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二回 仙人托梦火中重生 南侠复出西华重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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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当年白五爷回到陷空岛,四位兄长与大嫂秀秀见他闷闷不乐,都很奇怪,想问明原因,又不肯说,还像小孩子一样跟哥哥嫂嫂撒娇,没少把五位长辈乐的。
好几天后,大嫂才从五弟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原来是见到了亲近之人生离死别之痛。自从当年白玉堂兄长白锦堂积劳成疾去世以来,就再未如此过,想必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竟然就跑回家找哥哥嫂嫂安慰来了。
“五弟你可总算长大了~”大嫂调侃道。
之后白五爷在陷空岛安分了好一阵子,渐渐的心情好转,便又溜跑“闯祸”去了。
不过自那次以后,脾气稍有收敛,倒是学会体贴人了。
如此日月更替,光阴如梭。这一年的某一日,白玉堂来到陈州附近西华县,找了一处酒楼用午饭,由店小二引至楼上靠窗雅座,要了几份小菜一壶酒,自斟自饮。
却忽听楼下骚乱,转头往街上望去,竟然是三名持刀粗汉押着两名柔弱女子,身后还跟着一对老夫妇,扯着壮汉苦苦哀求,都被壮汉恶狠狠推翻在地,老人不放弃,仍是扑上去拖住壮汉,又被推开。两名女子哀哀凄凄,也是哀求不已。周围行人驻足纷纷摇头,却因为壮汉手中兵器不敢冒然上前。
白玉堂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地怒火中烧,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胆敢强抢民女!立刻操起桌上佩刀就欲直接从楼上跃下。
就在此时,半空一道蓝影飞至,跳入三名壮汉之间,不屑拔剑,只用入鞘之剑三两下就把三名壮汉逼退,将两名女子护在身后。
好身手!白玉堂见有人去救,也就不去参合了,仍坐在二楼观看,不由得心中赞叹,也不知那人是谁,有如此本事。
街上杂乱,白玉堂听不清那边在说什么,只见蓝衣之人与壮汉说了几句,壮汉先是发威,似惹恼了蓝衣之人,又将恶棍教训了一顿,恶棍方才骂骂咧咧地指着蓝衣人退走了。老夫妇与女子四人对蓝衣人不住弯腰致谢,蓝衣人好生安慰了一番,又从怀里掏出个银元给了这家苦难人,就告别离去,进了死角看不到了。
此人当真不错。白玉堂在二楼看了全过程,对那人很是欣赏。如若下次有缘再见,定要交个朋友。
正想间,楼下一阵脚步声。“大爷来这边请。”是小二领着客人上楼来了。白玉堂抬眼望去,真是无巧不成书,刚还想着什么时候能有缘再见呢,人就已经到了。
细看那人,长得英俊儒雅,目光恬静似水,举止大方得体,一身正气凛然。这样的朋友,怎能不交?立刻站起身来作揖道:“这位英雄,可否赏脸与白某来这边一叙?”
蓝衣人回身看来,稍稍一滞,问道:“请问尊兄是……”
“在下白玉堂,方才英雄在楼下作为白某都看到了,因此有心交个朋友。”
蓝衣人一听,连忙还礼:“原来是鼎鼎有名的锦毛鼠,久仰大名。”
“请这边坐。”白玉堂将蓝衣人引至自己的桌子上。
“请。”蓝衣人也客气一番,搁下宝剑,在白玉堂的对面坐下了。
白玉堂吩咐小二好酒好菜上来,就问:“英雄尊姓大名?”
“不敢当,小弟姓展名昭字熊飞。”
这下轮到白玉堂着实呆了片刻,随后哈哈大笑:“原来是南侠客,幸会幸会!”心里却嘀咕开了,“喝…怎么那么巧,是白爷爷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好请不请把自个儿天敌给请来了!”可是邀请是自己发出的,现在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又想,他既然知道我的名号,定也知道我是鼠妖……可真是倒霉,怎么偏偏就碰到猫了?待我先观察观察,要是他有什么企图再对付不迟。
南侠却没想那么多,他自然知道白玉堂是千年鼠妖,但他心境空灵,决不会计较这些。
于是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边吃边聊起来。白玉堂问到刚刚楼下是什么事,展昭神情一肃,稍压低声音道:“白兄可知道陈州灾荒,皇帝派国舅庞昱前去放赈,他却趁机中饱私囊,劳民伤财建府楼,到处强抢民女。”
“当然知道,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看个究竟的。”说到这类话题,白玉堂也严肃起来,“莫非刚刚那些人就是给那奸臣抓人来的?他的魔爪已经伸至这里了么?!”
“方才那三个恶人确实提到庞昱名讳,这之中一定有所关联。”
白玉堂冷哼一声:“这事既然让白爷爷我知道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展昭一愣,似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好几年前,有只调皮的小白鼠,总喜欢自称“白爷爷”。
回想起往事,展昭心中不免感怀。
锦毛鼠也是鼠妖,也有千年修行,莫非他们就是同一人?
展昭这样想着,细细观察白玉堂。
眉清目秀、风度翩翩,实有侠士之风。
可是若当初遇到的小白鼠就是白玉堂,他为什么也不化成人形?只是巧合罢……
展昭尽自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忘记自己目光还留在白玉堂脸上。
白玉堂注意到这只猫在盯着自己,本能地起了一身冷汗——被猫盯住的感觉对老鼠来说可不好啊!于是摸了把脸问:“白某脸上是有什么东西?”
