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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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望着上方高高挂着的秦府二字,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自己已经乱了的心平静下来。祝力似乎感到我情绪的波动,用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想要安抚我。豹子上前去敲了几声门。我紧张的盯着大门,期待它打开,可又莫名的害怕它打开,六年了,我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曾经的亲人。一阵马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们三人同时转过身,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在秦府门口停下,下来了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直到男子与他的随从走近,我才发现原来这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公子。这几年我接触的都是一些身体壮实,皮肤略黑的男子,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皮肤略白,穿着讲究的男子,还真有点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盯着他看。这不会是个女人吧,男人怎么会长这个样子?这么……美丽。美男子好像被我盯得有点害羞了,目光转向豹子他们,问到:“几位,也是来拜访秦老爷的?”豹子发呆了,祝力赶紧上前一步,答到:“是。这位兄弟也是来秦府的?”我已经回过神来了,正好听到祝力这么说,不由得暗笑了,这不废话吗?祝力不会是被美男子迷晕了吧?
秦府的大门在这时开了,一个管家似的人物看见那男子,热切的迎了上来,嘴里说着,“司徒少爷来啦,老爷正在大堂等您呢。快请进快请进。”把我们门口的一行人一起迎了进去。祝力望着我,眼里尽是疑惑,我冲他摇摇头,表示不认识这个引我们进去的人。不过,应该是那人把我们当成那个“司徒少爷”的随从了。总之,能见到秦老爷就行。豹子和我走在后面,低声对我说:“木木,那个司徒少爷的声音比你还好听呢!”我无力的瞪了他一眼。
我们随着管家到了大堂,一个熟悉的身影迎了上来,我脚步一顿,祝力身子一侧,挡在我前面。秦老爷脸上堆着笑,热切的说着:“仕景来了,最近可好?”又突然注意到我们三人,一眼就看出我们不像是仆人,问到:“仕景,这几位是?”司徒仕景回头看了看我们,似乎也很疑惑:“他们说是来拜访您的啊,您不认识吗?”秦世全眉头皱了皱,一瞬间又挂上了笑脸,问到:“请问几位是?”没等祝力阻止,豹子就率先答到,“我们有事找秦老爷您。”祝力的眉头也在一瞬间紧皱又松开,见已经无法挽回,干脆就将我拉了出来。秦世全看到我,脸上神情越来越疑惑,我暗叹一口气,已经认不出了吗?我开口说到:“小女子木绮叶。”秦世全脸上全是惊讶,叫道:“绮,绮叶?”我没回答,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他的表情顿时严肃了,朝一边摆摆手,大堂的仆人马上退下了。秦世全的语气里已经透不出情绪了:“你还活着。”我心下一沉,仍是平静的答:“爹希望我死?”这个称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我自己。但更令我伤心的是,秦世全退后一步,冲我吼道:“不要叫我爹,我只有绮画一个女儿!”一旁的司徒仕景扶住秦世全,问到:“秦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秦世全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最终叹了口气,说到:“也罢,今天就把一切都讲清楚。十五年前,我夫人产下一个女婴,唤作绮画,而也就是在那天,下人们在门口捡到了你。夫人心善,把你收为义女,取名为绮叶。”他回头深深的望着我,眼神突然变得凶狠,“我和夫人整整养了你九年,视你为珍宝!可就是在六年前,我们却接到消息,你是赵家遗弃的女儿!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和夫人有多痛心。你可是我们养了九年的女儿啊!”
秦世全却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了,司徒仕景的表情也凝重起来。秦世全大喊一声,“管家,送客!”刚才领我们进来的人立刻走进来,欲把我们赶出去。豹子却不干了,对着秦世全叫到:“喂,你还没讲完呢,怎么就赶人走啊?”司徒仕景也在一旁冷冷说到:“几位还是离去吧!”祝力抱拳,就领着我和豹子离开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刺眼,我的世界里一片冷寂,我拼命挣扎着想要融入京城繁华的气氛,但那些百姓的笑声却将我挡在了外面。我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任由祝力拉着我往前走。
回到客栈,豹子还在埋怨祝力怎么能就这么走了,祝力却不理他,担忧的望着脸色苍白的我。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豹子也终于安静了,我说:“呵,原来我是被捡来的,以前来秦府的那些人太好笑了,全部都说我和绮画长的像,说我们是双胞胎姐妹花,哈哈,太好笑了。”明明我笑的那么开心,豹子和祝力却一脸凝重的望着我,就像我说错话似的。祝力开口了:“绮叶,别勉强自己。”豹子也凑过来,难得正经道:“木木,别笑了,哭出来就好了。”
我还是在笑,想起了小的时候,我和绮画形影不离,真的像姐妹似的。娘还对我说,我是姐姐,一定要照顾好妹妹。那时后,爹也很疼我们,经常带些小玩意儿给我们玩。那时,我和他们还是很幸福的一家……脑中的画面又跳转到了今天,爹,不,秦世全退后一步,说没有我这个女儿,还凶狠的盯着我。他以前总是很温柔的看着我和绮画,从来没有对我们生过气,今天却这么凶狠的看我,就因为我不是他亲生女儿吗?可是他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捡到的吗?为什么会突然把我抛弃,突然不承认我这个女儿?
感觉有一层纸就要被我捅破,可我再也不愿往下想了,想到秦世全,我感觉全身撕心裂肺的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心情终于没那么激动了,这才注意到,手上的肉已经被自己掐出了一条深深的血痕。记得以前娘总是喜欢给我和绮画买红色的衣服,她说这才喜庆,才好看。呵,我又想起以前的事了,我到底是怎么了?明明被人家嫌弃了还在这儿憧憬人家的好。我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厌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