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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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后,辛依就结婚了,婚后的第二年,生下一对双生龙凤胎,全家人高兴的就差把辛依抛起来了,名赫怜爱的紧紧拥吻着辛依,深情的说:“谢谢你。”两个人为孩子起名字,名赫说:“我早已经想好了,叫…”辛依捂住了名赫的嘴,后面的话无法说了出来。
辛依说:“我也想好了。”我喊一、二、三,咱们异口同声的说。
名赫愉悦的说:“好好,好主意,但是不能说一、二、三,要说三、二、一。”
辛依撒娇的喊着:“喂喂,你好赖呀。”随着三、二、一的喊声,两个人一口同声的喊了出来,一个是:“茱茱,萸萸。”一个是:“茱儿、萸儿。”
名赫说:“还是你的茱儿、萸儿好听,就依你这样叫吧。”
产后的辛依全然忘记了痛楚与疲惫,静下心来,她常常自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心中犹然升起无限的感激之情。是啊,是啊,正如一本书中所写的:在这个世界上要用心去感激很多东西,感激母亲孕育我生命;感激奶奶养育我长大;感激老师教育我知识;感激同学赐予我友情;感激生活藏满理想梦幻;感激天降雨露;感激风啸九河;感激阳光普照;感激白云飘飘;感激大地哺育万物生灵……感谢名赫给她爱与温暖。
辛依结婚后就住在王名赫家里,同名赫的爸爸妈妈和姨妈一起生活,名赫虽然也买了婚房,一百九十多平的房子堪称漂亮、奢华,但辛依觉得名赫白天出去工作,不常常在家,自己总是一个人,名赫的妈妈也嫌他们吃饭总凑和,让回来住在家里,家里有专职保姆做饭。名赫的爸爸也很忙,家里常常是妈妈和姨妈在家,三个女人相处融合、亲密,辛依和孤苦伶仃的姨妈特别亲,就如亲生血缘的母女关系。
生完孩子后,辛依没有出去工作,在家里写作、翻译一些作品,名赫是第一个读者,名赫喜欢阳光灿烂的人物与大团圆的结局,而辛依喜欢和所写的人物总带有淡淡的忧郁、哀怨的情节,结尾也常常是悲剧。名赫调笑她是王家的thefates﹙命运女神﹚,并给他一些建议。
辛依双手胡乱揉着名赫的头发还击道:“thefates中的哪一位,克罗托、拉刻西斯还是拉特洛波斯。”
名赫眨眨眼睛,挠挠头,故作思考状,半天才慢慢悠悠的说:“应该就是Hera吧。。”
那你就是:“Zevs喽,哈哈,把自己装了进去。”辛依幸灾乐祸的喊。
名赫微笑看着辛依,突然,一个翻身将辛依拥入怀中,一边热吻,一边呢喃着说:“我告诉你是什么神,是人间的爱神,是我们家的幸福、快乐女神,懂吗?”
有时俩人为一个人物,会讨论一个晚上;为一个情节,会争论半天;为一个话题,会天南地北,扯得很远。一会说到这,一会又说到那,辛依没有名赫知识丰富,也没有名赫嘴利索,说不过就耍赖、撒娇,宽厚的名赫最终往往以朗朗的笑声承认了失败者的地位。
在写作时,辛依当然却会采纳名赫的许多建议,每写一章就会读给全家人听,最最忠实的听众是妈妈、姨妈和两个小家伙,说来也很奇特,几个月大的两个小家伙听着妈妈的朗读声,瞪着两个小眼睛看看这看看那,不哭也不闹很乖很安静,名赫的妈妈说:“咱们家的读书会是全家人的快乐源泉。”
时间静静的流淌,无声无息,却飞逝而过,眨眼已经是名赫和辛依结婚五周年的日子就要到了。几周前名赫就说要好好庆贺一下,妈妈和姨妈也高兴的说要热闹一下,名赫他们做的一项科研成果也到了收尾的阶段,名赫说那是给我们最好的大礼,所以最近名赫非常的忙,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辛依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青年作家,所翻译的作品在国内非常畅销,她的传记小说《蓝色蓝》荣获当年的优秀文学奖,,相应的社会活动也多了起来。明天辛依就要去上海参加一个笔会,顺路她还想去拜访一个文学前辈,她告诉妈妈和姨妈,她们很支持她去,妈妈和姨妈说家里和孩子有她们,不用操心。家务和孩子辛依原本就管的少,自己的生活姨妈照顾的也很多。大部分的时间,辛依都用来写作和看书,学习、查阅资料,辛依也是一个大忙人,妈妈和姨妈给了她无限的关爱和温暖。
晚上,名赫依然没有回来,辛依想可能还没有忙完,电话告知一下自己去出差的事就行了。收拾完行李,洗漱完毕,和俩个小家伙吻别,道了晚安,辛依躺在床上拨通了名赫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下就被接连了起来,“HAOLL,依儿,狗老婆。”名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沙哑,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激情与高亢,辛依有些担心,“嗨,你没有事把?不要太累了,要注意身体。”
“没有事,你放心吧,我是摧不垮的。”听了名赫的话,辛依稍稍有些轻松下来,讲了自己出差的事情,讲了她的文学前辈以及逸闻趣事,通话时间长达三十多分钟,基本是辛依在说,名赫在听,说到有趣处,他们都笑了起来,电话那边的名赫剧烈的咳嗽起来。“你怎么了,不要紧,刚才喝水呛了一下。”名赫缓和下来,顿了一下问:“孩子们和妈妈、姨妈好吗?”
