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深渊清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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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我明白,我对你的爱,在你眼里,如碎屑般,一文不值。可是,依旧爱。)
扬一站在十字路口很久,都没有在继续再走下去,不是在等人,也不是迷茫得不知所去。他很清楚再走几步,就可以看到他想看到的人,那个,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只是,没有勇气。
“你在等谁啊,大叔?”一个头发染成金色的少年站在扬一的身后,淡色的唇高高地向上挑起。
“啊,挡到你了,抱歉。”扬一后知后觉,好一会儿才意识自己挡到少年的路了,刺溜一下闪到一旁的大树下面。
“……”少年愣了一下,然后坐上自己的摩托车,飞驰而去。
“算了。”扬一伸了一个懒腰,朝一个便利商店走去,懒懒扫了眼摆在柜台上的香烟:“一包中南海。”
“六块五。”坐在柜台前面的老板也没有多看扬一一眼,在他心里不管扬一是三十多岁的大叔还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只要有付钱就可以抽烟。
扬一从口袋里面找出一张五元纸币,又拿出两个一元硬币,伸手在柜台上取了一颗棒棒糖。
走出商店,扬一继续回树下纠结。他如果回头,也许会看到一个金灿灿的脑袋,不过他反应一向迟钝,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偷看他。
蹲在树边不太熟练地打开包装盒,抽出一支叼在嘴巴里面,想象着那个女人的姿势,点燃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结果:“咳咳,咳咳……”
“大叔,你连烟都不会抽啊……”金发少年从扬一身后走出,一脸恶劣的笑。
现在的少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扬一抬头就看到那过分张扬的头发和笑脸。
“是要这样哦。”少年拿过扬一捏在手里的香烟放在嘴里慢慢地吸了一口,然后又慢慢的朝扬一吐出。
“咳咳……”扬一一边咳嗽一边沮丧,他果然是个很没用的人啊,连烟都不会抽。
“哈哈,哈哈,你这个人真逗,连烟都不会抽,我估计你连接吻也不会吧?”少年猖狂的大笑。
“……”扬一张了张嘴,但又无从反驳,他还真的没有接吻过。
“你真没有?”金发少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如同火星人一样扬一:“你怎么说也二十有几了吧……你长的……也不差啊。”
“就是这张脸……”扬一的脸突然变的无比忧郁:“那个女人怎么也不相信我不是GAY……”
“……,哈哈……那你还真够倒霉的。”金发少年愣了一下,没有同情心地大笑。
“……”扬一低头,他不过是喜欢过于成熟的女人罢了,居然说他太幼稚……那个女人。
“别难过了,世界上女人那么多,不是每个女人看你都像GAY。”金发少年不是安慰的安慰。
“……”扬一无言以对。
“陆宸,我找了你半天。”一个头发酒红,同样张扬的少女伸出手搂住陆宸的腰。
“你的名字还真文雅。”扬一感叹着,扬了扬手里的烟:“给你了,我用不了。”
“谢拉。”陆宸丝毫没有客气:“对了,大叔你叫什么?”
“扬一。”扬一摸了摸头,这个名字是他最拿不出手的东西。
“哪个一?”陆宸扒开少女的手:“陆余,别闹了。”
“一横就是了。”扬一的父母不识字,所以就为他谋了最简单的名字,至于他们自己的名字,不过都是没有推翻地主是给那些老爷给取的。
“哥——”陆余改挽陆宸的手:“人家回国了你也不陪人家逛逛。”
“不是有你那个男朋友么?”陆宸指的是他妹妹出国留学前的男朋友。
“切,他啊,早分了。”陆余扭过头,小说里面的海誓山盟他们不是没有过,只是他们没有像小说里面的男女主角一样突破空间我限制最终在一起了。
“现实中的爱情都这样,初恋大都没有好下场。”陆余想假装不在乎,但是,谁敢说自己当初只是玩玩没有动感情呢?都是笑话。
……
陆宸本来想逃课和他的那群朋友去上网的,但他那个妹妹看得紧,非要他乖乖上课去。
“你们好,我是X大来的实习教师。”讲台上的男人可不就是那个大叔么!看到扬一的陆宸打起了满分的精神,没有想到他会是新来的语文老师。
对陆宸来说,初中和高中没有很大的区别,非要说些什么的话,就是纪律更加松散了。他们二二班这个学期已经换了三个老师,一个请产假,一个度蜜月,还有一个离职(被学生吓跑)了。文科班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受重视。但他倒是出奇的没有后悔。这是他唯一一个自己做的决定。
“我姓扬,你们可以叫我扬老师。”扬一手上没有拿教科书,他只是站在讲台上,很顺手地打开教学PPT:“听说你们班的人都不喜欢语文课。”
“是!”整齐有响亮,比喊班长叫“起立”后的“老师好!”还要默契,这班可爱的孩子。扬一也不介意,他随意的笑笑:“不喜欢的话就不想学是吗?”
