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几回魂梦与君同  第一九六章 推荐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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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莫急,殷魁向来奉行以和为贵,只要解释清楚,应该也不会痛下杀手,只是这楚公子……”,待司马长问走后,妺雅抱着秦慧冉看着秦暔说。
    秦暔皱了皱眉,心里颇为不悦,没说话。
    妺雅的神色有几分悲凉,轻声开口:“也不知道楚公子究竟是为什么,就那样杀了表哥,表哥在宴席上还为他解过围啊!哎,表哥……真是让人难过,不仅丧失了表哥一条性命,现在竟然还挑起了两国战事。难道他当时都没有想过任何后果么?当真是做事欠妥!”
    秦暔的眉头蹙得更紧,冷声开口:“你所言不假,这个楚汐为人确实很有问题!”
    妺雅趁热打铁,接着说:“这楚公子害得表哥失了性命,现下马上就要引起两国纷争,我看定要重重的罚他,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妺雅仰着头,那神色里充满了渗人的恨意和狠意,直言要杀掉楚汐。
    秦暔若有所思地眯了眯双眼。
    他最爱之人,眼前这个女人,也是他孩儿的娘亲,就在不久前才为他诞下了一个男孩,却在几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就扬言说要杀人,即便这人是真杀了她表哥,她也是真想替青衣报仇,可是能恨成这般?再多的恨也不能被初为人母的心情稍减一点?
    更何况,凶手是谁,还未有结果。
    再者,如今是殷魁马上要攻打进来的局面,她也还只是想着如何处罚楚汐!
    本候到底爱她什么?为何而爱她的?何时开始爱的?
    妇人家的意识,浅显而无趣,甚至扭曲,竟完完全全不会考虑以大局为重。
    本候一直不曾将青衣被害之事明里告知殷魁,就是为了不挑起两国事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眼下事情泄露出去,想必也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毕竟当日,还在候府的外宾太多了。
    秦暔扫了妺雅一眼,忽觉得有些陌生,当然之前也没觉得熟悉过。只是心里清楚她是他最爱的人。至于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也不知道。只是一直有个声音在叫:你最爱妺雅,妺雅也最爱你。如此,便就爱吧。
    “处罚楚汐的事,本候自不会含糊。你好生歇着,本候去谈战事!”
    议事厅里对于殷魁发兵讨伐昭州之事众人议论开了。
    秦暔左手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沿,眸中尽显深沉,丝丝暴戾之色隐隐笼在如水的双眸中。似乎也没打算再等下去,颇有些不耐烦的嚷道:“如何?议论可有结果?”
    这副神色,使大家都察觉到了异样,似乎从这时起,大家也微妙地发现,秦暔有些变了,不似之前的温文尔雅,他的性情变得深沉多变又多疑,还没什么耐心,周身都散发着骇人的冷意。这样的秦暔,似乎在以往某个时期里隐隐显现过。
    “嗯?”,见没有人作答,秦暔又出了声,似是轻轻哼了一声,实则是明显不悦的质问。
    在众人都憋着气的时候,先发话的自然还是仲僚:“小侯爷,此前查明的殷魁派兵进攻我昭州,乃属实情,再有不到七日光景,便会抵达昭州,到那时……”
    “仲叔但说无妨!”
    “到那时我方再布阵就来不及了!”
    “所以?”
    “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我等商议此事是否该请楚公子出面!”
    “楚公子?”
    “正是!殷魁的青衣公子是在候府被害,发现时也是公子最先出现,手里还握着行凶的匕首,老夫以为,即便如此,也并不能说明公子即是杀害青衣的凶手。然,大敌当前,我方又急需军事贤才,是故才商讨邀请公子出面相助!”
    秦暔的双眸阴沉得厉害:“楚公子目前以罪人之身关押地牢,即便不能确定他就是凶手,但又有谁能确定就一定不是他所为?如何能轻易放过?”
    “小侯爷可知殷魁此次挥师的目的?”,仲僚没跟秦暔再争楚汐是否真是凶手这个问题,转而问向敌军方面。
    秦暔冷着脸,眸眼沉沉:“攻城掠地,绝非善类!”
