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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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的话,黄齐微微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果然,是要离开了吗?”他苦笑道。
我没有回答,是的,我要离开,为了守护我在这里曾经留下的一切。
“那。”他微笑着看向我,“请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偏过头,忽视对面投来的视线。只有这样的忽视,才能让我不动摇自己的决心。黄齐,对不起,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因为我不属于你们的世界。
“刚刚那个主任真的很有意思是吧,竟然穿成那样,害我以为是哪来的变态呢!”
“就是就是,看他那猥琐的眼神,我都想把刚吃的饭吐出来了啦。”
“咦,黄齐,你和屿凛药坐在这干嘛啊?”
进来的女生刚好撞到我们两个面色沉重的坐在这里,不免都好奇地走了过来,打量着我们。
“我下午有社团活动,得去体育室拿鞋子,先走了。”似乎是对被围观的不满,黄齐起身走出人群,留下我一个人面对着女生们费解的目光。
我看着黄齐背影消失的门口,轻叹了一声。
中午的事并没有带给班上同学什么影响,大家只当是我和黄齐的吵架。而我,打算下午再好好跟黄齐谈一下。只是,没让我想到的是,我下午根本没有和他再说话的机会了。
一个电话,我被召回了本家,紧接着就接到了父亲的命令,我,不能离开这个合院,一直到我被送到凯拉神特学院。这算是变相的软禁吗?我躺在庭院的草地上,望着天空漂浮的云朵,享受着此刻的静谧。一切都安排好了,与其无效的反抗,还不如自然的接受。而接受,也已经成为了我十几年的习惯,一个逃避的习惯。
我安静的闭上眼睛,沉沉地进入了睡眠。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至少对我而言是的。
从草地上醒来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身体每处都吸附着地上的草皮,一处都不肯挪动,望着眼前银光闪闪的星空,那片虚渺的美丽,再感叹自身所处的地方。同时,也对星空外那片星空产生了好奇与迷茫。
我挣扎着草地上起来,睡过头了就是不好。头昏,四肢无力,腰酸背痛,八点档广告里的狗血症状都让我遇到了,真是衰到头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在连廊上,深夜的凉风的吹在身上,弄的校服簌簌响着。唉,为什么这么大个家里,一点人气都没看到啊,我郁闷地揉了揉脑袋。
不知是走了多久,渐渐到了主大厅。正准备进去的我,猛然看见了令我震惊的一幕,原本混沌的脑袋一下像被泼了冷水一般清醒过来。
“放开我!放开我!啊!与祈引,你这个混蛋,我要毁了你,毁了你!”
两个男仆奋力拖着不断鬼哭狼嚎的母亲往外走,毫无光泽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身上染血的浴衣上,破碎的浴衣上划着很多血痕,但刀伤不可能染血面积这么大,难道是……血刺?而再往下看,更是触目惊心,雪白的双腿不知为什么泛着连片黑紫的脓疮,还不断沽出恶臭的脓水,这、这真的是我端庄秀丽的母亲么?平日里蓝色的水眸早已染上了鲜红,那双赤红的眼里满是浓烈的杀意,怨恨,死死地盯着二楼,宛若地狱爬出的恶鬼,浑身淌着仇恨的鲜血。
突然,毛骨悚然的叫喊停止了。母亲死死的抿着唇,满是火红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我循着母亲的视线看过去,是——许久未见父亲。
这一刻,万籁俱寂,任何人都没有说话。
“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母亲凄厉地直视着父亲,两行血泪流过她满是血污的脸庞,显得肮脏而可怜。
“你为什么……呜呜……为什么?”父亲还是那样冷漠地站着,俊美的脸庞没有一丝的波动。
到底怎么了?!这已经不是震惊可以形容了,但我至少知道不是家族巨变。母亲这样是迟早的事,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我的母亲,在遇到我父亲以前是另一个家族很有野心的私生女,为此她攀上了小她四岁的父亲,这段恋情自然是不允许的,却不知为何最后竟然被两家族长默许了。于是,父亲很高兴地娶了母亲,但好景不长,不久母亲就被人拍到和另外一些男人不堪入目的行为,给当时的家族蒙上了很大的羞耻。
至于后来,两人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了。
我也早就明白母亲总有一天会落到这个结局,只是我想的是哥哥成年的那一天,毕竟父亲的婚礼也是那一天举行,有人欢喜有人愁,这是最有趣的惩罚了,不是么?
看来,父亲的那位已经等不及了……
母亲已经泣不成声了,父亲依旧像座冰雕似的一动不动,哥哥正冷眼旁观着。
那么,姐姐呢?她去哪了?姐姐这时候应该出现的不是么?但是,为什么?我环顾四周,周围并没看到姐姐……
纵然我心急如焚,可依旧看不见姐姐的身影。等等,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担心?是担心那个女人么?不,不应该的!
作为一个儿子,我是应该救下自己的母亲,但是她对我……连离和弃的百分之一都没有,这样的母亲,依然要救么?我安静地望着那凄惨的一幕,低垂的手渐渐握紧。咬了咬牙,难道真的没办法了么?
但是,惊喜总是在你需要它时失踪,而在你绝望时再次出现。
姐姐出现了,一身蕾丝束腰长裙清新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看来她今天找了一位很贴心的舞伴。
可是,姐姐为什么?
这是我第三次震惊了。
“啪啪啪啪啪……”姐姐并没表现出我所认为的悲伤与慌张。
“看来我总是没错过好戏嘛~父亲您总是出现得那么及时,尤其是在我最讨厌这女人的时候!”姐姐带着赞赏的笑看着父亲,清丽的俏脸焕发着不同以前的柔媚。
谁能告诉我,这真的是我十五年内认识过的人么?还是真的是那个世界,那个学校,所历练的“成果”?
在这片澄澈的星空下,发生的一切,是太过还是太过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