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无毛大喜过望，急忙来到莫非家里一看，除了屋里的小窑，在房后的山坡上还有一个大窑。水波浪红光满面，说年年都把多种的土豆放进去，开春以后再卖，比秋天能多卖不少钱。今年一直忙着，种完地孩子病了，病好一点又得铲地，这回要是都能拉走就省心了。皮无毛和水波浪说完了价钱，时利和邀请莫非明天去镇里买袋子和口绳：
    “姨呀，让莫非和我一起去呗。总让人干活，看把莫非累的。”
    看在每次莫非都在时利和那里得到好处的份上，水波浪当然不会反对。她难受的是时家和自家时好时坏的关系。原来的表面亲密延续到现在，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了。左右的亲戚也不尽如人意，水波浪有时甚至都有凭天由命的感叹，那是在她铲地累得直不起腰来，等到直起腰来往后看见莫须有还没有领着莫非追上来的时候，也是在回家的路上看见骑着麾托的水载舟驮着父亲从身边经过，留下一股难闻的味道挥之不去，还要笑脸相迎，笑声相送的时候。时候已是初夏，早晚也能穿着单衣了。莫非想要在明天穿上时利和给的裙子，让莫须有给骂住了。水波浪在给莫做洗的内裤上，发现了前所未有的痕迹，这样水波浪又惊又怒，惊的是莫做终于长大了，怒的是内裤脏得太快了，时间长了，恐怕莫做的身体会坐下病的。可气的是自己没法对儿子说，能对说的莫非也有毛病，水波浪骂了两回，好象没什么作用。没有就没有吧，自己也是从小时候过来的，只要在外面没有事，自己家里再苦再难也是小事。水波浪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干着家务。一点也没注意到包莫名走了进来。
    葫芦镇的宾馆和客运站只有一街之隔，宾馆是来宾活动的场馆，有身没份的闲杂和狗不得入内。然而客运能站的地方绝对是人品流杂，由此及彼，坐北朝南的宾馆也不能洁身自好，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很快就能家喻户晓。住进宾馆的何能尔本身就引人注目，再加上一个象狗一样爬行的尚家狗，想要躲开众人的目光根本不可能，何能尔也压根就没想要避。再过几天，不管收没收着土豆，他都领着尚家狗回家去了。他和翻译把尚家狗带到服装商店，买完衣服出来，身连就围了一群游手好闲的人，其中就有包莫名。包莫名刚输了一盘棋，就想不下了，对手也不想和他下了。正要顾左右言他的包莫名左右一看，看见了何能尔和尚家狗，于是不用再说找脸的话就借机下台了。何能尔见怪不怪，尚家狗却异常紧张，虽然何能尔给他买了吃穿，但彼此语言的不通还是让他心有介蒂。随行的翻译何其类因为没从皮无毛那里得到好处，对尚家狗也没有好感。何其类开始和尚家狗交流时，尚家狗几乎一句也不说，不说就不说，何其类还懒得翻呢，何能尔却象对待儿子一样无微不至，甚至还给尚家狗取了一个名字叫何足道。并且告诉儿子自己叫何能尔。父子俩的出行引来了众人围观，紧张的何足道正在不知所措，何能尔拉住了他的手，何足道也下意识地拉住了何能尔，这让何能尔很高兴，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围观的人们都有嘴，有嘴见怪就有人说。左右何能尔也不懂，听懂的何足道也不说。唯一听懂能说的何其类就和大伙说笑，半开玩笑地说出了何足道是花钱从皮无毛那里买来的，至于花多少钱，皮无毛是谁，何其类也不敢多说，要是万一中间出点什么事情，何其类就别想从何能尔那里得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