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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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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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酥酥麻麻的传来着刺痛感,眼皮沉重的附着在眼睛上,又做了那个梦……
我现在,没有死,我知道,只是享受着黑暗的过程,思维开始清晰的过程。叔叔,父亲,哥哥,姐姐,母亲,祖父,祖母的脸在眼前依次闪过,最后剩下的只有一个鸟形的族徽,传说,如果家族的人遇到了来自星空的黑色之翼,那个人就会被赐予最强的力量——黑洞,作为九系力量的最强巅峰,黑洞有着最强的吸收力,以守为攻,原物奉还。最高境界是可以创造一个新世界,那就是彩虹的第四次元。
在幻界与第五次元之间,古典中所记载的那个创世者,是——父亲,冷漠高贵的父亲,被另外四大家族争相追捧,从未正看我一眼的父亲,所有的灾难,都因为父亲那年的一句话全部降临在我身上。
“醒了吗?”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点疲惫的嘶哑。
我转转眼珠,却还是睁开了眼睛。入眼,是昏沉的淡黄色灯光,和一张污黑却依旧完美的脸庞。
沉默的别过头,我打量了下自己的受伤的身体,还好,并没有残疾的情况,只是腹部和额头上被缠上了纱布,手臂上也缠了厚厚的几圈。看样子,是释享赢了。
“需要坐起来吗?”他雪亮的双眼紧盯着我,宛若上好的水晶,散发着无垢的光芒。
点点头,释享很小心的扶着我坐了起来,但还是牵扯到了很多伤口,身体不自觉的痉挛了几下,我靠着墙喘着粗气,从未觉得身体有现在这么疲惫过。仿佛刚被破坏的玩具一样,身体已经破烂不堪,只能苟延残喘的躺在地上。
“身体感觉怎么样?”释享看着我问道。
“算二级残废了。”平常就没有好好锻炼过,现在被打得这么惨也是必然的,我平淡的回答。
“还有4个小时,下一个怪物很难对付。”他木着脸说着。
“是吗?那个没尾巴的猴子死了啊~”我朝着漆黑色的天空吹了声口哨,表达着内心的喜悦。
“没有,只是被我砍掉了上级指定的部位。”释享依旧沉默的擦着手上的猎影,长长的睫毛覆盖了他的眼睛,他安静的样子在夜空下显得很帅气,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还有指定部位??”我收起刚才的恍惚,把注意力集中到我刚才所听到的事情上面。
“当然,不过这种事只会在战斗接近尾声时告诉你。”释享瞟了我一眼,继续埋头擦拭他的银翼。
“告诉?是用广播吗?”
“当然不是,是一种生物,在之前的水牢。”
“水牢……”我反复念着这两个字,好像记忆里见过这东西,是什么?来这之前,来这之前,对,就是来这里之前那个养着水蛇的水牢,难道释享知道?“你知道那时什么东西吗?”
“当然,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去过那里,只要碰过那水,就会永远离不开这里。”
“不会离开这里?什么意思?!”我有些心慌的看着他,不会是什么诅咒之类的吧。
“呵呵,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别人说的。”释享转过头,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你打听得还真多,就像是这里的一本百科全书。”我调侃地拍了拍他的肩,手下面的骨骼非常突出,很尖锐的感觉。
“呵呵,差不多,没事好玩打听来的。”他爽朗的笑笑,却让我感觉哪里有些不同,心里有部分开始变得敏锐起来,但是,又被我忽悠过去,只要相信就好。
头靠在墙上,望着漆黑无星的夜空,突然就想到家族,想到姐姐,想到被抓走的母亲,想到哥哥们,想到父亲,以及幻界的祖父他们,他们会担心吗?作为长辈对晚辈的关爱,把我当家族的一份子,担心我的安全。即使不是长子,即使是最没用的那个,即使我就算参不参加家族活动都无所谓,即使我很让人讨厌。可是,我依旧渴望着,有一我天能变强,不一味的逃避,一味的怨恨,而是成长为让别人敬仰的存在,成为让家族骄傲的一份子。即使比不上父亲的成就,我也不要一个人待在黑暗的角落自怜自弃,我要寻找光亮,寻找出能带领我的光亮,那样我才有可能,成为我所期望的那种人。
只是后来我错了,大错特错,光亮,希望都是狗屁,能够彻底将一个人变强的,只有黑暗,最堕落的黑暗。而我,那时已堕落,再也不干净。
只是,现在与那时,就像跷跷板,无论我走到哪边,另一边都是永远的梦魇,所以,我必须不停的来回跑。
“想到什么了,眼睛这么亮?是你女朋友吗?”释享撑着头好笑地看着我。
