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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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突然要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生存,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要想办法多知道些事,无论如何让自己好好过。
于是经过几天的走访调查,忍受了无数白眼讽刺怀疑闭门羹,以及与常常出入采购所需物品的师弟师妹搭讪聊天时旁敲侧击顺手揩油,我终于知道些基本的事情,不排除八卦娱乐。
比如,所在国家是祁国,能够与祁国并驾齐驱的是邵国,除此之外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小国在周围。
当今圣上十五岁登基,现登基不过六年,仅二十一岁。初登基时有太后垂帘听政,宰相扶持,将军定国,还有一位王爷暗中相助,加上祁宣帝本身的努力,登基后又广招天下有志有才之人为自己出谋划策,几年内已将泱泱大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国泰民安。
而邵国一直与祁国交好,互派公主联姻,商人往来贸易,两国皆一副欣欣向荣、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
在一切稳定下来之后,太后搬进菩提庵,接下来的日子常伴青灯古佛。身为三朝元老的宰相告老还乡,将军归还兵权,仍忠心耿耿,依然是皇帝心腹,而那位乃是先皇皇兄的王爷却不知所踪。
我想这帮人真识相。
历史纯粹架空,使用字体竟是繁体字,还算好认的。我窃喜,诗词歌赋任我用!
我居住的地方是一座山峰峰顶的逐日居,这座山峰名为不归山。
不归山四季常温,山峰险而奇高,只有南面较为平缓,铺设了长长的玉阶石梯延至山下。我专门实地考察过,当站在大门往下望的时候吓得差点一不小心滚下去,好在及时稳住身体。不是我吹,那石梯像直的一样,还有些雾,梯子忽隐忽现,光看着就觉得很恐怖了,不知怎么下去?
在我双腿发抖间,一位面生的师妹走到我身旁,不屑又鄙视地用眼角瞄了我一下,施展轻功毫不费力地飞身而下。
我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感慨万千,忍不住捶胸顿足,我决定了,为了不让人瞧不起——我发誓一定练轻功!
而逐日门是在不归山上创立的门派,师祖爷爷乃逐日天宗。逐日门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却极少过问江湖事,在江湖人眼里显得神秘莫测。
逐日门的门规极严,第一条便由师祖亲自声明:门下弟子若做了违背良心猪狗不如伤人害己之事一被发现轻则废除武功赶下山去,重则生不如死日日受尽折磨却又始终留住一口气苟延残喘,想自杀都有心无力。
其实江湖上对逐日门不满的大有人在。逐日门亦正亦邪,传闻富可敌国,虽从不插手江湖事但对外人来讲实力太强威胁太大,像只沉睡在旁的野兽,搅得人心不安。
私下有人传言逐日天宗与朝廷有关系,却始终无人证实,我却相信这是真的,想想若没有什么关系,哪一位帝王能忍受一个实力如此强悍的门派在外?即使是江湖上的,总会心存忌惮,想尽办法除去,但皇帝登基前逐日门就已经存在,多年来一直安好,要么逐日门是皇帝在江湖上的爪牙,要么皇帝一直在隐忍,等着机会一举铲除逐日门。但愿是前一种,阿弥陀佛~
外人不敢轻易来犯也因逐日门有双宝。
这双宝是天下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两本武功秘籍,一本为修炼至阳武功的《精刚诀》,一本为修炼至阴武功的《碧水心》,皆为逐日天宗所有。而逐日天宗所修炼的《精刚诀》已至最高层,天下无敌了,《碧水心》却被师祖拿来垫桌脚,我亲眼见到的,在某次偷窥师祖爷爷在房里干什么的时候瞥到的。当时我便感叹师祖爷爷真是舍得啊舍得,同时心疼那本《碧水心》,落在师祖爷爷手里真是浪费了,是因为练了至阳武功而无法练至阴武功所以心里不爽吗?猜不透啊猜不透。
除此两宝外,还有数不清的秘籍、宝典,是师祖爷爷年轻时用非法手段通过非法途径收集的,有时高兴了看谁顺眼就送谁一本,连师姐都有一本《追风剑法》。一门派弟子有如此好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利,如此一来江湖之上又有谁敢找茬?那就是活腻了。
我不明白的是,为啥我如此受师祖爷爷宠爱却什么都没有?
