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东炎卷  第十七章 天下(1)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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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事已成定局,那么,我该快点融入这个社会才对。如此,首先自然要了解这个国家的有名人物,那么最方便快捷的办法,便就是听人杂谈了。而眼下正是个好机会,刚刚我风头稍露,也为接下来的事有了好的铺垫。
    因我帮了王孺之这么一个大忙,当我说出要借他梅园一用时,他欣然同意。又问我有何用,我说我要和雪摘梅花,煮酒烧红叶论天下英雄,他听后大叹,如此雅事,王某幸甚之至。王孺之立刻吩咐,让下人撤去竹寮里的笔墨纸砚、作诗的长桌,换成一个个小塌,同时备上小炉美酒。
    等荣膺请萧承过来之时,酒正煮得浓烈,醇香四溢。一桌四人,炎景溯自然是坐主位,我和萧承分坐两旁,最后还空一位,我叫了南宫潇潇来坐。南宫潇潇想来是洒脱之人,倒也随意,没说什么便坐了下来。
    因着南宫潇潇在场,话题开头,众人便对他好一阵恭维。不过讲的,也无非是些他如何奇才,在短短三四年之内,把一个处在落魄边缘的南宫家,发展成为豫州首富。自然,众人谈论的话题,也少不了右相府公子,那个世人景仰的“战天公子”——萧承。
    自五年前傅氏一门败落,当下士族以卫氏为首、萧氏、元氏、慕容四大望族同为中流砥柱。萧承便是出自萧氏门阀,其父萧越为两朝重臣,官拜右相,封靖国侯;其母是当朝安阳长公主,只不过红颜薄命,公主早早就去了。
    安阳长公主临终前,曾托一母兄长齐王炎裔,照顾其子萧承,此后,萧承一直随侍在齐王左右,随他南征北战,凭着他天资聪颖,勇猛无敌,短短数年名声大振,一时举国妇孺皆知。
    周遭聊得热火朝天,我们一桌四人,萧承从进门除了向炎景溯请安外,便一直沉默着饮酒,炎景溯也一副冷峻。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和南宫潇潇在聊。
    “南宫潇潇,你真有他们说的这么神?什么一赌定乾坤,大败洛阳林家?一纸反败局,赢云家数十店铺?”听得一旁有人洋洋洒洒大赞南宫潇潇,我好奇的问道。
    “谬传而已。”南宫潇潇磕着花生米,一脸平淡的回答到。
    “真谦虚!”我叹了一句,惊奇道,“南宫潇潇,你莫非转性了?”鉴于第一眼认定此人物为奇葩,从此在我眼里,奇葩两字跟南宫潇潇如影随形。
    “哦?”
    我在他疑惑声中道,“你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然后抢过他手中的美人扇,啪一下打开,摇晃着学着他的口气道;“那是,本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华横溢、人中龙凤,岂是那些林家云家的酒囊饭袋能比的?””
    若是此时南宫潇潇饮着酒,定是一口就喷出来了,因为即时没喝酒,他也在看到我的动作,听到我的话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满脸通红,“咳咳……”
    “啊蘅,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调皮。”炎景溯说着不禁笑起来。
    “七哥,难道你不认为是这样么?”我反问道。
    红潮推去,南宫潇潇此时一脸难得的正色,他叹道,“知我者,莫若啊蘅姑娘是也。”
    “那是,那是,”我连连点头附和,斟满一杯举起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南宫潇潇,咱们干一杯。”
    “美人相邀,本少只好盛情难却了。”南宫潇潇也端起酒杯,两杯想碰之后,我们各自饮尽。
    酒水辣得恰到好处,清洌中带着甘甜,别有一番滋味。一口下去,整个人毛孔猛张,血液翻腾,全身热呼呼的,喝完最后一滴,只觉唇齿间残留着淡淡的醇香,好是惬意。
    甫伸手还要去再斟一杯,拿着酒壶的手,突然被炎景溯牢牢拽住,他另一手拿掉我手中的杯子,看着我微微泛红的脸颊道:“耳根子都快红透了,啊蘅,再喝可要醉了。”
    “七哥,不会啦,我才喝了三杯,怎么会醉?”我拉着炎景溯的衣袖,嘟了嘴撒娇。果然炎景溯经不住我软磨硬泡,终于败下阵来,他一敲我的头,笑道:“好,那再喝一杯。”
    “才一杯呀,七哥你好小气。”我嘟囔着,却也不再反驳,这具身体的酒量很浅,才三杯就感觉有点晕乎了,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喝醉,发起酒疯来确实不太好。
    炎景溯斟满一杯酒移到我面前,一双墨玉瞳眸温和如春。
    救命之恩大于天,这最后一杯酒,自然是要敬萧承的。
    我双手捧着酒杯站起来,朝对面的萧承妍妍一笑,“啊承哥哥,这杯酒我敬你,啊蘅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与他是姑表兄妹,称呼哥哥是最恰当不过的了,不想他微微皱起剑眉,大概是第一次听不习惯。
    “萧公子,这次多亏了你,大恩不言谢。”没想到炎景溯也随着我起身,对着萧承举杯,神色庄重,无丝毫自持身份怠慢之感,真真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去感谢救了妹妹的恩人。
    萧承有些惶恐,拿了酒杯回敬,“这是在下应做之事,七爷和小姐这般,真是折煞萧某了,萧某愧不敢当。”他仰头一饮,白衣广袖,风度翩翩。
    我看他俩抬头豪爽的一饮而进,也大口一饮。
    炎景溯看着我眉梢不自抑的扬起,夹了一块红白相间的糕点放在我盘里道:“啊蘅,尝尝这梅花糕。”
    我还念着酒,看着梅花糕摇摇头,然后突发奇想拉住他的手,对着他眨眨眼道,“七哥,你府上有很多佳酿吧?听说在下雪的时候,把酒埋进雪地里,等来年开春的时候再挖出来,那酒经过一年四季风霜,醇香无比,美味无比。”
    我话音落,炎景溯噙着笑未出声,倒是一旁的南宫潇潇侃侃道,“地窖藏酒十八年,始有女儿红。雪地埋酒,到还是头一遭听说,不过这主意不错,回头本少回府,也去埋个二三十坛试试,不知明年开坛,滋味是否真如啊蘅姑娘所说,那样美味无比?”
    我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一定是美味无比啦,南宫潇潇,到时候你别忘了,要请我过去一起品尝呀!”
    “一定一定。”南宫潇潇眯着眼笑着,一口应下。
    “小丫头,怎生得如此贪杯!”炎景溯捻了酒杯在手里,细长的眼角上挑,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似醉非醉,像极了娇艳盛开的桃花,十分勾魂。
    “这齐王虽英勇盖世,名声赫赫,不过说到底,也是可怜之人一个,都说虎父无犬子,不曾想这齐小王爷,竟是个只顾玩乐的风流胚子,若是如此倒也罢了,而且还男女通吃,可怜了那战天公子,小小年纪……”我和南宫潇潇闹得正欢,突然旁边传来这么一句,瞬间把我吓傻了。有人暗暗拉了拉那说话之人的衣角,那人也觉得自己说过头了,忙假装咳嗽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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