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初上亭楼 欲拒还休(平乱卷) 第049章 连歌伤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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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连歌一脸笑意的坐在正厅中,看着面前跪着的那年轻男子,他抬着头满眼倔强的瞪着自己,嘴里不停的向外冒着鲜血。
“你宁可咬了自己的舌头,都不肯说?倒是个好男儿。”武连歌看到那男子嘴角的血,变的没了表情,此时素叶从正厅侧门进来,对着武连歌沉默的点了点头。
武连歌莞尔一笑,“也罢,你虽不说话,血倒是派上了些用场,我同样感谢你。”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如此!”被压在门边的一个看起来有点功夫身法的男人,嘴被布条勒住,脸也被压的贴在地上,说话支支吾吾虽不清楚,却愤怒的大吼着。
武连歌垂下眼,看着面前桌子上很是考究的茶壶茶杯,不知意味的笑了笑,“我与你们无仇,也断然不会对你们怎样,这位仁兄太过贞烈,咬了自己舌头的帐,你也不必算在我头上,我只不过是想来找个人,找到了就走。”
“你到底是要找谁!”那大汉身边的老头子此时也费力的喊了一句。
武连歌转头看着他,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唐杨公子。”
那老年人的表情一滞,迅速恢复了冷静,“你找错地方了。”
即便是一瞬间,武连歌还是看出了那老人在说谎,站起身慢慢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着他说:“错不错,一会自然便知。”
就当此时,素叶走到了武连歌身后,欲要出门,武连歌伸手制止了她,微微点了点头说:“这么明显的马车声,三匹马,看来真是位身份不凡的公子。”
白绍楚尚未接近街巷,心中猛然觉得疑惑,疑点实在是太多,拉开车帘迅速吩咐了车夫放慢速度。拿出怀里的那张字条又看了看,写的很潦草,分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字迹,因为是鲜血所写,所以自己被扰了心性,一时情急就出了宫,但是想来总是有不妥的地方。
晚上的时候白莫夜替自己来过,不可能有什么事情他应对不下来,况且也从来没听探子报告最近有什么异常动向。白莫夜虽然尚未回宫,兴许是有心人拖着了他的脚步,故意给自己制造疑点,骗自己出宫,到底会是何人所为?
“公子,巷口了。”车夫低沉的对着自己说了一句,白绍楚不假思索的吩咐了一句:“掉头,我们回宫。”
马匹轻微嘶鸣,车子在转动方向,就在此时,一声清朗的男音,似乎还带着点笑意,伴着很是雄厚的内功传来,“唐公子,既然都来了,何不出来见见呢?”
白绍楚内心一紧,伴着声音,车帘轻扬而起,徐徐微风扑打在自己脸上,此人的内力绝对不能小视。
车帘方才落下,又是“噗”的一声,马车停止了掉头,马鼻喘息的声音不绝,外面的车夫却没了动作,也没有下地,想来是被人用飞石点了穴道了。
有风吹来,车帘又一次掀开,就在自己面前几丈远的地方,一名男子背对自己站立着,衣着考究,一头长发只是简单的束在身后,发丝却不受任何风的影响,脚没有挨地,于半空悬着,轻功十分了得。
“阁下何人。”白绍楚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唐公子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只想问问,唐公子可听过‘日和’和‘月阴’?”
“没有。”
那男子轻轻一笑,“你知不知道其实没什么关系,一试便知。”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忽明忽暗的亮光速度极快的朝着白绍楚袭来,白绍楚一闪,胸口的衣服被擦了个小缺,那东西从马车后壁穿出去,谁知竟又飞了回来,力度却不如方才,白绍楚伸手一弹,那东西“咣朗”一声掉在了地上,竟是一颗珠子。
而这颗珠子,自己在哪里见过。
“眼熟么?”那男子依旧没有回身,笑着问了一句:“这是在下家里的一个丫头身上的配饰,前不久她被人打劫了。不知道公子可知道此事?”
