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留下一两个人照看病人就好，剩下的人都回去。”大夫实在受不了这群吵吵嚷嚷的人，下了逐客令。这时，一直被众人挡住的男人走上前道，“都回去吧，这里有我。”
    安若明刚才没看见他，此刻一时有些惊诧和不知所措，只能悄悄把被子往上拉拉，遮住半张脸。这些天为了安若明的事情大家都有些累了，见安家那口子发了话，也就很有眼色的纷纷告辞了。转眼，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安若明只露出两只眼睛，偷偷瞄一眼男人又飞快的挪开视线，生怕被他发现。男人带着眼镜，眼眶下是难掩的青紫，想必这几天都没有睡好，下巴上胡子拉碴的，像他这么注重外表的人会变成这样都是自己的错。安若明很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行了，再不出来就捂死了。”男人忽然说了句不太相干的话，让安若明露出两眼迷茫。男人见状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叹口气上前拉下安若明的被子。安若明现在浑身裹着绷带，不怎么能大动，只好僵着身体任东方龙渊打量。
    有些粗糙的手指小心地划过脸颊，碰到破皮的地方会有些疼，不过安若明不敢反抗，只能眼神怯怯地看着男人，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道在一片消毒水味里格外明显，不知道这是抽了几盒的效果。知道男人一向不太喜欢抽烟，能把他逼成这样，让安若明愈加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男人无奈地擦掉说掉就掉的金豆豆。
    安若明死死绷着眼睛，生怕不小心就泛滥了，嘴里说不出话来，只能扁着嘴巴。男人疲惫地坐了下来，把头小心放到他身边，低声问道：“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啊……”身边的男人传来低低的呼吸声，真的是太累了吧，东方龙渊这么说着就睡着了。安若明轻轻抬起手，放在了他头顶，自嘲一笑，你问我想怎么样……那么贪心的愿望让我怎么告诉你呢……
    过了一会，门被推开了，楚凌自门外进来，看见东方龙渊在那愣了一下，然后轻声关上门，悄声走到安若明的另一边。先看了下点滴，然后轻轻摸摸安小兔的头，眼里都是心疼。
    安若明本来有些迷糊，此刻被惊醒，吃惊地看着楚凌，更加不知所措。楚凌点点他的嘴唇，笑着摇摇头，然后从一旁找个凳子，坐到他身边也趴了下来。
    安若明看看左边的脑袋，再摸摸右边的发顶，有种还在梦里的感觉，不过，这次该是个美梦吧。这么想着，他就安心地睡了过去。
    发现安若明睡熟了，本来该在梦中的两个男人小心地抬起头，互相对视一眼之后，神色难辨地站了起来，一起悄声走了出去。
    医院的楼顶是个天台，那是个适合聊天的好地方。楚凌递给东方龙渊一支烟，然后掏出打火机替两人点上，白烟轻袅间，整个人看起来肃杀至极。
    “你长大了。”东方龙渊安静地看着楚凌，开口道。
    楚凌一笑，“人都是会成长的。”
    龙渊没接话，低头看看手中的烟，走到垃圾桶旁捻灭扔掉了。然后走回来冲楚凌摊下手，“抱歉，他不喜欢我抽烟。”
    楚凌一愣，随即大声笑起来，期间被呛住了，剧烈咳嗽了许久。等他缓过来的之后，也把烟扔掉了。楚凌喘息着，眼神冷冽地看着东方龙渊。
    “不知道你当初追楚何夕的时候有没有这么用心？”
    东方龙渊沉默不语，只是握紧的拳头泄露出主人此刻的心情。
    楚凌继续刺激他道：“怎么？不愿回答还是想不起来了，也是，到底是个不爱你的人，记着也没什么必要。”
    “楚凌。”东方龙渊语调平淡道，“我来不是想跟你说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再者……”他轻蔑一笑，“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楚凌闻言无所谓地一笑，“放心，我对你和那男人的事情不感兴趣。”
    “那是你爸！”
    “然后我的养父搞了我亲爹？”
    东方龙渊深吸口气，努力控制自己想抽死楚凌的冲动，冷声开口，“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凌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真正惹怒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明智之举。于是他也收起冷嘲热讽的嘴脸，肃声道：“我对你和楚何夕之间有什么关系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我对安若明是认真的，希望你不要干涉。”
    “认真？”东方龙渊嗤笑一声，“如果真的是认真的话那你和夏小姐的婚事只是谣言？”
    楚凌苦笑，“我是不得已的。”
    东方龙渊复杂地楚凌，“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虽然很难面对你那张像极了他的脸，但我自问对你还算是问心无愧。我和楚何夕之间的事情不是你从任何人那里听到三言两语就能理解的，小若的父亲真得不是有意去撞他的，你要报仇冲着我来就好！”
    楚凌愤怒地反问：“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报仇！我他妈的就不能只是单纯喜欢一个人！”男人说完，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然后转头看向远处的城市，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东方龙渊先是大吃一惊，然后有种莫名的恐慌感，他感到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用尽量平稳地语气道：“你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点滴快换完了，我下去看看。”
    楚凌没有动，亦没有出声。
    东方龙渊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因为背对着楚凌，所以神色难辨，只是声音略显低沉，“小若说他爱你……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不要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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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成绩快下了，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