“是!”依旧整齐。
“那以后我的晚自习都上语文课。”扬一的笑突然变得恶劣。
“你以为你是谁啊?”
“这个老师脑子有病吧……”
……
教室仿佛是一锅沸腾的开水台下的学生各个怒视扬一。扬一打开话筒,放低声音说:“语文课看电影。”
“!”扬一真是语出惊,台下忽地安静了,不过仅5秒后有沸腾起来。
“老师,是真的吗?”
“你会被校长开除的吧。”
“一星期有5节语文课,晚自习语文只有1节耶!”
……
“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们就看电影。”扬一微笑。
“……”看不出来扬一这么开放,陆宸诧异地看着扬一,扬一很镇定地朝他微微一笑:“不过你们可不能和别的老师说或者让别的班级知道哦。”
“老师,你开玩笑的吧。”一个学生干脆站起来说。
“呐,今天先看什么好呢?有人喜欢看恐怖片吗?我这里有《完美生物》、《生化危机》和连续剧《吸血鬼日记》。”扬一晃了晃鼠标:“PPT上面的电影我都下了哦,今天你们想看什么呢?”(以上是爷对学校的梦想,可是现实一直很凶残。)
……语文课突然变得很短暂……
“扬老师。”下课铃刚响,陈宸便出了位子:“还记得我吗?”
“陈宸?”扬一挑了挑眉。
“做老师的记性都很好啊。”陈宸感叹:“没有想到你还记得我。”
“哦,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扬一边一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和陈宸聊着。
“我还以为你会和那些古板的老头一样。”陈宸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悠闲派的样子。
“不是一样,我就是古板的老头。”扬一收拾完东西,提着公文包往教室外走:“不管是读书还是工作,我都很讨厌教室这个地方啊。”
“呵呵。”陈宸附和着笑了笑,扬一这种作为,到又让他琢磨不透了,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不会吸烟,但是又讨厌学校。
“你跟着我干嘛,要上课了哦。”扬一都到了教师办公室,陈宸还跟在他后面。
“你背上脏了一块,我帮你拍掉。”陈宸睁眼说瞎话,嘴角扯着坏笑,伸手随意地在扬一的背上蹭了两下:“好了,我回去了。”
“……”真当我白痴啊……扬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继而耸了耸肩:“工作工作。”
扬一来到这个学校已经有一个星期了,本以为又有一天平安无事的过,可是……
扬一拿了草纸去上厕所,结果在厕所的一格(这个学校的厕所没有门,前前后后都是用墙隔开的。)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屁股。一般人上厕所都是面朝外蹲的,即使有人看过来也不会太尴尬,这位仁兄特立独行,硬是屁股朝外蹲,扬一只一眼便扫到了,顿时胃部有一千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到洗手池(美化了的称呼)哗啦哗啦地吐开了。
“你没有事吧,纸巾,给你。”陈宸正巧来洗手,看到扬一,给他递了张纸巾。
“……谢谢。”拿过纸巾粗鲁地在嘴吧上了几下:“我们学校,真……”
“我懂我懂。”陈宸拍了拍扬一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