白绍楚低着头,很是平静的答了一句:“不知。”
“那恕在下打扰了,公子请回。”
又是一颗小石子,弹在那车夫的腹部,就听他闷哼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能动了。
马车回转,马蹄声有节奏的踏在青石板上。
武连歌缓缓的回过身,笑看着已经行远的马车,回身闪了几闪,就消失在了街巷尽头,随行其身后的一群黑影,也迅速的隐没了身影。
白绍楚尽量平心静气,额头满是冷汗的紧闭着眼,还是压不住胸口翻涌而上的鲜血,一缕殷红从嘴角溢出,白绍楚抬手擦了,打算拿身上的帕子擦手,却摸到了果果送给自己的那一块,犹豫了一下,将手上的血,抹在了披着的大氅上。
现下实在不是疗伤的环境,那人的武功太难测,看似不经意打过来的那颗珠子,虽防了,还是没有防住珠子上灌注的内力,伤到了自己。
他没和自己交过手,竟然能看出来自己的命门,虽只是险些擦过,却更像他玩笑一样的警告。
“主子,到了。”
白绍楚扯掉身上的大氅,从车里几乎是翻了出去,若不是车外有小太监接了他一把,估计就直接跌到在地上了。
天色已经大亮,远处传来传令官通报皇上上朝的呼声。白绍楚跌跌撞撞的冲进绍和宫,气喘吁吁的关了门,就开始扯身上的衣服。
那些宫内近身伺候的小太监从来都没见主子这么狼狈过,都是一脸担忧的看着紧闭着的殿门,那机灵的小太监沉了口气,吩咐了其他人几句,自己就去寻白莫夜白将军了。
四肢麻的不正常,命门被封了,要迅速冲开才行。
白绍楚翻出来几丸药压在舌下,坚持着走到床边,推开被褥,盘膝而坐,虽然天气已是略微寒冷,他身上却泛了一层薄汗,眉头紧锁的很是痛苦。
看来自己不能去上朝,为了掩人耳目,出去给薛缇传旨是最好的办法了。
“混账!”薛缇震怒的一拍桌子,吓的身边的老鸨抖了几抖,不敢说话。
“她怎么伤的!说!”薛缇几乎要去扯那老鸨的衣领子了,那老鸨才抖着说了一句:“昨晚,姑娘顾着公子,说等了一天你都没来,非要出去看看,结果就自己出去了。很晚都没回来,我们出去寻了,才在那边的巷子口寻到她,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
“是谁伤的!”薛缇看了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直都没醒过来的楚楚,压抑的吼了一句。
那老鸨被薛缇吓的后退了一步,不停的摆着手说:“老身也不知道啊,公子你别生气,我已经请了最好的郎中大夫给看过了,他说姑娘脉象平和,不像是受伤什么的,只是昏睡,肯定会醒过来的。”
薛缇逼近了老鸨一步,带着威胁的说:“最好是这样,今日过了她还是醒不来,我要了你的命!”
那老鸨白着一张脸不停的答应着:“好,好,好。”
薛缇将手里的一个纸包递到那老鸨手里说:“这个你拿着,等姑娘醒了,把她送到我给你的包里字条上的地址去,自有人会照应!听懂了没有!”
“懂了,懂了!”老鸨像是捣蒜一样的使劲点头,薛缇回头看了看楚楚,一哼就走了出去。
薛缇回到别院,看到白绍楚一脸沉静的站在院门内看着自己,原本脸上的微怒赶忙换成了笑,走了过去对着白绍楚行礼道:“白大人!”
白绍楚没有理会他的谄媚,听不出语气的问了句,“薛公子好心情,住在别院倒是天天都往外跑,这长安城有什么很吸引你的地方么?”
薛缇一笑,“长安确实有其过人之美,每当步行在街道小巷,就能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诗情画意……”
白绍楚打断了薛缇的话,有点不善的问了一句:“包括花街柳巷,美人在怀么?”
薛缇神情有点尴尬,装了个傻看着白绍楚说:“我不明白白大人的意思。”
白绍楚没有多言,此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太监,手捧圣旨,身后更是抬进来了一堆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木箱子。薛缇赶忙跪下接旨。
皇上旨意。十月初六大婚。
十月初六?后天?
白绍楚沉默的将那小太监手里的圣旨压在了薛缇抬起的手里,冷冷的说了一句,“薛公子,恭喜了。”
“谢主隆恩。”薛缇抬头看了看白绍楚,又笑了说:“谢白大人。”
“你不要谢我,自己清楚自己的作风就是了,皇上也不是泛泛之辈,被她知道了你近来都做了些什么,你自己也交代不了。”
薛缇低下头,眼角**了几下,虽然很是平和,却看得出来眼神中充满了十二分不满的说了句:“白大人教诲,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