,你的对手可都是魔法骑士。自己使不出来魔法,可不表示别人不会。这原本就不公平!”
她咬牙冷哼,一个跃进再次攻上去,示弱不是达克斯家的作风。
很快,菲碧便在雷哲的残酷指导中伤痕累累。回望刚刚的伤痕,根本算不了什么。
虽然雷哲有意避开她的身体,令魔法造成的破坏降到最低,但剑锋的口子难免落在她的肌肤上。这时候,他总会再施放一个治愈术。
反反复复,旧创加新伤,菲碧倒是极容易就习惯了。掸掸身上的尘土,无所谓地再次爬起来。
晨光在二人身上落下光影,一个卓越不驯、一个飒爽英姿,形成宅院里别样的风景。偶然有新晋的女仆成群的走过,不时投来爱慕的眼神。
很快,消息便不胫而走。达克斯府邸来了一位英俊帅气的绅士,就连他随行相伴的仆从也毫不逊色,皆是惹人怜爱的孩子。而那个弱小苍白失去宠爱的公爵千金,已然被人淡忘,消失在茶余饭后的话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