这一问,把展昭的心思拉了回来,惊觉自己失态,连忙摇头:“不,没有,没有。对不住。”心里自责,这真是太失礼了。
白玉堂知道他没有恶意,突然也觉得好笑。真是,说到猫,以前也遇到过一只,乍看之下厉害得很,相处久了,就知道那其实就是只笨猫,有时候着实傻得可爱。只可惜……
“哎……”一想到那件事,白玉堂就不免叹气。
“白兄为何叹气?”这次轮到展昭来问。
白玉堂轻轻摇头莞尔:“没什么,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就将酒帮展昭斟满。
两人又聊了许久,白玉堂渐渐没了对眼前之人的警惕,甚至颇为亲切。也不知是不是修了仙的猫儿都一个样,眼前之人的言谈举止,虽是人的样子,却也说不出的熟悉。
若他们就是同一人……
不,怎么可能,他确实已经死了的。
白五爷又暗自摇头否认,好不惆怅。
“白兄,可是有什么心事?”展昭问道,目光柔和,饱含关切之意。
白玉堂垂下眼帘,又转念一想,何不试探试探。于是问:“展兄,可知道我是鼠妖?”
展昭一笑:“当然知道,锦毛鼠名声,不止在凡人世界闻名天下,就是在妖界也是如雷贯耳啊。白兄不也知道我是猫妖?”
“那么我且问你,你们猫族之中,有千年以上修行的多吗?”
“这……”展昭思考片刻,“也就两三人的样子。”又笑着一摇头,“可比不上五鼠兄弟呀。”
“你可都认得?”
“只认得杭州城的端木盈姑娘,她是猫妖族的首领。”展昭如实回答。
“这样……”白玉堂沉吟片刻,又问,“那你可知道,几年前你们猫族有一位有千年修行的同伴死在合肥县包家村?”
展昭闻言,一双乌黑明目顿时瞪得老圆,目光几番闪烁后,才又恢复下来。
“怎么了?”白玉堂顿时起疑,莫非他真的是……
“不、这事展某并不知。”展昭扯了个谎。白玉堂这一问,他立刻知道眼前的锦毛鼠就是当年认识的白鼠精。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矢口否认,经历过多次劫难的他本能地察觉情况有异,心中不知怎的想到了仙姑告诉他的那最后一劫。
——此劫必定会牵扯他人,务必要谨慎考虑。
随即意识到自己竟将此劫与眼前之人联系到了一起……心中不禁又惊又急,所以未曾多想就一口否决。
白玉堂何等聪明,展昭态度不自然,其中定有曲折,也不回避,开门见山地问:“那你为何这种反应?”
“族中竟有千年大妖死在那样的小地方却无人知,所以吃惊。”展昭不善撒谎,生怕被识破,因此避开目光不去看白玉堂。
白玉堂更加疑心,又试探道:“你可知道那包家村住着文曲星君的转世?”
展昭皱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确认识星主,而且与他关系不浅。但正因如此,他回归江湖不久,各方情报还不充分,无法揣测星主降生之事是否对大部分的妖都重要。因此不知该答是亦不是。
只是他这一犹豫,白玉堂心中便有数,他不知展昭为何要否认,也不知他为何又起死回生,但心中仍是高兴非常,忍不住伸手拉住展昭手臂,激动道:“你认识罢?你就是那只黑猫?”
展昭心中慌乱,连连摇头,尴尬一笑:“白兄认错人了吧?白兄既然说你那位朋友已经死了,又如何能死而复生?”
“我未说过他是我朋友,你又如何知道我们是朋友?”
“这……”展昭语塞,别开头去。
“猫儿,你为何不肯认我?”想白五爷何等风流不羁,潇洒自在,此时竟然面露哀伤,叫人不忍。
展昭心中有愧,却也是个犟脾气,已决定不要和眼前之人牵扯太深,于是仍摇头道:“白兄切莫如此,展某知你思友心伤,可是展某真的不是……”
“好罢。”白玉堂打断他的话,拿起桌上酒瓶给自己与展昭斟满,“对不住,白某确是思友心切,失态了。来,白某敬你一杯以赔不是。”
展昭这才放宽心,举起酒盅与白玉堂碰杯:“不打紧。”心中却是很高兴的——原来他也视我为朋友,竟思念至此。
这厢白玉堂也有自己打算——你不愿认我就算了,反正管你是否真是那只猫,白爷爷我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又能奈我何。
如此心中各怀心事,话题也就进行不顺了,又喝了几杯,天色也不早,就双双告别散席。
离别前,白玉堂突然叫住展昭。
“猫儿。”
展昭诧异回头。
白玉堂一记坏笑:“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展昭无奈:“白兄请随意。”
“好!今日所遇不平之事,你我何不来比一比,看谁能先查明搞定了?”
展昭扬眉一笑,对白玉堂一抱拳,转身去了。
注:1、本文所说的修行年份不等于人物的年龄。修行中会出现“折损XX年道行”之类的惩罚情况,本文所说的既是除去了折损后剩下的道行。
不同的人修行同样的年份获得的能力也不同。并非修行年龄多的就一定打得过少的。白玉堂就比四个哥哥厉害,虽然阅历不够。
2、综上所述,展昭没有过折损道行的情况,因此他大约是诞生在春秋末年,有1500多岁、也有1500多年道行。
白玉堂大约诞生在东汉年间。因为受哥哥们的保护,也没有折损过道行。有1000多岁、1000多年道行。
卢方大约诞生在商末(姜子牙斗妲己的时期),因此大约有2000岁,除去折损过的道行,有1800多年。
蒋平出生在西周年间,是1800岁左右,但修行年份与展昭差不多。
其余二鼠在中间。
妖族结拜和人类一样大多以实际年龄为主,但也会有用本事分兄弟的情况。
五鼠皆为前者。
众人实力的高低是按照原作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