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月白再见到苏之陌。是在三个多月之后的一个黄昏时刻。那个时候的苏之陌腆着小小的腹部慢慢行走在夕阳下。眼角带着淡淡的让染月白陌生的笑意。
    染月白慢慢走过去迟疑的看着她："陌。。陌陌。。。？"
    苏之陌回过头看着染月白微微笑了下："啊。是月白啊。最近好吗？"
    染月白看着气质安静恬淡的苏之陌。眼里闪耀着的是他所不熟悉的光芒："陌陌。你。。。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都不见你来找我？"
    苏之陌低下头摸着微凸的小腹。："我。。。结婚了。孩子是闫凌也就是我干爹的。"
    染月白看到苏之陌右手无名指上闪着银光的戒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结婚？那我呢？"
    苏之陌怔了怔。垂下眼："找个地方再说吧。大街上可不是叙旧的好地方。"
    染月白复杂的看着苏之陌。到底。。。那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陌陌会转变了这么多。让自己无力接受的态度。
    清点咖啡屋内。
    两个人静静的坐着。最后苏之陌开了口："凌死了。为了我。嗜血内乱虽然平息了。但是却是用了他的血来平复的。一直知道凌对我的包容夹带了一丝情意。但名义上是她女儿的我。又能怎么回应。我之于他是父亲是挚友的感情。但他是为我而死。我怎能不为了这份情谊而做些什么。我。。。忘不掉他浑身是血倒在我怀里的样子。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却是那么狼狈的走完了这一程。"
    染月白静静的看着苏之陌。她瘦了不少。以前正常身材的她如今却是瘦了一大圈。越发显得那双瞳仁的妖冶。染月白蓦然出声："你的眼。。。"
    苏之陌摸上自己的双眼看着染月白："怕了么？我的体内有恶魔之血。嗜血一战之后。这血色。就再也消不掉了。"
    染月白的眼眶红了。右手缓缓抚上苏之陌的脸哽咽道："陌陌。你到底。。。受了多少苦。怎么。。。就不告诉我呢。"
    苏之陌的眼静静的盯着染月白。朦胧的泪缓缓延伸至染月白的掌心："我。。。不想让你难受。谁能忍受的了自己的女朋友。有了别人的孩子。"
    染月白的声音稍稍提高："你就是这样想我的？事出有因我不怪你。让你独自承受了那么多痛是我的错。我怎能怪你。怎能怪你呢。。。"
    眼泪汹涌而下。苏之陌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染月白坐过去轻轻的抱住苏之陌："陌陌。想哭就哭吧。我在这儿呢。有什么事都有我担着。不怕啊。"
    那一刻。憋了几个月的苏之陌痛哭出声。她不是不能哭。而是不敢哭。她怕自己一软弱就忍不住想去陪闫凌。却又怕害了肚子里闫凌唯一的孩子。她不敢啊。
    染月白抱住竭斯底里的苏之陌。忍不住有泪掉下。他的陌陌。到底受了多少苦。才能由当初活泼可爱的一个人变成如今连笑都带着一丝哀伤的样子。
    哭够了的苏之陌从染月白的怀抱抬起头。看着被自己弄皱的衬衣不好意思的道："月白。对不起。弄皱了。"
    染月白心疼的看着苏之陌："陌陌。你去我家吧。幕风幕羽两个孩子可惦记你了。还有啊。小九和蒋阳两个人说你消失了那么久。要狠狠惩罚你呢。"
    苏之陌撇撇嘴："月华呢？还好么？"
    染月白一下就笑了："她啊。你猜她跟谁走到一起了？"
    苏之陌不解的看着染月白。
    染月白好笑的摸摸苏之陌："她跟苏仅走到一起去了。这两家伙还准备瞒着我呢。"
    苏之陌不自在的躲了躲染月白的手："那。。。那就好。你们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
    染月白的手一僵。极快的缩了回去："陌陌。你就去我家吧。他们都惦记着你。你好不容易回来了。。。"
    "我过两天就回百慕大了。"苏之陌打断他。
    "为什么？"染月白的眼里带着一丝哀伤"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那个时候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不要。。。不要躲避我好么？"
    苏之陌笑了下低下头慢慢的抚摸着肚子："再过几天就是凌的生日了。我要回去陪他。"
    "那我呢？"染月白失控的喊道"那我呢。。。陌陌你不是这么残忍的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染月白全身颤抖着。
    苏之陌看着染月白失态的样子。轻声喊道："月白。不要这样。我知道。我知道这样的我对你来说太残忍了点。可我。。。"
    "他已经死了!你还要为他守到什么时候？你就不想想活着的人。。。"染月白哽咽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苏之陌底下头："对不起。"