    “如此,那就更应该请公子出面了!”
    “偌大的候府,就非得那个姓楚的么!本候养你们,就只是为了让你们在敌人入侵时强推别人么?你们的谋略呢,嗯?”
    众人被他这冷冷的轻声的却又清晰的冷哼声吓得浑身颤栗,大气不敢出。
    以前的秦暔虽然傲慢,却也不会像今日这般表现得如此强硬霸道,没有分毫的情面。
    秦暔冷着一张脸扫向众人,心里尽是不悦。
    这楚汐何以有如此大的本领,让本候的臣下全都唯他马首是瞻?
    “侯爷,老夫还是以为,此事必公子出马不可!”
    秦暔看了一眼仲僚,没做声。
    连老臣仲僚都极力地多次提议楚汐,莫非这楚汐,真有何异同?
    “楚汐乃天下间少有智者,此次殷魁来军气势汹汹,又急如火焚,公子好计谋,此事由他出面,必能化险为夷。更何况,此前的一些战役中,他也一直是任军师之职!”
    秦暔的双眸不动声色地收缩了一下。
    以往竟是楚公子担任军师?他不是酒囊饭袋么!
    好!本候就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
    自那时起,楚汐就真的入了狱。地牢里冰冷潮湿,空气不流通。楚汐身陷囹圄,手上的伤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后来竟生生咳了次血。好在候府中的人除了秦暔妺雅这两位主人外,其他人对楚汐都挺好,特别是仲僚先生。
    那日仲僚来探望楚汐时,正见楚汐握住胸口要了命地在咳嗽,先前楚汐的喉疾仲僚是听说过的,所以眼见着秦暔与楚汐反目,他也疼在心里,就是怕地牢的环境会引发楚汐的喉疾,过来时也就特别带了丹药。他除了带来了丹药,还托人带了两床被子过来和一瓶金创药,楚汐身子弱,怕他吃不消,再加上他的手还没好金创药对他有用。他将带来的丹药让楚汐服下后,就将被子铺在了小石床上,将楚汐扶过去躺下休息,再叫差役打了盆热水来,替他擦了脸,热敷。在仲僚的照料下,楚汐才没有继续咳血,那天仲僚在狱中直待到天快亮时才离去。后又去看了几次楚汐,楚汐好些了,只是脸色依然苍白,而受伤的十指,竟完全不见好,那么多天了却还能依稀看见手指上渗出的丝丝血迹。仲僚看着楚汐心疼地摇了摇头,无奈的走了。时间就这样过去,转眼便是近三个月的时间。
    夜晚的光芒透过地牢极小的木窗透进来,暮色里是无月的,却也并非伸手不见五指,再过几天就是年节了,外面下过了雪,想必是洁白的雪还在融化中,所以晚上也不会那样黑得透彻。
    感受着不时从窗口透进的冷风,楚汐不禁将身上的被子又掖紧了些。
    幸亏有这两条被子。
    可这般的寒凉,却如何也睡不得香甜,甚至无法睡着。冷的同时,手上的伤也还是时时刻刻都在隐隐作痛的。
    又冷又疼,喉咙其实也不是很舒服。楚汐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冰冷的寒风似调皮地凑上他的脸,再蹿上他的脖子。
    透骨的凉。
    楚汐下意识地蜷缩起了身子,企图用这副清瘦羸弱的皮骨来温暖自己。
    潜意识里感觉,身子骨在每况愈下,照这么下去……想着想着,不禁又将瑟缩的身子缩紧了几分。
    秦暔走至楚汐牢门口时,看到的就是那瑟缩在床上团成一团的纤弱身影,疯狂舞动的寒风就那样从未有半点遮挡的木窗上透进来,如众多的孤魂野鬼般,齐齐袭向蜷缩着的他,似是要狠狠地啃噬他的骨血,将他挫骨扬灰。
    秦暔又一次眯起了双眼,凝视着那一团。半晌后,开了口:“楚公子好睡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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