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感觉到螭吻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在即将天明的夜色里听得尤其清晰。
    寒冷的夜里，呼出的冷气都变作了一团团的白雾，模糊了两人的脸。
    “你不讨厌我？”轻轻地问了一句。
    “不。。。。。。不讨厌。。。。。。”
    “那便行了。”
    望着螭吻还在继续靠近的脸，虞歌开始慌了，克制着简直要破腔而出的心跳：“九。。。九太子，你。。。。。。你。。。。。。。”
    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唇上一阵温热。
    虞歌简直是眼睁睁的望着螭吻吻上了自己的唇。
    温热的触感，先前只是生硬的贴在一起，带着粗鲁与急促。到后来，便感觉到螭吻的舌尖舔舐过自己的双唇，伸入了自己的口中，追逐着自己的舌。
    不能，我不能。。。。。。虞歌心底还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
    双手想将他推开，但是反倒被螭吻的双臂拥入到怀里。动弹不得。
    天空中的雪又大了几分，就落在螭吻闭上的睫毛上，晶莹剔透的，像极了冰山上万年不败的雪莲。
    螭吻一手托起虞歌的下颏，唇边的触感变的柔和了，不似刚才的那般生硬，轻轻地触碰，最后虞歌放弃了挣扎，感觉到自己的舌被螭吻的舌追逐包裹的温暖，就像回到了千年之前。那个人，也这样吻过自己吧。
    “虞歌。。。。。。”螭吻含混不清的叫着。
    “恩？”轻轻地回答。
    “你不讨厌我。。。。。”像是梦呓一般的话。
    “恩，我不讨厌你。。。。。”
    心口处又开始刺痛。
    最后，螭吻轻轻拭去虞歌眼角一滴还未流出的泪。
    现在吻我的人，到底还是不是你呢？
    虞歌在螭吻蓝色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苍白，带着一丝情怯。
    指尖拂过虞歌的头顶，为他拂去落下的雪花。
    终于还是忍不住吻了他，这算是顺应了自己的心么？
    螭吻痴痴的想。
    亲吻过后，两人都显得有一丝尴尬。螭吻背过身去，不知道在想什么。虞歌轻轻地唤他：“九太子？”
    没有回应，依然僵立着。
    。。。。。。。
    螭吻此时也是不知所措，自己刚才怎么就忍不住干出了这等荒唐之事。此时更是懊悔异常，只是刚才听说虞歌要回昆仑山去，身体便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只想将他整个人都紧紧拥着，不想让他离开自己半刻。
    现在冷静下来，慢慢想，也许，自己对他，有着对于别人不一样的感觉？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越来越熟悉的感觉一直折磨着自己。自己不愿看到他和凤彧在一起喝酒，不愿看到他住在他的府邸，甚至当他得知过几日便回昆仑山，也许此生便永不相见时，心口里的莫名涌动了几日的情绪终于不受自己控制的爆发了。
    吻上他双唇的时候，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这种熟悉的感觉遥远又模糊，仿佛来自于前世。
    可是，此时又该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虞歌呢？
    听到他在后面唤自己，又该怎样回转身去呢。
    这厢九太子还在做着艰难的思想斗争，虞歌当然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九太子刚才只是一时兴起，现下为难怕自己与凤彧或是与别人说了去，抓着自己的衣角，还是艰难的开口了：“九太子不必在意，虞歌。。。。。虞歌便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为何当没发生过？”决绝的语气打断了虞歌的话。
    忽然伸出手牵住了虞歌的手，握的很紧，没有言语，但又似某种誓言。
    “别走。”不要这么早就离开，在我终于敢于肯定自己的心时。“最起码不要这么快。”又轻轻地加上这一句，不确定的语气。
    虞歌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行，没办法回绝他。
    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
    在万籁俱寂的黎明，二人就这么看着雪花飘落，直到二人浑身都变成了白色。
    天亮了。
    但是元夜留下的年味还没有散去，家家户户还都在沉睡，只有街边的商户纷纷打着哈欠拆下门板，又要起床做生意了。
    “去吃饭暖暖身子吧。”虞歌提议，几乎都快冻僵了。
    “好。”
    在街边坐定，虞歌才想起正事来：“九太子随我们来凡间时说过有要事要办，但殿下这两日也总是随我们在一处，如果殿下有事，便先行吧。”
    “咳。。。咳。。。。。”万年冰山太子居然被呛到了。
    这两日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这也算是一件了。虞歌无奈的想。
    “要紧的事办完了。”
    “办完了？！”哪里见到你去办。。。。。。
    螭吻淡定的做严肃状：“这些琐事，你便不要操心了。”
    既然都这么说了，便作罢了。
    昨晚是元夜，家家本应吃汤圆的，但二人却在街上站了一夜。
    。。。。。。。
    虞歌忍不住问道：“九太子可曾食过这凡间的元宵？”
    螭吻望着他：“不曾食过。”
    “可否想一试其滋味如何？”虞歌笑了。
    “也好。”
    虞歌冲着忙活的热火朝天的老板叫到：“老板，来一碗元宵。”
    老板讶异道：“昨日才是元夜，怎么刚过又想起吃元宵来了。”
    虞歌一笑，没回到。
    螭吻在旁侧望着他的笑颜，静静的饮了一杯清茶。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笑的这么开怀。这笑颜，直抵心底。
    不多时，元宵送上来了。老板笑眯眯道：“公子慢用。”
    虞歌将碗推到螭吻面前：“殿下尝尝，看这凡间美味可还喜欢。”
    “你不吃么？”螭吻没动汤匙。
    “以前在昆仑山上，虽说都是修仙的师兄弟，但大家相处一处如一家人，逢元夜也在一起吃的，已经不新鲜了。”
    被虞歌一鼓动，螭吻也来了兴致，伸手便盛起一个，只见这元宵软糯的很，雪白饱满，煞是诱人。
    便整个放入口中，一口咬了下去。
    然后，虞歌便看到平日里万年的冰山脸慢慢的皱在了一起，两道眉毛也开始万般纠结，表情也是瞬息万变，像是极力隐忍着不好发作一般，平日里的威严又舍不得放下，这短短几时虞歌就眼睁睁的看着九太子从痛苦难耐最后到最后的平复如常。
    。。。。。。。
    虞歌刚开始不解，难道螭吻不喜欢这元宵？
    想了半刻，终于明白了。
    元宵怎能如此囫囵吞下，九太子定是给结结实实的烫了舌头了！
    虞歌憋着满脸的笑意说道：“九太子，凡间的元宵不是这么个吃法的，要先在这元宵上咬开一个小口，等里面的馅慢慢流出，不烫了再吃入口中的。”
    一边说着，一边又舀了一个送到螭吻嘴边。
    螭吻显然迟疑了，料想是不想像刚才一样重蹈覆辙。
    虞歌笑道：“九太子这次按我说的再试一次，定会喜欢的。”
    螭吻只得又按虞歌教的吃了一个，虞歌一脸期盼的望着他，螭吻缓缓道了一句：“确是美味。”
    虞歌也笑了。
    吃过饭后，街上人渐渐多了，虞歌抬头看了看太阳，应该差不多是辰时了。
    出了门，虞歌问道：“都一日多了，凤彧天君还没找到咱们，咱们是不是应该去寻一寻他了。。。。。”
    螭吻回头望着他：“我们去月老祠。”
    虞歌这次真是被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