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初恋 第六章 诀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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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逸凡回到家中当然免不了要挨骂,可他只是保持沉默,因为和他同届的姐姐回来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任由爸妈数落一阵后,洗了个澡,便到爸妈的卧室做作业去了。
奉逸凡家只有一室一厅,他爸爸所在的企业为了照顾这些子女多的家庭,另外在五楼安排了一个女生宿舍,在六楼安排了一个男生宿舍。由于寝室人多,所以奉逸凡常在爸妈的卧室复习功课,而姐姐则在女生宿舍和其他的女孩子一起做作业。每晚奉逸凡都要学习到凌晨,因为其他同学基本都参加了补习班,有些条件宽裕的家庭还请了家教,为了不让自己成绩相差太远,奉逸凡清楚,除了上课认真、努力之外,更多的是要在课后花时间去预习和复习。加之视力已经差到坐在讲台下都无法看清黑板的他,每天还要借其他同学的笔记回家抄。时间上自然要比其他同学多出许多。早上五半就起床,进行一个小时的晨读,然后吃点面条才匆匆赶去学校。
很快就要中考了,大家压力都很大,因为那年头中专就好比考大学,只要你考上了中专,也就意味着有份稳定工作,就有了“铁饭碗”。为了能尽早减轻家里的压力,奉逸凡只能冲刺中专,而且因为大伯就在人民医院当外科主任,毕业时多少可以照顾,所以父母一致要求他考卫校。
昭灿的爸妈是做水果批发生意的,家庭条件自然比别人要高出许多,学习费用就根本不需要去考虑,她爸妈都希望当一名老师,因为当老师除了每年假期多以外,又干净又轻松,的确很适合养尊处优的她。
他俩的成绩都在班上前五名,并且昭灿比奉逸凡更扎实、更稳定。考一般的中专学校没什么问题,但要考师范就有些惊险了,毕竟师范是热门专业。
填写志愿的那天,表格还没发下来之前,奉逸凡和昭灿便相约在学校化学实验室里商量了一节课。最后确定,除了第一志愿外,其它志愿都写成相同的中专学校。
表格一发下来,奉逸凡把和昭灿相同的学校全填写完,只留下与她不同的第一志愿,久久未动笔。他心里一直在琢磨,自己考卫校应该没有多大问题,考师范就有些悬了,因为自己的几次模拟考试都未进过历年的师范录取线。可是能陪着昭灿一起读书,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想到这,奉逸凡紧锁的双眉放松了,在最后交表的那一刹那,奉逸凡一咬牙,将第一志愿写成了师范。昭灿为了也能陪着奉逸凡读书,也偷偷的将师范改成了卫校。两人一直没有将此事告诉对方,都幻想着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对方会是多么的惊讶与欢喜。
那个暑假很漫长,因为家里没有电话机,奉逸凡偶尔偷偷地跑到爸爸所在公司的办公室给昭灿打电话,那边“妈妈”的回答总是“没有这个人,你打错了!”越往后,脾气越大了,最后发展到再打就要报警的地步……奉逸凡没敢再打。他认为,昭灿的妈妈或许从那次生日就已经知道他俩的事情了,所以一直在拒绝。
很多次,他都跑到昭灿的家门外,在烈日炎炎下一呆就是半天,希望能够遇到她,问清楚情况,可每次都是扫兴而归。
难道她被软禁了吗?
难道她变心了吗?
……
他们没有再见面,这一别就是十二年!
每当奉逸凡捧着留言册,看到昭灿当年给他留的“勿忘我!”几个字,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