“好,都很好,孩子今天还问你呢,特别是儿子茱儿,不停念叨你,惦念你什么时候带他去钓鱼呢。”
“电话那头的名赫轻轻的笑了。”又稍稍停了一下说:“亲爱的,出去好好玩,不要急着回来,家里有妈妈、姨妈,你也难得出去,回来,我就休息好了,我去接你。”
辛依感觉温暖而幸福,娇憨的说道:“知道了,臭老公。”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电话那边传来一连串的KISS声,名赫的电话先挂了。
辛依放好电话,关了灯,准备睡觉。可是,不知怎么了,心里总是挠挠的忐忑不安的感觉,总觉得那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找不见,仔细想想也想不出什么,迷迷糊糊辛依睡着了。整个晚上,她都在做着噩梦,一会是车祸、一会是空难,一会又是古古怪怪的梦:鬼呀、神呀的、。早上起来洗漱,犹犹豫豫,几度就想放弃了这次行程,可是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原因是什么呢?更何况怎么给妈妈和姨妈说呢?就为一个梦吗。有一度,她心酸的,觉得今天自己一登上飞机就要和家人永别一样,她在心里不停的默念:一定保佑我平平安安回来,一定一定,保佑我。
临行,和家人说再见,忍不住,眼泪就要落了下来,她强忍着,头也不回的出了家门。坐上飞机,平稳起飞后,她松了一口气。随之,睡意也袭来,朦胧中,她突然听见呼喊声:“救命,救命呀!”她一下惊醒了,慌忙往起站,安全带绊住了她,定睛一看,机舱内的人都很闲然、安静的坐着,有人还在闭目打着瞌睡,再仔细一看,自己侧前的一对小情侣在嬉笑打闹,声音是那个女孩发出的。辛依一下泄了下来,暗暗可笑自己的神经过敏,随后,拿出自己正在读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行程很顺利,笔会完了后,她去拜访了前辈,回来的途中,手机响了,接通是妈妈打来的,问行程顺利否,事情都办完了没有,说孩子门都想她了,让她尽早回来。辛依说原本就打算今天下午买些东西,明天就回来,妈妈问了航班号、时间,就再见了。这个电话让辛依突然想起,名赫怎么没有给他打过电话,自己忙得也没有给名赫打过电话,她直接给名赫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关机,她想可能又没有电了,名赫常常是用得一点点电都没有才想起充电,生活中的小事情一贯都很粗心。
辛依下了飞机,走出来,远远看见李晋东像向她招手,她左顾右看,只有晋东一人,他接过行李,上车,一路都很沉默,显得心事重重,辛依问起王玉英,他简单的回答后,又是沉默。辛依想也许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也就只顾不做声了。她几次想问名赫为什么没有来接她,几次又咽了回去。一会车在大十字拐弯时,他却驶向了距家相反的方向,辛依一惊,以为他走错了,直起身子,叫道:“晋东,…”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李晋东打断她说:“我们先去办些事。”什么话就再也不说了。
三十分钟后,车停在了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大门前,辛依心里有些紧,她抬起脸,用目光看向晋东,想在他脸上寻找答案,晋东淡淡的说,你跟我一起去吧,下车,辛依也下来了。晋东自顾往前走,并不理会她,她在后面跟着,前面的晋东走着走着肩膀一抽一抽,想是在哭,辛依的心也一下一下的在抽,不知是什么事,但她心里害怕极了,连走路的双腿都在打颤,走进教研楼,拐过一个长廊,辛依看见了妈妈、爸爸和一些名赫的同事、同学和朋友,还有俞正清教授,花白头发的俞教授站在爸爸的身旁,不住的痛心的摇着头,妈妈哭得两眼通红,辛依快步走过去,隔着玻璃屏,她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名赫,瘦弱的不像样子,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监测仪上的脉象跳动的很缓。
“名赫”辛依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她要冲进房间,被人坚决的当了回来,妈妈也过来,抱着辛依说:“孩子,千万不能进去呀。”辛依转回身,整个人紧紧的趴在了玻璃屏上,名赫的心脏监测仪上的脉线又有力的跳动了起来,名赫微微**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开了,看着辛依,笑了,他又轻轻抬起手,捂紧嘴唇,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后,轻轻的摇着手,向大家再见,目光扫视着所有的人,最后,定格在了辛依的脸上,随后,用那种招牌式的亲切、温暖的笑容看着辛依,久久,久久的…,眼神渐渐,渐渐的淡了下去,心跳一点,一点的慢了下去,缓缓,缓缓的变成了一条直线,渐渐,渐渐的,越来越远……
