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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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有时候真的不能不感慨世事的奇妙。自那次以来,丸井与切原的感情可谓更进一步,更密不可分。
目前丸井还在养伤,不能去打猎,只能在家里帮母亲编织些藤制器具帮补家里。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
父母亲都出门了,没人做饭,而丸井也专心得忘了这回事。
忽然,背上多了一道重量,然后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才知道切原来了。
『吃过午饭了吗?』
『没有……』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我给你带了一些馒头和粥。』
『让我先做好这个……』
『不,』切原抢过丸井手中的篮子,『你需要休息了。』
硬是把他拉到桌子那边。丸井失笑。
用奇怪的眼光督了丸井一眼,『笑什么?』
『没有。吃东西吧。』
考虑到丸井还没痊愈,切原只拿了些清淡的食物过来。好在丸井一向不介意这些。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有说有笑,两人都感到了与以前所不同的氛围。
很愉悦,很舒心。
『我吃饱了。』丸井说道。
切原便收拾碗筷。从不知道赤也那么会照顾人呢,丸井想。
『赤也,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怎么办?』他还是把隐忍许久的问题问了出口。
『……只要我们自己心里明白便可以了。』
『好。』这好像成了他们间的约定。
他们不会再迷惑了。即使外界如何,都不要紧。现在,只要继续这样下去,就好。
切原再次圈住丸井的腰,深深地望进他眼里,『文太,现在不要想太多。』
然后他的唇轻轻印在他的额头上。
『你们在干什么!』
混杂着惊讶与怒气的声音硬生生地插进来。切原与丸井都松了手,脸上只剩惊慌。
切原先回去了。丸井的母亲紧盯着面前的丸井。
『你们刚才是怎么回事?!』
『母亲,』这件事始终到要说清楚的,『事实上,我喜欢上赤也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所以……』
『荒谬!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发生!你知道外面已经在传你们过于亲密的事了吗?』
『什、什么?!』他想不到这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我赶回来是想问清楚你的,怎料……竟被我亲眼看见了!』丸井母亲的眼里充满了厌恶,『两个男的怎么可以相爱!』从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疑问,她已经笃定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感情是不能控制的啊——』
『这不符合常理!我绝不允许你们继续下去……』
『母亲!』丸井也激愤起来,『爱是没有错的!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地认定这不行呢?!』
『你说什么?!』一向性格温顺的丸井竟跟母亲大吼起来了,她更加相信这是切原赤也带坏他的。
先不论这一点,『就算我认可了你们,那其他人呢?!』
这一句话让丸井哑口无言。
※ ※ ※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而且到得这样快。
关于他们两个的恋情的传言现在是人人皆知。毫无疑问的,村里的大家开始疏远他们。
切原倒不在意这一点,只怕那些“灰色的人”会做出些什么。还有,怕丸井日夜为此而担忧。
他出门。不能去丸井家,因为他的母亲不会让他进去的。只能盼望丸井也出门,让他遇上。
竟真的遇见了。
丸井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前,正与一个妇女说话。
切原在不远处听他们的对话。
『我是来还小梅借给我的书的。』丸井说。
那个妇女扫了他一眼,『不用还了,我家小梅不会要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碰过的东西。』
『……』不要皱眉……丸井自我抑制,不能露出不满的表情。这些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他看看站在妇女旁边的小梅。
小梅眼中有复杂的情绪闪烁。
那妇女见状,立刻将自家女儿挡住,凶巴巴地说『看什么看啊你!』瞪着丸井,她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
低垂下眼帘,丸井沉默了一会儿,鞠了个躬,道『抱歉,打扰了。』
『哼!』妇女带着小梅入屋,门被关上前,丸井听到了一句——『恶心。』
就这样站在原地,丸井觉得迷茫——不知道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切原走上前。
『不要理那种粗俗的人。』尽管他也是满腔怒火,但也却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
丸井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切原拉过他的手,带他去湖边冷静。
切原表面上很冷静,实际上他快要忍不住了——忍不住将这几天受的气都放出来。
可是看到丸井悄悄地将所有都吞下,他又不敢做些什么。
但就是有些人要来挑衅,唯恐天下不乱。
有几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的人路过,故意说着些难听的话。
『啧啧,真是的,大白天的两个人想在这里干嘛啊。』
『好想吐哦,一想到就觉得恶心。』
『心理扭曲!』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还不停地发出些嘲笑声。但却不知道切原已经被一片昏暗的压力所笼罩。
忍无可忍了——
『喂!心理变态!你过来干什么哇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惨叫一声后倒地。
『赤也!』丸井连忙过来阻止。
切原不理会丸井,又朝另一个人挥拳。
痛苦的哀嚎声连连发出。
『心理变态心理变态心理变态——谁才是心理变态啊!!——』如同索命使者附身,切原猛地发泄着一身的怒气。
『赤也!!』丸井拼命将他拉开,『听我的话,住手!』
切原喘着粗气。他甩开丸井的手,转身离开。现在是他需要自己一个人冷静。
虽然说好了不理会外界的阻止,但真的不知道会难受到这种地步。
当舆论铺天卷地而来,当世俗的一切包围着自己——像被人紧紧掐住脖子。
实在无法无视,不能说不要紧。
心痛。
看着切原离去的背影,丸井触上左手手腕上的红色绳带,抓紧。
切原回到家,浑身的暴戾气息尚未褪去,但他的母亲却仍跑到他的跟前。
『赤也,不要再跟那个丸井文太接触了……』
『滚开!』
『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们都会被……』切原的母亲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