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年少出征梁关劫 第五九章 腿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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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初升的太阳徐徐从东边升起,泛着娇红的光彩染红了这屹立于荔煌沙漠上苍凉的梁关城。
这个时候,秦暔主卧中,无毒老人正坐在秦暔床边,为秦暔把脉。秦暔睁着双眼,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视线中,偶尔扫过楚汐那苍白的容颜,楚汐的眼,却看着无毒老人正在为秦暔把脉的那只手。
无毒老人的身后,是面色静谧的楚汐和一脸焦急的涂翼蒙。
自前一日,楚汐吻过秦暔后,秦暔再也没有吵嚷,没有摧残自己了,士兵送饭上来,他会乖乖的吃;楚汐来送药换药,他也会乖乖的喝药,然后静静的让楚汐为他换药。
他知道自己昨天的言语和行为让楚汐很难过。
待无毒老人为秦暔把完了脉,楚汐的声音最先响起:“前辈,侯爷的毒如何了?”
无毒老人捋了捋胡须,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毒已经清除了,小侯爷的伤势好得很快!不过侯爷昨日才醒,现下体质非常虚弱,还得好好静养,这七日,还是不要妄动为好。”
“有劳前辈!那小侯爷的腿,有没有好的可能?”,楚汐继续问道。
无毒老人看了一眼秦暔:“小侯爷当日已是中毒极深,而所有的毒都是从腿伤开始,故而腿伤是最严重的。七日后,小侯爷若恢复得好,便可以轻轻的挪动,但是走路的话可能…。”,无毒老人说道这里时犹豫了。
“如何?”
“老夫善于用毒,也可解毒。这么些年来,香魂散的毒,老夫也解过一些人,其中就有几个是伤到腿了的,但是几年过去了,那些因腿上受伤而使香魂散的毒扩散的人,没有一个站起来,都是坐着轮椅的。因而…”
秦暔静静的躺在床上抢过话头:“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可以这么说!小侯爷的腿中毒至深,先前老夫也说了,香魂散的毒是从内向外而发,所以在可以看到伤口腐化的时候,那里面也坏得差不多了。小侯爷伤腿的骨髓已受到严重的腐化,髓质已酥,走路就一定走不稳,这是其一,其二,若伤者强行练习走路,那会有如走在刀刃上一般,每走一步,都是绞心般的痛,常人在走出一步后就会受不了。因此,也就相当于没有希望。”
听完无毒老人的话,楚汐以一种痛惜的眼神看向秦暔。
秦暔此时虽还不能动,但是却睁着明亮的双眼定定的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本侯定不放弃!”
他是何人?他是从不轻易服输的博阳侯秦暔!是从不相信什么上天注定这一类词的少年侯爷!
“没有试过,怎知不可行?在下也不会放弃的!”,楚汐声音平静的说道,话语中,也有一份铿锵。
秦暔看向楚汐,刚好遇上楚汐说完话投过来的眼神。似是赞许,又似是鼓励,这便是默契吧。只是一眼,便又迅速移开了各自的视线。
涂翼蒙也说话了:“对!俺也不会放弃的,侯爷一定有希望再走路的。”
无毒老人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的少年,轻轻笑了笑。
夕阳斜霓,残红如荼。
楚汐拎着药箱走了进来。
自秦暔醒来那天起,每天这个时候,楚汐便会为秦暔换药。
楚汐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秦暔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人向自己走来。
“小侯爷,在下来为你换药!”,走近后楚汐的声音响起。
秦暔没做声,轻轻的点了点头。安静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楚汐!”,秦暔开口。
“嗯。”,楚汐轻声回应。
半晌无话。
楚汐轻轻掀开绑着伤腿的层层纱布,腿已经消肿,但是伤口依然是紫红色。
待将纱布全部拆开,楚汐将之前就调制好的愈伤的药敷到秦暔伤口上的时候,秦暔的身子,在止不住的颤抖。
这该是一种怎样的疼痛,才会使人的整个身子都颤抖?
再看向秦暔,只见他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楚汐的心痛了一下。
“疼就叫出来吧!”,楚汐对着秦暔说,一边手不停的为秦暔敷好药。
“本侯…不疼!”
还在疼那就说明身体的这部分还是属于自己的,若是哪天别人在你的伤腿上捶打戳按都感觉不到疼了,那个时候,便是真的危险了。
“小侯爷再忍忍,马上就好!”
秦暔咬着牙,重重的“嗯”了一声。
药敷完了,纱布也重新卷好后,楚汐在收拾药箱。
感受着敷到伤口上的药草带来的阵阵凉意,秦暔感觉舒服多了,看着眼前忙碌的白衣公子,秦暔不禁又想起那天的事。
那一个吻,到底是谁轻薄了谁?
在那之前,皮厚难缠的秦暔在语言上算是轻薄了楚汐无数次,可就那么一下,他却让他的心完全凌乱了。
内室安静了半晌后,秦暔开了口:“楚汐!那日…本侯不是故意要…”
他知道,那日自己的言语的确过于激动了,当时完全没有想到楚汐的感受。现在他想说的是,那天他并没有要责怪,或者后悔自己为楚汐挡那一箭的意思,只是因为不知如何解释,所以说话中显得有些吞吐。
楚汐接过话语,道:“那日,在下无意冒犯侯爷!在下…”
两人心中都觉不妥,却是不知如何开口了。
秦暔果断的打断二人的尴尬:“本侯明白!在本侯昏迷期间,楚汐为本侯如此奔波,本侯有楚汐这样一个知己,真是本侯之福。”,既然不好解释,那不说便是,与其懊恼过去,不如现在好好相处。
“侯爷言重了!在下只是尽自己的职责,此乃分内之事!”,楚汐轻答,疏离有度。
看着楚汐收拾好药箱,即将要离开内室,秦暔吞吐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停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本侯以后还可以唤楚汐江山吗?”
楚汐放下正准备背上药箱的手,看着秦暔。片刻后,牵起唇角,轻笑道:“当然。在下为侯爷谋士,侯爷是主,在下是门客,本就应听侯爷的,自是侯爷愿意如何唤,便可如何唤之。”
“你知道,本侯并没有将你当作一般的门客看待!”
楚汐莞尔:“时候不早了,按照无毒老人的吩咐,侯爷换完药是该好好休息的!小侯爷早些休息吧!在下先告辞了。”
看着楚汐离去的背影,秦暔心里感觉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现在心里浮现的这种感觉,让他一下子想到了那个梦。
在梦中,他也是这样浅浅的笑,也是这样清癯的背影。却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