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不知道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不会是把妓院的女人带到宫里来了吧？不管是不是，还是先溜为妙。
    回到寝宫，她照惯例清退了殿内的所有人。再三确定无人之后，脱下外服，解开中衣，再敞开亵衣，将里面那层将胸部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布松开，舒舒服服的喘了口气，再将衣服穿好，掀开被子，吓了一跳，“你这个死盗墓贼，什么时候进来的？”
    躺在床上的人，完全无视她的愤怒，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你脱衣服的时候就进来了。”
    “你不要脸！”斯人双手紧捂在胸前，脸颊因羞愤而涨的通红。
    “你又没什么可看的。”第一也坐了起来，用手挑了一缕头发在手上把玩，漫不经心的说道：“再说，我把你从坟里刨出来，抱回家，挨着躺了那么几天，你身上我什么地方没看过，什么地方没摸过？”
    “你······”她要是当初知道他是男的，死都不会让他帮她洗澡的，斯人气的浑身发颤，一时之间竟不只怎么还嘴，无奈之下骂了一句，“无耻！”
    第一也笑了，“我要不无耻，你能沾了我的阳气活过来，现在对着救命恩人大喊大叫？”
    斯人说不过他，将身一转，冷冷道：“你给我滚出去！”
    有时候觉得这个人冷的可怕，多跟他说一句话都会被他冷冽的表情吓的不知所措，有时候又觉得他童心未泯似的专干些让人跳脚，真不知道他的身体里是不是住着两个人，什么可以将这两个南辕北辙的性格融合在一个躯体里。
    久久没有声音，斯人狐疑，转身一看，顿时气的七窍流血，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下睡了。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把用花瓶砸他脑袋的想法按了下去。悄悄的退出去后，她又回到了文德殿，将未批完的折子重新摊开······
    深夜子时，一股寒气在体内游走，斯人身感寒冷，发抖的身体握不住笔杆，赤红的朱砂污了桌案，她丢下笔，身体蜷缩成团，将自己抱得紧紧的，还是扼制不了这股寒气。
    冷，从心底蔓延至全身，从百骸倒回到心脏，肢体的每一寸关节，每一寸皮肤都被寒冷牢牢的占据，驱赶并吞噬了最后挣扎的体温。
    文德殿的人都被她赶出去了，仅余几十盏摇曳的灯火陪伴着他，是否在为她做最后的告别？
    身体莫名的开始发热，这是被冻死前的预兆么？为什么鼻尖竟嗅到了药菊的味道，那是那个盗墓贼身上的味道，他来救我了么？
    像经过了一次冬眠，又像历经了一次死劫，睁开眼总是能看见他，就想看见了天堂又紧接着堕入了地狱。
    “你又不听话了？”头顶传来了责备，斯人极为不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吃的药丸是一种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