辛依昏了过去,当她醒来时,看见了姨妈、晋东和玉英,看见她醒来,姨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泪也随着流了下来,晋东和玉英,也满是欣慰的表情。
第二天,精神稍好一些,辛依就想出院回家。俞教授抱着一摞东西进来了,轻轻的放在床头柜上,示意辛依打开,辛依打开最上面的文件盒子,满满一盒,密密麻麻好像记得是有关医学方面的东西,辛依简单的翻了一下,疑惑的看了一下俞教授,放在一边,又拿起下面的一个文件盒子,打开,是几封信,而且是名赫的笔体,辛依心跳加速,俞教授轻轻点点头,起身,拿起辛依放在一边的文件盒子,轻轻的走了出去。
辛依打开信:
我最慈爱的爸爸、妈妈、姨妈:
我最亲爱的依儿、茱儿、萸儿:
今天我提笔给你们写信,是因为我是那么的爱你们,我们已经三百六十个小时又二十六分钟没有相见了,而且以后相见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小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亲爱的亲人们,你们永远都要坚强,好好的活下去,只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爱你们,永远,永远,特别是我亲爱的老婆,一定要记住哟。
一次操作上的疏忽,我染上了致命的病毒,俞教授带领科研小组,全力以赴抢救我,半个月过去了,前景不太乐观,我身体感觉越来越差。今天开始提笔给你们写信,我怕再往后,自己连写信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是那么的想见到你们,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那么做,我不能那样的自私。
不要埋怨任何人,这件事,是我坚决不让告诉你们,一方面,是因为事情的特殊性。另一方面,是因为病毒带有很强的传染性,而且,一旦传染上,就是致命的,我不能给我的亲人、朋友带来这样的危险。再之,我无论如何不能让我的亲人,看着我一天一天的慢慢消失,死亡,那是何等的痛苦,而我那样做,又是多么的自私,我爱你依儿;我爱你们茱儿、萸儿;我也爱你们爸爸、妈妈、姨妈和我远在异国他乡的姐妹们。
病中的我依然还能工作,这应该还算是一点小小的值得快乐的事情,每天,每时,没刻,身体都在发生着变化,我详细的把这些变化记录下来,对我们研究的课题是非常重要的,这也算是我对人类、对社会的最后一点贡献吧。
我有些累了,明天再写,狗老婆,可一定要坚强哟。我爱你,亲爱的。
已经两天没有给你写信了,我全身没有力气,胳膊也不能自如的抬起来了,字写的很潦草,但我知道,无论多么难辨认,你都能一眼看出,是吧?依儿。
爸爸、妈妈和姨妈年纪大了,我走后,千斤的重担就落在了你的身上,非常对不起,我没有履行诺言,没有能陪你一起走过风风雨雨,没有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假如还有来生,你可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履行诺言的。
我先走了,在天堂,在奈何桥上,我会等你,但是,你千万不要着急,我为咱们修的家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你在人间一定要好好的快快乐乐的生活,在天堂,我会时时注视着你,佑护着你们。我不想看到你孤独、寂寥的生活,我希望有一份爱在你的身边,陪伴你、柯护你、温暖你、滋润你。只有那样我在天堂也才会快乐哟,工作起来也才会有力气,是吧。一定要记住了,老婆!
后来,据俞教授讲,名赫写完这封信后,就陷入了昏迷状态,整整三天三夜,使用了各种措施,也不能使他苏醒过来,
他倔强的坚持着,似乎在等着什么,直到辛依来到,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是个奇迹,医学无法解释。
辛依静静的坐在**山上,**花已经败了,满山的**,枝叶随风轻轻的飘摇,一浪跟着一浪,如潮涌,如海波,如人浪,它们似乎在倾述着什么,勃发的生命,依然在有力的律动着,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他还是那个他,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又在运动变化中。
满地**花的败叶,依然发出清雅的香气,杳杳绕绕飘然而过,满山遍野无处不在,它悄然而来漫过全身,沁入心房,带给人温暖、快乐,让人涌起无限的遐想,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一切又都是那么的令人向往;一切又是那样的无可奈何,无奈到一切都无法永恒,转眼即逝,无影无踪。
又一个**时节,结束了。
二零一一年六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