    染月白呵呵的笑着。泪一滴滴掉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苏之陌。你好狠的心呐。真的好狠。"
    苏之陌苦笑着看着染月白："那。。。等凌过完生日我再来你家好吗？我从未陪他过过一个好好的生日。我不想让他。也让自己遗憾。"
    染月白一边点头一边摇晃着站起来："好。。好。。。好。。。。你去陪他吧。我走。。。我走就是了。"说完大步跑了出去。
    苏之陌愣愣的看着门口。她知道是她做的太偏激。可她真的拿不到两全的办法。就算是她亏欠了他吧。
    "陌少。"阿龙在一旁轻声的叫到。
    苏之陌回过神抱歉的笑了笑："阿龙。回去吧。安排一下。后天回百慕大。"
    "陌少。"阿龙迟疑的道"恕我说句直话。你变的越来越淡漠了。虽然对于嗜血的家主来说淡漠是好事。但是。。。总觉得有那里欠妥。"
    苏之陌点点头："我知道。你是怪我没照顾好自己吧。可是阿龙。嗜血的内战虽然抑制住了。但是还有一些具体的地方没有做好你让我怎么能安心呢。累是累了点。但是我不想凌的事业毁在我的手里。"
    阿龙叹了口气："陌少。走吧。天凉了。"
    苏之陌站起身冲阿龙抱歉的一笑："阿龙。谢谢。"
    阿龙憨厚的摸摸头："陌少你折煞我了。当初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被那些混混打死了。"
    "好了。"苏之陌出声阻止道"走吧。"
    阿龙笑了笑。跟在苏之陌身后走了出去。
    十一月二十七日。嗜血内部。
    苏之陌起了个大早。不顾李婶的阻止在厨房忙活了大半天。做的饭菜堆满了餐厅那一个硕大的餐桌。
    苏之陌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李婶。今天是凌的生日呢。不做些好吃的怎么行呢。"
    李婶的鼻子一酸："陌少。"
    "李婶。"苏之陌打断她"来。吃饭吧啊。不说那些了。听话。"说完快乐的去了餐厅。
    李婶看着苏之陌瘦削的背影。转过身抹了把眼泪走出了厨房。
    餐桌前的主位上。是空的。
    苏之陌不停的往空位上的碗里夹着菜。一边夹一边招呼李婶："李婶。赶紧吃啊。这么多菜呢。"
    李婶嗯嗯的点头。红着眼眶哆嗦着手往嘴里扒拉着饭。
    苏之陌一边吃一边咯咯的笑着。
    "陌少。今天心情不错啊。"
    苏之陌回过头。脸上洋溢着单纯的笑："山叔。一起吃吧。今天是凌的生日。我做了一大堆饭菜呢。赶紧吧。"
    向山往衣架上挂衣服的手顿了顿。继而笑了："好啊。陌少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向山我今儿又口福了。哈哈。。。"
    苏之陌不好意思的道："山叔你又笑我了。"
    向山一下把脸板起来："谁敢笑你我剁了他的猪蹄子。"
    苏之陌咯咯的笑了："好啦好啦。赶紧吃吧啊。"
    向山跟李婶相视笑了下。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对苏之陌的心疼。向山不动声色的转过头。坐下来吃饭。
    餐桌上不时传来苏之陌的欢笑声。
    吃完饭苏之陌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兴致高涨的去了后山。
    向山看着苏之陌远去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
    李婶坐在旁边眼眶红红的："这个孩子。让人心疼的不得了。怎么就。。。这些事怎么都摊在她身上了。"
    向山苦笑了下没做声。
    嗜血内部现在最忌讳的就是说闫凌已经死了。闫凌走后的第一个星期。一个下属不知情在那里一直打探闫凌为什么会死。即使别人已经警告他让他少打探了。可那个下属还是不知好歹的到处问。恰巧那天苏之陌闲来无事到处走走停停。无意间听见那个下属在跟人说闫凌死了怎样怎样。又说闫凌待人挺苛刻。死了也不错。还没等他笑完。下一瞬间就被人掐着脖子透不过气来。苏之陌血红的眼里全是嗜血的光芒："他死了你倒是很开心。那么。。就下去陪他吧!"手上用力。那个下属就那样睁着眼不甘心的死了。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再议论闫凌的一切。不管是当面还是背面。谁都不想死。据那时打扫嗜血残局的人说。苏之陌走后。他们奉命进入嗜血内部准备打扫的时候。那一地泡在血水里的残肢和满屋子浓厚的血腥气熏的大部分人当场就呕吐了起来。嗜血内部无一活物。而苏之陌眼睛也是从那时候就再也消不掉变成了血瞳。只要苏之陌面无表情的盯着一个人。那个人过不了多久就像着了魔一样疯狂的自残起来。
    苏之陌哼着歌走到后山。在一座气派的墓前一屁股坐下来。仰头看了看明媚的天空。苏之陌静静的笑了。轻声的说着什么。不时抬手摸摸自己微凸的小腹。