当我这样问出来,同我侃天侃地的一堆人突然向我怒目而视。
其中一小妞阴阳怪气的说:“师祖最为宠你,亲自教你,你还不知足?有师祖在,需要什么秘籍?师祖武功盖世,当今世上无人能敌!可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哪里好?值得师祖如此注重你!”
其他人纷纷应和,无数道夹杂了嫉妒、羡慕、鄙夷的目光投在我身上。
我讪讪的,心里倒是喜不自禁,可我似乎并不是筋骨奇佳的练武奇才,那么我到底是何来历?值得师祖爷爷如此对待?
逐日天宗在江湖里声望极高,不管好与坏无数人都想做其弟子,师祖则表明不再收徒,因门下弟子已有百余名,且皆是精挑细选的人才,机智聪颖,一点即通。练武多年,随便一个便是高手中的高手,可以说是精英云集。最小的十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三岁,弟子出入都是自由的,若想下山几年不归甚至娶妻嫁人生子都没问题,做事别丢了逐日门的脸就行,若门里有事要随传随到。
师祖亲自教授武学的只有我、萧然、大师兄,我至今什么都没学到,而师姐由月姑姑亲自教,师祖会提点师姐,相较于其他的弟子算是宠爱的了。
其他弟子由三位师叔教导,这三位师叔分别是谭霖、赵启、莫瑞铭。
三位师叔教武功的过程令我汗颜,只是随便挑本千金难求的秘籍在弟子面前公开,由众弟子各自领悟,师叔在旁点拨几句,演示演示,众弟子各自练习,因他们资质都是极好的,所以我充分体会到什么叫做神功速成。
不愿学武的人也有,部分人会选择学习制毒、使毒,或钻研机关暗道、五行八卦等,几年下来也皆有所成。
这部分人都由莫瑞铭师叔教导,因为莫师叔本来就是这行的,武学只是副业,真是强悍。再反观自己,简直是无地自容了,在一堆高手里生存真痛苦,比谁都比不过,也不能轻易招惹谁。好在师祖宠我,那些师兄妹什么的也不屑欺辱我,顶多看我什么都不会就讽刺几句,日子还是挺好过的,我乐不可支。
那天在前厅里冲我温柔一笑的美人就是大师兄,大名沈卓渊,字子喻,二十岁。杀人不眨眼,并附带温柔一笑,如品茶下棋般云淡风轻,当敌人都沉醉在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一笑时,死得迅速,且面带微微笑意,似乎死在他手里是多么快乐,江湖人称其为笑面仙。
这可以说残忍了,我甚至听说他不能忍受任何花痴的女子靠近他,对他投怀送抱更是死无葬身之地,还仙?我怀疑取这称号的人是不是脑子被驴踢过。
我想若不是因为门规第二条是同门弟子不得互相残杀,沈美人估计老早就灭了我们这帮花痴吧?
不知他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大家都说从没见过他碰哪个女人。如果他喜欢男人,我惋惜归惋惜,还是会大力支持的!想我当年一入腐门深似海,从此良知为路人……
但在还未确定他是不是喜欢男人之前,我还是有希望的。
我知道他住在逐日居北面的桃花林深处,而桃花林满布迷阵,难以破解,更别说我这样的人真进去会是个什么结果了。
沈美人是极精通五行八卦的,与莫师叔不相上下。沈美人也会针灸,但从不见他用在谁身上,所以我对这点有些怀疑,他杀人倒是用细如发丝的银针,都是抹了毒的,一针毙命,快狠准,外表看来像是突然猝死,若不将死者剖开身子检查怕是谁也发现不了的。
师祖很奇怪,对他极为宽容,不论他在外面杀了多少人也好,愣是不吱声,门规在沈美人身上像是不存在的,似乎还有意将《碧水心》传给沈美人。
师姐全名方溪宜,芳龄十六。而我居然叫曲承欢,年龄十二了!我真不觉得我有十二岁,这身板太小了,而曲承欢这名字让我想到些很不纯洁的事,不知是哪对有才的父母给我取的名?最恶的是有时师姐会小小声地叫我承欢,欢儿,欢欢,声音轻柔,不细听像呻吟,好像在XX一样,在某天早上她叫我起床我迷迷糊糊间听到的,当时一个激灵就清醒了,看到她瞬间满脸通红。我真的很想掐死她!从此以后睡觉必栓门,生怕她又做出什么事来。
师姐一直住在我隔壁的院子,中间是互通一道门,一有什么动静谁都知晓。
她的院子种满了各种各样正常无毒的花,一到花季花团锦簇的,煞是好看,倒衬得我的院子难看寒酸了。我也不介意,她院子里那么多花打理起来多麻烦!
