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32章 王八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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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小狐狸白九重。
    小河水清,底下暗影重重,那是尾尾的游鱼,悠闲自在,看上去异常肥美。白九重伏趴在船舷边上看的心痒难耐,身子越探越外,最后身形不稳,栽了下去。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吓得一边的赵恒脸色惨白,喊了一声危险,只是早就来不及了。晏庭月在边上神色镇定,嘴角微笑:“九重太淘气了,想抓鱼做鱼汤么?”赵恒疑惑地看着他,下一刻,果然就见一个小脑袋从水中浮了起来,四下望了望,然后手脚并用地朝着船头游过来。
    “白哥哥!”赵恒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快到船边的时候,突生变动,白九重哎呦一声惨叫,眉眼皱成一团,身子一沉,眼见就要掉下去了,晏庭月及时拉了一把。小狐狸拖着湿漉漉的身体狼狈地趴在船板上,喘着气,像条濒死的鱼。
    “呀!”晏庭月满脸红光地围观,“这是什么?!”
    华宣也奇道:“王八!”
    “没想到这潜水的王八居然出来了?!”晏庭月说到这里才后知后觉地挤出一沉痛的表情,“九重,痛么?”
    白九重默默地流泪,怎么不痛,王八不愧是王八,别处不咬就对准了他的屁股,狠狠一口,差点就把菊花给毁了,还一口不松开了。他休息了一下,开始与屁股上死死咬着他不放的王八做斗争。打滚!抖臀!跳脚!抓狂!
    激战正酣。
    一个死咬不松口,一个上窜下跳激情无限。
    晏庭月眉头深蹙:“看样子,似乎还要再过百招才能分出胜负!”
    华宣很平静地说:“五十招!”说完面露期待地看着小狐狸——的屁股。
    小狐狸被两人灼热而期盼的眼神点着了——华宣的火力最热烈,晏庭月也不弱——有没有人记得他是在受苦啊,只有赵恒还算有良心,结结巴巴地问:“怎么办?”像看救命稻草似的看晏庭月。闻言而来的船家傻了眼,见那两大的无动于衷,只好赶紧上去大喝一声,王八受惊,才松了口,掉在船上,咕噜噜滚了两下,最后只剩下一条尾巴在外面。
    白九重脱了困,眼睛红红地跑到王八边上,伸脚就要踩。“九重,小心他咬你的脚趾!”小狐狸立马缩回了脚,晏庭月捂着嘴直乐。
    船家看着小娃娃浑身是水,连连皱眉提议:“赶快换衣服。”晏庭月一咧嘴,不好,居然忘记了这可是小狐狸最新的一件褂子,看着屁股上那被王八咬出来的一个大洞,着实心疼,这都是银子啊!中午随便填了下肚子,大小狐狸颇有意见,只是狐在船上,身不由己。白九重先前的新奇劲儿也过去了,厌厌地呆在那里拨弄王八玩,这王八怪的很,怎么弄尾巴都不缩回去,小狐狸时不时地朝那尾巴上弹一下,倒也玩得不亦乐乎,船行到一个渡口,船家一甩袖,长长吸一口气,突然一声长啸破云,声震四野!晏庭月看得有趣:“老丈,这是在干什么?”
    “大官人有所不知,这离我家近,跟家里老婆子报个信。”
    晏庭月直乐:“老丈不家去?”他没等回答,又自作主张,“要是不客气,今儿个晚上就在您家吃吧,我们另外结钱。”
    船家有些意外,想起这位不是赶路的而是游玩的也就理解了,他摆摆手:“大官人客气了,家常便饭不嫌弃就好了。”晏庭月连连摇头表示没关系,船家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也好,小娃娃也受了凉,喝点土家酒御御寒。”
    听到可以去改善一下,大小狐狸眼睛都亮了。上了岸,走了几步,就看到几所房子,门口都挂着鱼干,船家在前面领路,来到一处门口:“老婆子,来客人了,快出来。”一个穿着简朴的老妪走出来,见到老丈就开始絮叨了:“怎么回来了?哎呦,这是哪儿来的,一个个长得跟天仙儿一样。”华宣哈哈一笑:“终于遇到个有眼色的人。”
    桌上摆了几个土特产菜肴,虽然没有鸡鸡,两狐狸也吃得很香。
    船家端上来一坛酒,一巴掌拍开封口:“我这酒虽不如桐城的,不过酒劲不错,大官人可以试试。”
    华宣看上去妖媚异常,却不大能喝,几杯下去,就有些发晕,颊边两片飞云,美不胜收。晏庭月惯喝了果酒,对这土家酒倒也是极为能喝,一连数十杯,毫无醉意,叫船家看得眼都直了,连说找到了知音,非缠着又碰了好几杯。
    晚饭在大家的谈笑声中吃到了尽兴,白九重因为上回果酒的关系这次吃喝了一小口就被晏庭月制止了,赵恒自然是不喝的,两个搀扶着华宣跟晏庭月一起回船。
    船在渡口,远处是浩浩汤汤的江水,奔流不息,水声拍案,浑然天成,月色清寒寂静。
    船影遥遥,船上恍若无人,寂然无声。
    一个人影站在船头,望着江里的月,一动不动。劲风阵阵,船帆厚实巨大,也被鼓的猎猎作响。
    那是谁?
    黑船明月,寒江寂寞。
    这样一个人影竟让人不知不觉停步,尤其是刚经历过了吃饭的热闹,徒然地见到江清水寒伊人独坐,谁都会猛然觉得一股近乎凄凉的冷风扑面而来。
    突然那人影微微动了一下,他朝着晏庭月几个慢慢说话:“华宣,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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