    天渐渐暗了下来。苏之陌扶着墓碑慢慢站起来。右手拍了拍墓碑轻声道："凌。可能以后之陌就少能来看你了。这样你会不会怪我你。应该不会吧。虽然啊我没有经常来看你。但是你一直在我心底没有离开过。对吧。"说完笑了"孩子生长的很好。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他长大的。也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呢。就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这样之陌也就放心了。凌。天暗了。我该走了。再见。"苏之陌把唇印在墓碑上的那方照片上。留恋的看了看。转身小心的下了山。
    过了几天。苏之陌正在睡觉。电话响了起来。
    "陌陌。"那边传来染月白略微沙哑的声线"我是月白。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之陌缓缓坐起身。茫然的道："月白。。。"
    染月白愧疚的声音传来："那天。。。是我太鲁莽了。不该那样错对你。对不起。"
    苏之陌的神情终于清醒起来："月白。不用道歉。是我做的太过了。明天。我明天就过来。别担心。"
    染月白在那边舒了口气："那就好。我。。。等你。"
    "嗯。"
    苏之陌挂掉电话。静静的坐着。
    李婶进来就见苏之陌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那里不由得出声道："陌少啊。你穿这么单薄可不能这么坐着。伤身子呐。再者你身体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了。宝宝也要照顾好啊。"
    苏之陌无奈的喊道："李婶。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
    李婶叹口气坐在床边："陌少啊。你别嫌弃我多嘴。家主走了那么久了。虽然我不能说什么。但我想他一定想你好好的过活。他那么疼你。看不得你受一点儿委屈。你该好好照顾自己让他放心才是。"
    苏之陌咬着唇："李婶。不提这个可好。我。。我。。。"
    李婶拍拍苏之陌的脑袋："你啊。再怎么好强始终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委屈你了。"
    苏之陌的眼泪掉了下来。抱着李婶轻声啜泣起来。
    李婶摇摇头也掉着泪。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第二天晚上十点多。苏之陌的小型私家飞机停在了染月白的别墅前。
    苏之陌慢慢走下飞机。看着这个熟悉却又已然陌生的地方。心绪不知几何。
    染月白看着苏之陌一步步从飞机上走下来。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伸出手两眼神情的望着苏之陌。
    苏之陌迟疑了一下把手放了上去。
    染月白这才笑了。
    苏之陌看着染月白明媚的笑犹如今夜的月光般淡淡的泛着柔和的光。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
    刚进屋。一个人声就响了起来。
    "苏之陌你个败家女人。害我等死了。说!怎么赔偿我？"
    苏之陌走过去看也不看就是一脚踹过去。
    扑通一声。蒋阳就这样被苏之陌给一脚踹倒了。
    苏之陌看着担忧的小九戏虐道："怎么？心疼了？"
    小九咬咬嘴唇哼了一声："他活该。"
    苏之陌笑了。
    幕羽怯生生的走过去拉住苏之陌的衣摆："之陌姐姐。"
    苏之陌小心的抱起幕羽放在膝盖上："小羽。有没有想我呢？"
    幕羽咧开嘴大大的笑了："有!我跟哥哥一直都想着之陌姐姐呢。"
    染月华从厨房走出来解开身上的围裙："之陌姐姐。坐了一天飞机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我亲手做的哦。"
    苏之陌站起身走过去拉住染月华的手："月华。最近过的好吗。苏仅。。没欺负你吧。"
    苏仅不满的跳起来："我怎么敢欺负她。心疼还来不及呢。"
    大家都笑了。
    小九趁苏之陌不注意跑过去扶起哼哼唧唧的蒋阳。一边戳着他的脑袋一边数落。
    蒋阳一瘸一拐的走到苏之陌面前抱怨道："之陌。你干嘛了你。一来就这么凶。还没看清呢就出脚踹我。"
    苏之陌淡然的看着蒋阳。红瞳里闪着不知名的光："蒋阳。你是欠锻炼了？"
    蒋阳哼哼了两声一脸垂涎的看着苏之陌："你不在我打架都找不到好的对手了。不过。。。怎么才那么久你的功夫就高了那么多层次？给点意见。下次跟人打架就可以显摆显摆了。哎哟哎哟。小九你轻点儿。我错了还不成吗？"
    小九拎着蒋阳的耳朵怒斥道："你就学会了打架了是吧。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点啊。啊!"
