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啼残 第9章 或许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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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不分的弄堂,弄堂两边堆着箱子,木板,垃圾桶,早起的人穿越浓雾的脚步声惊起了停在弄堂围墙上的鸽子,无数的灰色影子忽拉拉拍打着翅膀起飞,絮状的羽毛如同北方的大雪纷纷扬扬地掉下来,惹来某些人的呼天抢地地谩骂。
私搭乱扯的电线,密密麻麻地分割着高远窄小的天空。头顶上是每家每户晾出来的衣服,凛冽的湿冷中,晒着晒不干的衣服,散发着如五六月间梅雨季节里的潮湿。
永远有人睡眼惺忪地拉开早已褪色的棉布窗帘,皱着眉头拧开水龙头,走到几家共用的厨房里,捞起泡在水里长着绿色霉菌的屉布当抹布用,真正醒过来后再满脸愤怒地扔进覆盖着厚厚尘土的垃圾桶里。
永远有从外地慕名而来的游客,误打误撞地走进狭窄的弄堂,两边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杂乱地堆积在如同教学楼里狭长的走道,踩着为了旅游特意新买的名牌鞋,迈着大步,护着相机,捂着鼻子,飞快地跑向巷口,踏着湿漉漉的地面踮起脚尖像要飞起来的姿势快速逃离逼仄潮湿的弄堂。
永远有人在宽松的衣服下面套着不合身的紧身内衣,压挤着多余的赘肉。一次次粗鲁地揉搓清洗后,坚硬的金属丝探出头在白皙丰满的胸部上扎出一个小小的红点,再被刚醒过来浑身贴着泛着潮气和汗味的睡衣外的手,眯着睡不醒的眼睛下意识地用手拖住胸罩底部慢慢地让金属丝退回去。翻个身又睡过去。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早早起床,坐在窗前,开始一天枯燥无味的生活。
妈妈还在沉沉地睡着,年纪不大身体却虚弱地像扛着沉重的铅球,翻个身子腰痛得都抬不起来。
念习惯在光线现在地平线的那一刻醒来,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做好早饭,
推着自行车走在还没有消散的雾气里,白茫茫中夹杂着一些空气中的浮尘,呼吸起来感觉是在吸食慢性毒药,各家各户的厨房里传来盘子碰撞的响声,以及稚嫩的孩子因为害怕上学迟到大呼小叫地叫着家里大人的名字。那些曾经流鼻涕的小孩儿长大了,不再找萑一样在自家那扇斑驳破旧的门上涂些乱七八糟的涂鸦,顺便骂一两句“瘸腿的杂种”,在唐英华尖利刻薄的骂声中一溜烟儿地跑远。接着屋子里传出来类似闷哼的痛苦声。
不是双休日,巷口有几个穿戴整齐漂亮的孩子,手拉着手,用戴了手套的那只手煞有介事地放在嘴巴上,发出几声意有所指的嘲笑。
握着的龙头紧了又松,抬起健康正常的右腿坐上车座,重重地拨了几下龙头上的铃铛,慢慢地骑远了。
消失在渐渐被光线分割变得淡薄的雾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