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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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斌的身体无恙很快出了院。袁姨心善没有索赔,让等着被狮子大开口的司机很意外。这件事情不过是个小插曲虽然开端很激烈。唯一希望的是那个司机在经过这场风波以后能够学会基本的交通规则。
这是不是代表危机已经过去,郝静不知道。也许只有郑斌平安度过十四岁生日,郝静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高琳后来有给郝静打过电话,关于《誓鸟》在内地上映后票房失利的问题,让她不用太在意。她说这并不是剧本或者电影本身的问题,只是电影风格与内地现下大环境不符而已。因为电影已经在莲城本土获得很好的口碑;已经收回成本。在东南亚其他地区也反应良好,还拿了几个小奖项。高琳说她不是拍商业片的捞金导演,这样的结果已经让她很满意。
六月后福利院第一个迎来的是谭菲菲的生日。自从上次的那件事情以后她变老实很多,独来独往寡言沉默。明眼人都知道这不是好现象。袁姨毕竟心软,当天特别提了蛋糕回来为她庆祝。要知道在这之前的所有寿星待遇都只是一碗寿面加枚鸡蛋。蛋糕庆生这种尊贵待遇,谭菲菲可是历年头一位。蛋糕现今比较金贵,不是随便能吃着。福利院的孩子也大都只是在路边隔着玻璃看过而已。袁姨这么做含着安抚谭菲菲跟她示好的意思。孩子不听话一直怄气,大人不能也跟着怄气,不然天长日久心结就大了。
袁姨这样做无可厚非,郝静只是挺看不惯谭菲菲那样的心理,她看着安分其实并没有反省自己的意思。她是在生气,小心眼里觉得别人都欺负了她,她便划清界限谁也不理。可你难道就不想想,这又不是自己家,袁姨也不是你亲妈。都寄人篱下了你还拿什么乔?不看看所有的人从大的到小的,那个不是小心翼翼的讨生活。做错事不但不低头反而和所有人记起仇来。看见别人有的东西自己没有就偷偷弄坏,一见到好吃的想着自己独占。完了别人还不能生她的气,她是心理扭曲还是天生觉得自己是公主别人就该让着她?幸好是袁姨,不然换任何一家福利院她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可是袁姨你这样又有用,她现在抢吃食您生气,以后她抢别人老公您要气成什么样子?
珍贵的蛋糕让谭菲菲受宠若惊,看看蛋糕,看看袁姨,眼睛眨巴眨巴就掉起泪来。袁姨搂着她温声细语的哄她,她“哇”的一声反而哭的更厉害。又好一阵安慰算是冰释前嫌。那个立下大功的蛋糕被切的四分五裂,最大的给了寿星,其他人都分得小小一块。
谭菲菲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整个人又恢复以前。经过这件事她也学乖没有再干出格的事情惹袁姨生气。
蛋糕的滋味让安安念念不忘,她和郝静担着失忆的名头理论上讲是没有生日的。可是明明自己有生日啊!那天自己吃的连谭菲菲五分之一都没有,以后别人可以吃回来,可是她都没有生日怎么吃?蛋糕,那是个梦!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委屈。闷闷不乐了几天,郝静渐渐发觉安安的异样。
“安安啊,你怎么了?平时梳头你都吵着梳这样梳哪一样,今天怎么一声不吭?怎么谁惹我们家安安不开心了吗?”郝静给安安梳着头,看着镜子里撅着嘴巴的小脸问。
安安记得小时侯自己想吃什么姐姐都能给偷来,听姐姐问心里就有了期许。不过她这么大了还贪嘴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哼哼唧唧的说:“生日,蛋糕。我·····”
自小带大的妹妹还有什么猜不透,把她的头发一挽,用皮筋绑好。转过来走到她的面前,说:“别人可以过生日,可怜的安安不能过心里委屈了是不是?”
安安的脸蛋一红,扭捏着说:“那他们都能庆祝,都唱歌吃蛋糕。我很羡慕嘛!不过姐姐你放心,我知道我不能乱说,我就在心里想一下。”
这几天一直都在羡慕别人吗?郝静看着乖巧可爱的妹妹,微感心疼。她这么大还没有过过生日。拉起妹妹白嫩的小手,“安安要不我去找袁姨讲一下,袁姨很好说话的,应该会给我们补个生日。”
安安听了高兴的一跳,大大的眼睛里星光闪耀,“真的!姐姐你真好!”
郝静让她乖乖等待,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去找袁姨。
郝静没有跟袁姨玩忸怩,问了声袁姨好,就表明来意。
“虽然以前的事不记得,具体那天也不知道,可安安还小难免会羡慕别人过生日,我不想让她觉得不如别人。袁姨您就麻烦一下也给她整个生日行吗?”
袁姨听后先向她道歉,这件事情她也有想过,只是小姐妹俩失忆一直没问出结果,她后来忙东忙西就给忘了。追根究底这件事情是她的失职。
考虑了一下后和郝静商量,“既然想不起来,不如你们就找个特殊的日子做生日吧。要是不知道那天好的话就让袁姨帮你们想一个。想好了就马上给你们补办。”
郝静记得安安原本的生日是七月九号,就在下个月。于是说:“就在下个月吧,七月份九号这天行吗?小孩子馋,你可得抓紧。至于我不用麻烦,我和她同一天庆祝就可以。”
袁姨觉得这样委屈郝静不行,她还没讲话,就有个清甜还带着奶气的声音喊:“不要一块过。两个人过只能吃一个人的蛋糕,我们吃亏的。”帘子上掀出一条缝,露出一截白胖的小指头和水灵溜圆的大眼睛,不是安安是谁?
看她那副馋猫样还不放心跑来偷听,郝静真想把她抓过来打她小屁股。
袁姨抿嘴一笑,说:“我也觉得吃亏,俩人不能放一块过。安安七月,郝静就八月?”
郝静怕袁姨说出八月十五赶紧说:“十二月!农历十二月十八号这天很好。”十二月十八日是她前世一直过的生日。
袁姨颦眉,“那都过年啦!”
郝静喜笑颜开的说:“快过年好啊,满大街挂红灯笼,所有人都放假过节。我就当他们是为我庆祝,有气氛不说,还不缺好吃的。”
“小丫头真能想。”袁姨给她一个脑蹦,笑着说:“那就十二月十八。”
“耶!”安安跑进来抱住郝静欢呼雀跃。
袁姨做事讲究一碗水端平,既然开了先例那么以后都要一视同仁。七月郝安安的生日,九月李小薇,十月小东东和林志俊没有一个落下香软蛋糕。东西吃多了会腻,蛋糕逐步从孩子心目中走下神坛。等到十一月郑斌生日那天,当他许愿吹熄蜡烛的时候,心中悬着的大石放下,郝静莫名有想哭的冲动。
这个孩子或许可以平安长大了。
郑斌切下蛋糕第一个给袁姨,第二个给郝静。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是自然而言的做出来。
接过蛋糕的郝静的唇角含笑,眼睛隐有泪光。
郑斌看不懂,觉得这样的郝静似乎很有深意让他很难猜透。从一开始他就觉得郝静很怪,怪在那里他又说不出来。反正是和别人不一样,和所有的女孩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