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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
“哈,小落。红姐,来贵宾了!”
还是老样子,苏陌一点都没变,跟五年前一样,还是很阳光,他的笑容。推开这扇玻璃门,来到这里,在这里邂逅,想想,真符合它的名字——邂逅主题餐厅。
四周望望,貌似五年的时光并没有改变多少,甚至可以说是一点都没变,下午三点,人还很少,少许几个谈业务的,少许几对谈恋爱的。小落闭着眼睛,左转走21步,再左转走7步,是一个极具风味的小角落,撩开镂空布帘,一张圆形玻璃小桌,桌上是已放置十年的白色Sony笔记本,现在看来是真的很落后了,不过,红姐不换掉的原因,小落比谁都清楚。两张白色藤条椅,小落自然的坐了下去。
“这么多年,你还是来了。”依旧是那样柔柔的声音,“还是老样子吗?”只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一个美丽温柔风情的女人,至少小落第一次是这样认为。
小落嘴角微微上扬,慢慢的打开电脑,轻声答道,“这里是我们的家。”顺手就接过那杯柠檬汁。这种默契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
红姐,是这间餐厅的老板,的确,真的是个美丽的女人。她的优雅连女生都不自主的想要接近。小落很爱与红姐交谈,她的话就如有一阵春风拂过她的心头,暖暖的。红姐的美丽,在于她的等待,十年,经历了十年的异地恋,依旧甜蜜如初。红姐曾对她说:“一段感情,如果无法经受得住异地恋的考验,是不真实的。”她的老公在他们度蜜月期间,就奔赴了西南贫困灾区进行支教,而这一去,就是十年,甚至更久。红姐没有哀叹过,他们都彼此认定了对方,就不再变了。小落总会为红姐感到不值,女人的青春,却没爱人的陪伴,未免显得有些悲切。红姐只是淡淡的一笑而过,“我与他,在这里邂逅,于是我开了这家餐厅,当然我憧憬着与他的再次邂逅。即使耗上一辈子,我都不曾后悔。”当然,他们是幸福的,她的老公同样十年如初。
“小落,晚上我陪你。现在我还有点事。苏陌,你别忙了,过来陪陪小落。”红姐望着盯着电脑屏幕的小落说道。
小落并没有拒绝,苏陌,那个可爱的大男生,他的告白,现在想想真的好好玩哦。
苏陌呆呆地看着小落将近有十几分钟。“怎么?”“小落,你变的好漂亮啊。”“……”“小落,我也变帅了!你看看!”“扑……苏陌,你真的没变哎。”小落顺势摸摸了苏陌的头。这个大男孩,五年,似乎真的成熟了,可怎么一到她面前就那么的可爱呢。
苏陌就这样静静地陪小落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一个摆弄电脑,一个摆弄手机。“咳咳,苏陌,你的小女友呢?”“诗诗啊……她在上课啊,学习法语呢。我马上去接她,嘿嘿。”“哎哟,秀幸福了,你快去吧,顺便帮我再倒杯水。”“……”
(二)
夜幕初降,红姐就早早的关了餐厅,端了杯咖啡坐在小落的对面。“这刚刚工作的一年,感觉怎么样?还有习惯吗?”“嗯,编辑部的工作不太忙,偶尔还可以自己写写东西啊。我是个新人,大家也很照顾我。总之还不错。”
“你为什么会回来?”“回来做告别的。”
“你认为你可以放下吗?”“不!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你是换种方式对吧?”“红姐,不是你对我说过的,不要刻意忘记吗?我的告别是永远记得。”
“看来我得重新买电脑了!”小落笑而不语,放慢了打字速度,她懂,心照不宣。
华灯初上。这个城市虽没有上海那样繁华,却也至夜深时,热闹非凡。那不断闪烁的霓虹,看得有些花眼,小落揉了揉太阳穴,盯着屏幕久了,头疼。合上电脑,趴在桌子上,突然觉得好累。进入梦乡,五年后在这里做的第一个梦……
(三)
第二天,小落在红姐的陪伴下,绕着这个城市走了一遭。不禁感慨,五年的时光仿佛一切都变了,道路两旁的树木已经长得郁葱,阳光从树叶间射下,斑斑驳驳。曾经,总爱在树下和他一起玩耍,那时的时光似乎总是那么美好。小落忍不住拿起手机开拍。
“怎么,还真不改你编辑的本分啊。还想给我们这儿打广告?”红姐笑道。
“对啊,这里是最美的地方!”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坐落于山水之间的青玄中学。红姐慢慢地停下脚步,望着一直向前走的小落,她明白,这里只能由她一人回忆。“青玄中学”四个字依旧那样潇洒,校园里只有少数几个人,乍眼望去,这似乎不是个学校,而是一个公园。树长高了,花开艳了,更美了。小落没有走进去,只是在校门口口望望,淡淡的一笑,回过头,给远处的红姐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走吧!
然后呢,他们去哪呢?红姐只是顺着街道走,两人没说一句话。红姐知道还有一个地方没去,只是她不知道小落是否想去。不过,她自信的认为,她猜对了。
真的对了!
在一个十字路口,小落望向四方,淡淡的说了句:“红姐,我想去看看。”
红姐拍了拍她的肩,“早点回来。”
夕阳将小落的脸映得通红,就如他们相见的那天。
那里,小落想了五年的地方。
这是一栋花园式的洋房,淡淡的墨色调,显得格外的优雅。小落想:五年的时光,竟然这里并没有布满灰尘。她手撑着门,吱呀,门动了,竟然这是开的。小落的心一跳,他真的回来了吗?小落有点害怕,只是脚步已经迈了进去。石子路旁的花朵都谢了,小落抬头望了望,这三层楼,每一间她都是那样的熟悉,窗帘依旧是拉着,和五年前一样,应该是没回来过吧。
按按门铃,无人响应。早该想到如此。小落慢慢地蹲下,坐在门口,靠着门,闭上了眼睛。好熟悉的感觉,即使五年依旧无法改变这一切。
“夏木楠,你究竟在哪儿?木楠,楠,南瓜,傻瓜,你真的丢下我了吗?我是漠小落,你的专属漠漠。回来了。”
其实,一直都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