我的院子里就一棵大树,日头大时可乘凉,闲了也能搭个秋千玩玩,或一时兴起爬到树上睡觉都可以,完全不用担心蚊虫问题,因师姐精通药理,这也是月姑姑教的。她总会屁颠屁颠送几瓶防蚊虫的药膏来给我用,瓶瓶都有不同的香味,我把它们全收集在了柜子里,需要的时候拿出来抹抹,很凉很舒服,效果极好。
那天在前厅狂吃糕点的胖子也是门里唯一的胖子,叫罗崇,学五行八卦的,学的还算好,轻功却是一流,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见过他轻飘飘跃起飞下不归山,回来时带了一大堆小吃、甜食,心里那个佩服啊。
他住的院子离我的院子也不算远,但我一直没去看过。这几天我都忙着打听这个打听那个,连疑似藏宝图的那张纸都不知扔哪了。
我琢磨着,什么时候做点好吃的过去,跟他搞好关系让他教我轻功,其他厉害点的武功让师祖爷爷教。学毒的话就拜托正太萧然吧!有三个不同的老师教乐趣总是多点的。
而我始终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准确的说是这句身体原主人的来历。只知道我刚来时才六、七岁的样子,除了师祖爷爷外见谁都沉默不语,整一孤僻症小孩,真的只叫师祖爷爷师傅。
第二天师祖爷爷又从外面带来了萧然。萧然与“我”年龄相近,师祖专门让萧然多陪陪“我”,让“我”有个玩伴开心些。
我晕,这美人计吧?
后来师祖爷爷带着萧然和沈美人出远门,几年不归。
他们在外的几年里,“我”倒是慢慢活泼了起来,师姐一开始是受师祖嘱托照顾我,后来倒成了真心的。那些师兄姐妹都面冷心善,都有找我玩什么的,只是“我”总会不好意思地躲在院子里。唯一知道我从何处来的只有师祖了,因为是他亲自带“我”回来的,可我不可能去问他。
师弟萧然其实就是我初见师祖时,前厅站在门前又转身跑掉的那位小正太,据说以前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过几年没见都快变陌生人了。
萧然专学制毒使毒,也学医,门派里技术含量是数一数二的,江湖上也算有名,他心善,在外几年里行医救了挺多人。同岁,却比我小了半个月,叫他师弟也因为他比我晚入门。
门里其实也有很多女的喜欢萧然,可他总是躲来躲去,要么闭门不出,除师祖爷爷外从不轻易跟其他人讲些什么话,板着个可爱的小脸,如果被女的烦得厉害,当即就会一包毒粉扔过去,毫不怜香惜玉。对方猝不及防,中毒倒地,然后他在旁边看着,让对方痛苦一番,够了再弹颗解药进她嘴里,转身走开。门里的女子像我这样厚脸皮的根本没有,如此一来倒也没什么女的敢来烦他了。
我总是不怕死地每天在晚饭过后散步兜到他院子里或爬墙或钻洞或让师姐带我上他房顶揭瓦看他在干什么,然后被发现了就下来光明正大地进他房间。师姐总会一脸怨气地看着我,又怕发生些什么,不肯离开。
我好说歹说劝师姐走了,开始色色地调戏萧然,他即使生气也憋着,鼓着腮帮不肯理我,我看得心里竟有些高兴,喜欢他这样活色生香的样子,这才像个小小少年,平时板什么脸?
有时他恼了急了真的就一包药粉劈头盖脸地扔过来,我一开始都被砸个正着,药粉散出来撒了一身,真是即可见效啊,我立马就倒在地上痛苦抽搐口吐白沫浑身颤抖,他一慌又赶紧给我喂解药,满脸愧疚。
我暗想你小小年纪这么可爱学这些作甚?最后问了出来,他一脸黯然:“师祖爷爷说我的身子不适合练武,若练了容易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只好选择学毒。”
……你要是学武的我也没胆子进来了,我不怕毒药但很怕被帅哥暴打。很没形象的,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