“不是,只是觉得以前的自己很没用,一直躲在别人背后,怨恨着家族的一切,只想着逃避,逃到赤界一个人自由的生活下去。但是,那种施舍性自由,现在在我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要变强,等到我足够强大,打败父亲,我才要一个人逍遥的享受属于我的自由!”我高昂的对着夜空大声说着,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自信与期待,并没有注意到一旁释享复杂的眼神和紧握的双拳。
感受着心脏随着自己鼓动,在耳畔清晰的响声,我希望,这种斗志能一直伴随着我,直到我离开这里的那一天,对,一定会出去的。
不论是什么事都会有特例,而我,就要做,那个能逃出这里的特例!而我预感,我一定会离开这里。
“以前的自己?能跟我讲讲吗?”释享似乎并没有被我的情绪所感染,仍旧是撑着头安静的看着我。
以前的自己……那是,一道伤疤,内心深处最深的疤痕,那道疤痕上斑驳交错着许多细小的伤痕,父亲的漠视,哥哥们的冷漠,母亲的怨恨,叔叔的戏弄,下人的轻视等等,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在黑暗中独自舔舐着伤口的日子,已经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嗯,不过,你先说说我这人怎么样?”我舒缓的笑着,但心里还是打着小鼓,释享对我来说,已经有了某种不可言喻的意义。
“挺不错的,就是有时候看着觉得平凡得很,没什么气势。”释享想了一下才回答我。
“呵,就是了。我这家伙,在家不务正业,15岁了还没进学院读书,又没有能够得上家族面子的能力,长得又不好看,家族能怎样对我。”我瘪瘪嘴,原本想把自己说得很可怜,可是那是小女生用的伎俩,果断实话实说。
释享没说话,静静的看着我,棕色的刘海因过长而遮住了他那双雪亮的眸子,看起来有些微的深不可测。
就这样,剩下的时间在沉默中对视缓缓地流逝。知道,下一个怪物出笼的时间。
随着牢门“叮啷”“叮啷”的打开,怪物却没有发出一丝兽类的嘶吼声,只是我感觉到脚下的大地正像有生命的心脏般震动着,不会是巨型类的吧?我忐忑的等待着。
平常只在游戏中砍杀过的怪物就这么硬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有些冲击力,我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脸上满是惊慌。
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只深绿色的巨型螳螂,大概有3层楼房的高度,眼睛里深红色的脉络看向我们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搏动着。很没有攻击力,可是却也没有任何可下手的地方,几乎全身上下都被硬壳包裹着,凭直觉,我断定那些壳肯定是刀枪不入的,这下,恐怕很棘手了。
“你要小心了,这次是持久战,我们必须坚持到上级给指定部位的那一秒。”释享弯下身摆出防御的攻势,刀被举到跟他脸相齐的高度,光滑的刀面印出他异常有型的侧脸,冷冽不带一丝感情。
“嗯。”我转过身,抬头望向眼前的庞然大物,希望它能像游戏里那样四肢简单。
于是,释享发命令了:“跑~!”
咳!什么?我没听错吧?可是还未等我明白这句奇怪的命令,一双大镰刀就硬生生的砸在了我面前。忽然间,我怔怔看着眼前的巨型“武器”,感到心脏已经不知所踪了,好可怕的武器!
怪物看到我没被镰刀看到,立马拔出插在我前面的镰刀,继续砸来。不过,这次我没那么傻了,在镰刀即将落下来之际,马上跑了起来。
一圈一圈,那怪物像打地鼠一样为这我们追赶,巨大的镰刀不断在身后砸起一阵阵尘埃。有好几次,我都差点滑倒在地,不过索性那怪物速度很慢,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慢慢地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们依旧在跑着,而那怪物也很闲,不紧不慢的跟我们玩着老鹰捉小鸡,围着大半个场地跑了两个小时,对我们来说早已经是极限了,可是对怪物来说那就是几分钟的热身运动,我们很不幸的成为他的陪练。奔跑间,忽然想起以前在学校看得一个故事:有一天,上帝让我带一只蜗牛去散步,我遇见了许多曾错过的美丽风景。
现在,回头看向紧追不舍的怪物,我真想改成这样:有一天,上帝让我带一只怪物去散步,我重温了许多曾遗忘的刺激游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校服已经湿淋淋的贴在身上,到处都是闷热的气息。明明大脑已经混沌一片,身体却还有意识的重复着奔跑。
虽然想放弃,但是看着左前方同样满身大汗的却咬牙坚持着的释享,我只好毫不气馁地继续前进着。
突然,身后巨大的震动不见了,我和释享对视一眼,同时往后望去。如果可以,宁愿当时自己不会去望那一眼,那染满鲜血与黑暗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