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我答，这不是我自夸，因为我从男子眼中，看到了惊艳，还有踏进门的那刻，小五，小八眼中闪过的灼热。
    我下意思的后退，想远离男子，但脚还没动，手臂就被他拽住了，男子对着我讥讽：“还没发育完全的黄毛丫头一个，也配说是倾国倾城。”眼光扫过红紫青蓝四女，又道：“本公子的风花雪月四个丫头，都比你要美上几分。”
    “风色，谢公子赞赏！”
    “花芒，谢公子赞赏！”
    “雪岚，谢公子赞赏！”
    “月语，谢公子赞赏！”
    此时，我才知道那四女的名字，青衣名风色，红衣名花芒，蓝衣名雪岚，紫衣名月语。
    “你——”在风花雪月四女的嘲笑声中，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吧，我承认这身子，确实还没发育好，瘦瘦小小的一个，大概是因为昏迷了五年的缘故，造成的营养不良，可这也不是我的错呀，凭什么这么中伤我，我气冲上来道：“我是美是丑，关你什么事，你说过要放了我的，什么时候放我？”
    “郡主莫要着急，好戏可还没开始呢！”说完，他一把把我拉入怀中，我一惊，以为他要轻薄我，挣扎着双手想逃离，但他力道极大，我根本挣脱不开。
    “放开我……你这个变态……”我叫嚣着，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其实我真的很怕他，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恐惧，被冷饿了几天的凄凉，被劫持的害怕，时时刻刻可能掉命的胆战心惊，所有的伪装脱落，我在这一刻崩溃。
    泪水落在男子的锦缎华服上，晕开一大片，他凝眉变了脸色，“闭嘴！不准哭！”冷声狠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冷得我打寒，我一下子当场怔愣，不敢再哭，红着眼惶恐地看他，泛光的银色面具下，双眼深邃而恼怒，我想他是被我激怒了。
    在我小声的抽噎声中，他放开了禁锢我的双手，然后右手拦住我的腰，左手抚上我的脸颊，给我轻轻拭去泪水，那么小心，那么温柔。我想此刻他面具下的眉眼，是温顺的，但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冰冷让我惊心，他说：“再哭，我就杀了你。”
    男子拥着我坐上软榻。接过雪岚低眉顺眼奉上的狐裘，裹到我身上，暖暖的，还残留着方才他的体温。我敛眉，鲜红的衣裙，雪白的狐裘，红白相映下，耀眼得不容人逼视。
    正厅中不知何时，已站立着四个男子，皆是身穿黑衣头戴斗笠，他们朝着男子行礼。我看不到他们的相貌，但从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握剑的手势，浑身散发的乖戾之气中，我也可以看出这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
    男子嗯了一声，问道：“萧承，可是过了宁阳街了？”这时，四人中一人上前单膝跪地，禀告道：“公子英明，属下刚接到小九的飞鸽传书，萧承一行五人，确实过了宁阳街，小九让属下代为询问公子，是否还要带着他们继续兜圈子？”
    男子玩弄着佩戴在我项间的璎珞，沉声问道：“本公子交代的事情，可都办妥了。”
    “是，一切照公子所说，已安排妥当。”黑衣男子答。
    “好。本公子要在这里，会一会所谓的‘战天公子’，看他萧承，是否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勇猛无敌。小四，给小九传话，让他利索点，把萧承单独引到山庄，本公子不希望见到，除他之外的其他任何人。”
    “是。属下告退。”四个黑衣人恭敬告退行礼，片刻之间了无踪影。正厅中一下子，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萧承来了，可只带了四名属下，我心头浮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花芒，是时候了，你也下去吧！等会儿给本公子好好表演，千万不能让萧承发现任何破绽，回来本公子好好疼你。”红衣女子听得男子的话，羞红了脸，妩媚柔笑着告退。
    男子吩咐完花芒后，转过头来看向我，低低笑着，扼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抬起，让我直视他，道：“照着花芒刚才的样子，给本公子笑一个。”
    把我当勾栏里的女子么？讨笑谄媚，我不会。如此侮辱，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我面无表情斜过眼，不去看他，抿唇不语也不笑。
    男子倒也没生气，唤了一旁的女子道：“雪岚，你再给东炎国，高高在上的崇华郡主，示范一个。”
    “公子——”蓝衣女子娇嗔一声，对着男子谄媚娇笑。雪岚本就长着一张瓜子脸儿，容貌娟秀，是红紫青蓝四女中最标致的一个，现下在男子的调情下，双颊融融，如霞映澄糖，一笑起来，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会了么，崇华郡主？”男子突然变得温柔，我一时不知所措，刚才已是任性，若我此刻在忤逆于他……我不敢想象后果。
    “公子，这崇华郡主性子急烈，怕是会坏了公子的大事，不如让雪岚易了容，代替吧？”蓝衣女子言笑晏晏建议，本是一番好意，不曾想却换的男子一句：“多嘴。”
    蓝衣女子立马惨白了脸，跪在地上求饶，“求公子饶命，婢子再也不敢了。”
    “崇华郡主，从现在开始，忘掉你那金枝玉叶的皇家郡主身份。记住此刻，你是只是本公子的侍妾，本公子想崇华郡主，应该是个聪明人，知道本公子的意思。等会给本公子好好表演，让萧承觉得你，是真亦是假，要是让他看出半点破绽，你和萧承的小命，可都得交代在这里。”
    死或者活，就在一念之间，权衡取舍间，我对他强颜欢笑，我在他面前，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他的手掌覆在我的腰间，干燥而粗糙，那是长年练习刀剑而留下的茧子，但是那手掌却是冰冷的，隔着纱衣传来阵阵凉意。
    他看到我的异样，问道：“很冷？”
    我点点头，不敢多说，生怕惹怒了他。
    “或许是我杀太多人了，连老天都在惩罚我。”他淡淡道，听不出的淡漠，那样子像极了一个，被父母遗弃已久的孩子，让我不禁心生怜悯。
    “既然不快乐，那为何，还要杀那么多人？”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等我下意思反应过来，祸已酿成，果然他冷眼略过我，我低头闭口。
    “等会萧承来了，我会好好配合你演戏，但你不准对我动手动脚，有非分之想，不然我……”我顿住。咬舌自尽么？我不知，毕竟我不是古人，我不会为了所谓的失贞，而去要死要活的。
    男子鄙夷地撇了我一眼，哼哼道：“黄毛丫头一个，本公子还看不上眼。”
    虽是不中听的话，但却是我希望的，我像是吃了一颗定心凡，顿时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