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〇四二】 弦音落,狼烟四起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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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染将剑收了起来,转身面向燕瞳的表情有些奇怪。后者似乎了解,耸肩。对于方景的行为他并不想做出解释。只是那琴……
    “你该认得吧。”
    “那又如何?”
    “那么他死了你也知道?”
    “所以我问那又如何!!”突然地咆哮,焦躁的仿佛被抓住了尾巴的猫。
    燕瞳愣了一会,突然大笑起来。靠近,刀柄抵着对方的腰。“弱点,被我找到了。”
    你知道什么最可怕么?很久之前有人这样问他。只是答案他知道的晚了些。没有感情,不懂喜怒哀乐,这样才是最恐怖的。赤染就像假人,或者带了层层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胆小鬼。初见他以为他强大,再见却只是可笑的小丑而已。
    呵呵……
    “赤染,你可知当年我为何不选你?”
    “什、什么意思?”
    假面在崩毁,露出的血肉如此稚嫩。可怜的人儿。我终于看到了你的死期。“不记得了?真的忘了,我啊,是燕瞳,并非同名同姓而已哦。”
    手上的力道加大,再次逼近,他几乎贴在他的身上。嗜血的红眸是无尽的残忍。
    舔过干燥的下唇,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无形的压力将他逼得喘不过气来。已经退到门边,一墙之隔是嘈杂的笑闹。这是最好的时间,没有人会察觉楼上某间的异样。他曾是这样认为的,这次绝对不会出岔子。
    “你,分心了哦。”刀柄瞬间抽回,下一秒尖利的刃生生划过他的下腹。位置何等熟悉!
    “唔。”混沌的脑子却在这疼痛袭来的瞬间清醒不少。赤染猛地将他推开,以剑撑地站着。窗边断断续续的曲子却越发熟悉起来。扭头刺眼的阳光刚好洒在那人的脸上,手上。红艳艳的花随着琴弦颤动。
    弦上花。呵呵,阮素,就是死也不肯干干净净的离去呢。
    “咳咳。燕瞳!燕瞳!你居然活着?怎么可能?你真的是你……”多么可笑的谎言啊。他不信。重新站直了身子,提剑便朝那人飞奔而去。
    我的弱点?笑话,我何曾有过弱点。他笑,却比哭还要难看。剑穗在他面前舞动,竟如此碍眼。毫不犹豫的转身,他清楚的记得那人脚下的破绽。只是剑落却落了空。
    燕瞳轻巧地闪过,短刀滑过他的颈子,断发零落。
    “你,信了。”燕瞳的声音再起人已来到他的身旁。短刀就这样轻易地架在他的颈子上。结果,毫无悬念。
    “输了。再一次输了。”
    桎梏在身前的身体猛地一颤。燕瞳无奈叹气。“事到如今你为何还是这样固执呢?明明信了却又……”
    “信?我谁都不信,除了主人我谁都不信!!”他吼,剧烈地挣扎无视颈子上丝丝缕缕的疼痛。
    “我选四炎的那天,你输给了我……”耳边的低语声音轻不可闻,却叫面前的人突然安静下来。
    燕瞳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他脸颊的疤。指尖滑过,无数片段重现。眼前的男子抖得更加厉害了。你的面具彻底破裂了。
    “当年,我有手下留情哦,你看没有伤到你的眼睛不是么。”松开他,燕瞳冷冷的说。“所以,滚吧,下一次我会杀了你。”其实今天他就应该杀了他。这个男人总有一天会成为他们的阻碍。他的心太脆弱了。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消失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死了就好啊……你明明死了就好啊!!!!”
    剑锋毫不留情的于燕瞳眼前滑过。方景惊讶的大叫,然而他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额前的发悄然落地,剑锋于他不过寸许,那样近的距离稍微动一下就失明了。
    “死了?你在说谁?”靠近,刺骨的寒意让他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赤染不由得后退,身体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他的剑留在了原地,落地时清脆的声音刚好迎合了方景最后的挑弦。
    弦上花败了,最终也没有一瓣落下。
    他们放过了他。
    “可怜的孩子,走吧。念在丹彩的面子上,今天放过你。”
    门被打开,突然的风卷起头顶绛紫的纱帐。
    你输了,走吧。念在丹彩的面子上我不要你性命。那年四炎选拔,他是唯一活着走出泗水城的落败者。左脸的疤是毕生的耻辱。
    如今,他再一次输给了这个男人。
    抬头,他们已经离去。门外的男子白衣飘飘,黑发飞舞。他在笑,伸出的手轻微摇晃着。
    “赤染,走吧。你输了。”
    呵,多么熟悉的声音啊。再一次听到竟无任何的温暖可言。
    “大人,赤染无能,愿以死谢罪。”
    他已经站不起来了,双腿发软,只能爬向不远处的剑。只是闫玉乔快他一步先拿了起来。“这话不要让我听第二遍。”
    “走,我们回去北玄关。”第一次闫玉乔抓起了他的手。冰凉的却叫人心里一暖。
    为什么,你要收留一个无用的人呢?大人?为什么你不选择丹彩呢!!为什么是我呢!!!
    “你啊,最乖了,我说过,赤染最乖了。”
    方景坐在马上,燕瞳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抱着他的腰。身后的桃花栈越来越远。这里没有愉快的回忆,他却觉得不舍。忍不住回头,似乎有什么在与他道别。心里空牢牢的很难过。
    “燕瞳,为什么放过他?他还会杀我们的。”
    “那么你又为何终止了曲子?”
    为什么?
    “觉得他可怜,真的可怜。”
    “是这样啊。”燕瞳不再说话,用力踢了下马肚子。老马跑得更快了些。
    可怜?你错了,那个人他不可怜,只是可悲。在这燕索郡,赤染终究没有可以容身的场所。多年前他就好奇,为何独有这人看不到他的死期呢?现在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心里却无半点的开心。
    “对了,燕瞳,你看到什么了?”跑了半天他才想起屋中两人的对话。
    燕瞳笑了笑故意于他耳边吹气。
    “喂喂,不要总用这一招好不好,不说就算了。小爷不感兴趣。”
    “这样啊。”
    嗯,不感兴趣。对于谁死谁活,什么时间死,受什么罪他完全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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