    蒋阳哭丧着脸看着苏之陌："姐。。。救命啊。"
    苏之陌撇了一眼："活该。"
    蒋阳耷拉着脑袋不吱声了。
    幕风一直在旁边看着。最后终于走到苏之陌身边略带胆怯的看着苏之陌："之陌姐姐。你的眼睛。。。怎么是红色的。好可怕。但是我好喜欢啊。"
    全厅的人倒吸了一口气。染月白之前就告诉过他们苏之陌的事。让他们不要大惊小怪。会伤了她的心。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只希望苏之陌不要难过才好。
    苏之陌在听到幕风说她眼睛可怕的时候僵了一下。却又被后面那句话给弄的哭笑不得："我的眼睛是这样了。喜欢归喜欢。却是真的吓人了。"
    幕风头摇的像拨浪鼓："才不会呢。之陌姐姐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红宝石一样漂亮呢。"
    苏之陌怔怔的看着幕风："真的吗？"
    幕风用力的嗯了一声。
    苏之陌眼眶红了："小风。你。。。唉。"
    幕风摸摸脑袋嘿嘿的笑了。
    染月白看着苏之陌微笑的眼不禁也放宽了心："好了。吃饭吧。陌陌。为了你我们大家可是饿了一天了呢。"
    苏之陌听了不好意思的点头："快吃吧。凉了就浪费了月华的一番心意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笑了。
    夜深了。
    苏之陌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寂静的夜。手下意识的抚摸着小腹。凌。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虽然。你不再陪伴着我。但是之陌已经不那么疼痛了。有朋友。还有。。。肚子里的小宝贝。之陌。。。不会孤单的。
    染月白推门而入就见苏之陌静静的站在窗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走过去轻轻抱住苏之陌："陌陌。睡吧。很晚了。晚睡对宝宝不好的。"
    苏之陌的身体僵了一下。很快就平复了下来。轻轻的应了一声。
    染月白看着苏之陌躺在床上。叹了口气。也躺了下去。
    苏之陌猛然盯着染月白："你。。。睡这儿？"
    染月白看着那红瞳在夜晚显得尤其诡异。小小的惊吓了一下。勉强的笑了一下："嗯。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只是。。。就想躺在你身边而已。"
    苏之陌闭上眼。半响身子往染月白的方向挪了挪。
    染月白慢慢伸出手抱住了苏之陌。这才惊觉她的身体很凉。犹豫了会儿染月白坚定的道："陌陌。不要对我起戒心。就算。。。全世界抛弃了你。我染月白。也会站在你的身后为你抛弃全世界。"
    苏之陌的身体震了一下。睁开眼迷蒙的道："月白。你。。。不用这样的。我。。不值得。"
    染月白轻声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不要把世人的想法加诸在我身上。那不公平。"
    苏之陌转过很复杂的看着染月白："你。。。何必呢？"
    染月白深深的凝视着苏之陌的双眼："只因为你就是你。我爱的。就是你这个人。所以其它的。不做它想。只为你。放弃世界也是在所不惜。"
    苏之陌躲开染月白的视线喃喃的道："月白。你的深情。我承受不起。心底有多痛。我没办法说。我还没能忘掉他给我的冲击。让我如何面对你的一份情。又让我。。。拿什么来还你的意。"
    "不。"染月白否定"我不需要你拿什么来还。这只是我对你的下意识动作。不要拒绝。我。。。承受不起再那样一次的打击。"
    苏之陌紧紧的闭上眼。再一次。再一次。为什么都要对我说再一次。谁曾思考过那样的离别。我也承受不住。
    染月白看着苏之陌难过的脸。收紧双臂紧紧的抱住了苏之陌："睡吧。明天。一切重新开始。"
    在染月白看不到的地方。苏之陌苦笑了一下。重新开始。如何。。。重新。
    就这样。苏之陌留在了染家。静静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