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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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泪是花生米的事,该做的事是不能心慈手软的。邢家法没等花生米说话,就先说了出来。花生米只好听着邢家法的发落,感觉就象自己就是罪大恶极的罪犯。从那时起,花生米知道了不用自己做,别人把你污辱了,你在受不了污辱的人眼里,就等于犯了罪。世上总有一些人,就算受了污辱,也得有受辱以后倒驴不倒架的解决方式。其中的方法之一,就是让自己受辱的人再受一次别人的污辱,只不过这次受完以后,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眼下邢家法采取的就是这样的办法,他对花生米说不能留她了,她要回家也可以,要是不想回家,就把她送给邢必果。邢必果放牛快一年了,还没给工钱,正好两个人的年龄也差不多,就是邢必果家穷了点。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穷的人家也不会要她。
“不是我不想要你,也不是你的错。不过你要留下来,对你对我都没有好结果。不光外面,家里的父母和妻儿就够你我受的。要是你生完了孩子,就是另一回事了,至少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和父母不能让你过得太惨,对手就剩下梅花鹿娘俩,还能将就着过。”
花生米承认邢家法说的是实话,也不无他家的道理。自己除了接受和拒绝,没有别的路好走,只好流着还想让邢家法可怜的泪水答应了。邢得正本来就对没钱给儿子说媳妇发愁,邢家法和他说了花生米的事,见过世面的邢得正当然同意,吴能利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等到娶过来的花生米在七个月就生下一个男孩儿以后,吴能利想说的话才终于吐了出来。邢得正和邢必果看着生出的孩子,一时还确定不了是不是自己家的,这就难办了。邢家人的标志是左脚的小脚趾盖上多出一小块,现在孩子还小,别说小脚趾,连模样分不清是谁,只好咬着牙把孩子养下去,这就是邢寡悔。后来邢必果在言必信的动员下,拿着邢得正的武器参加了自卫军,首长竟然是改邪归正的吴花果,后来吴花果在卢火旺清洗内部时,被揭发出来当过土匪,于是就用对待土匪的方式结果了吴花果。只有邢必果和言必信活到了现在,现在家里贻养天年,至于是不是天假与年,就不是两个人所能左右的了。
看见邢寡悔回来了,花生米知道言如玉又跑了,言如玉是言过实的孙女,言过实的儿子言有理在葫芦镇住着,言如玉是不是回娘家花生米也不问了,一问邢寡悔的回答不用想又是,想了就不是了。言有理以前一直在教书,教的年头一长,教过的学生就多了,学生一多,资格也老了,尤其是学生成了所在部门主管以后,知恩图报,把老师安排在不重也得要的副手上当顾问。当然顾过来的时候不多,就更不用说去问了。言有理说得再有道理也越来越没人听,只好没事就在纸上谈兵,谈得头头是道,一年半载之内。总能在不起眼的报刊上割出几块豆腐做下酒的菜,边吃边喝,边看边乐,不用良辰美景,自己就赏心悦目了。
高兴是言有理的事,妻子吴异与就没有这么多的适情雅趣。女儿言如玉已经很长时间不回家了,儿子言必失的日子过得也不尽如人意。言必失好喝,对酒的亲热胜过亲人,只要有人给他买酒就是好人,所以给言必失当一回两回的好人很容易,多了谁也当不起。言必失也看到了这一点,就毅然离开了学校,跑到镇里的酒厂当上了付酒员,工作是对心了,离家却远了。为了解决这一难题,言必失不顾父母和妻子的反对,背着家人把父亲留给他的房子卖了出去,在酒厂附近又买了一所房。等到家人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手续和钱都过完了,就差搬家。吴异与想给每家倒找二百元钱毁约,还没等自家买房人说什么,酒厂卖房人就明确反对。吴异与一看不行,又想给自家买房人四百元退房,这回买房的人同意,言有理不同意了。因为儿子言必失没钱了,自己再花钱买自己的房,怎么想都想不通。于是吴异与又想让言如玉买下来,以便两口子调回葫芦镇时有个家。不想言如玉在电话里也不答应和邢寡悔商量,直接就拒绝了母亲的好意。吴异与没招了,只好任由儿子搬了出去,这回言必失上班近了很多,不好的地方除了房子小了一点,就是妻子上班和孩子上学都远了点。对于这些次要问题,做为主人的言必失就很少过问了。
吴异与是吴花果的女儿,原来在妇联工作,因为受到吴花果的牵连才被迫回到家里从事服务。服务的对象一少,吴异与的空闲就多了,吴异与没等到时光来打发自己,自己就开始打发时光。她把孙子言由衷接到自己的家来住,对此儿媳言在尔感激得落了泪,言在尔是言寡尤的女儿,跟着言必失没少操心,要不是看在吴异与委屈求全和儿子言由衷的份上,言在尔早就远走高飞了。至于吴异与是不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低三下四的,言在尔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孩子和丈夫都不用自己照顾,言在尔照顾的对象就和邢寡悔一样,侧重到本家去了。邢寡悔有弟弟和侄子,言在尔也有父母和妹妹。
言在尔和邢寡悔是同时回老家的,不同的是邢寡悔骑的是自行车,言在尔坐的是客车,两个人先后看见了自己的父母,父母的心情都是一样的高兴和惋惜。高兴是他们知道回来的儿女不只是看望父母,更多的是要帮助弟妹。惋惜的是如此局面的产生,都是儿女家中的不幸。
言在尔说了搬家的过程以后,言寡尤马上就意识到邢寡悔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按说邢寡悔不是目光短浅之辈,很快就要去的葫芦镇里应该有个用房子表示的家。言寡尤知道女儿和公婆的高房大院,也曾想过邢寡悔到葫芦镇后会给女儿带来的暂时不便。但他相信邢寡悔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经过短暂的过渡以后不会久居人下,为此还在女儿打电话说要回来时,心中盘算要不要先对女儿说出不要为难邢寡悔夫妇,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多虑了。那么邢寡悔的计划就有了一个漏洞,出现的应该是夫妻双方沟通上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