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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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妙愤怒地离开了家,自己租房子住。几个女拳手合租了一套房子,其中一个回大陆结婚了,苗妙就把这一间包了下来。房间很小,居住的环境不好,可是价钱还挺贵。住在这里,和住在豪宅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苗妙是从小住豪宅长大的,住在这种简陋的地方真不习惯。交了房租后,她就觉得钱更不够花了。
当女拳手的收入并不低,很多大陆来的女拳手都往家里寄钱。可是苗妙从小过着富裕的秒,大手大脚花钱花惯了,吃好的穿好的,这点钱哪够她花。以前住在家里,吃家里的饭,住家里的房,虽然当女拳手的薪水不够她用,也还过得去。现在自己租房自己花钱吃饭,这点钱哪够她花?别的女拳手都是泡碗方便面就当饭吃,可苗妙一日三餐要去饭店吃好的。她的钱怎么会够花呢?
可是她还是咬着牙不向父母低头。苗怀丹骂她,说她该千刀万剐,要下十八层地狱。她虽然没有还嘴,但心里想,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我已经被千刀万剐,下了十八层地狱了。她当女拳手虽然图赚钱多,还图能拿免费酒。苗妙喜欢喝酒,喜欢喝醉,喝醉了什么都不想了,没有烦恼了。可是喝醉了睡一觉醒来却头疼,也很难受。
苗妙其实是一个好女孩子,她想得到的人生就是作一个普通的女人,平平安安,清清白白,无风无浪,相夫教子。可是她却遇到这样无耻的父母,并且也让她也作个无耻的女人。她不服,她反抗。她为了报复她的父亲,宁可滥交也不去顺从潜规则。可是最后她才发现,她没有报复成任何人,她只报复了她自己。在她反抗父亲的过程中,在她一次一次滥交,她已经不可能作一个清白的女孩子。父母都不给她作女人的尊严,这个社会又怎么会她做女人的尊严呢?
这个晚上苗妙又遇到了一件窝心的事。她正跟客人猜拳喝酒,一个象只肥猪似的老男人伸手去摸她大腿,她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那个不要脸的肥猪还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她和那个男人打了起来,当然吃亏的是她,她一个女孩子打不过那个胖男人。那个该死的胖男人一边打她一边骂:“臭婊子,你还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周围的几个人都不帮她,反而在一边笑,经理进来了,才把架拉开。经理狠狠地批评了她,说她太冲动,得罪了客人。
苗妙放声大哭,这个世界还有道义吗?受了调戏还要被打还要被批评,没人给她主持公道。这个世界的人的良心都死光了。她突然想起来,她爸爸苗怀丹就经常在打麻将时在桌子下面摸女明星的大腿。难道这就是报应吗?可谁做坏事,谁就应该得报应,为什么报应在下一代身上?她苗妙没有干过任何坏事,为什么受报应?她已经和苗怀丹决裂,苗怀丹干的坏事应该由他自己受报应。一个不肯屈从于潜规则的女人,一个想清清白白做人宁可放弃当明星、放弃赚大钱的女人,一个自食其力的女人,居然还要被调戏被打骂?苗妙越想就越委屈,她在家里哭了几天。
苗妙辞了职,不干女拳手了,可是她又找不到别的工作。她过舒服日子过惯了,体力劳动她干不了,脑力劳动她也干不成,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她不适应,吃不了那份苦,而且那点小薪水也不够她花。她不知道以后的道路怎么走,只能在家里闲着,钱包里的钱一天比一天少,忧愁却越来越多。她已经不下饭店吃饭了,也买方便面泡着吃,可是没有积蓄,没有收入,吃方便面的日子她能维持几天呢?她又想喝酒,就买了一瓶最便宜的酒回家喝。喝醉吧,醉死吧。死了就没有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