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01spem 第021章 校庆③染血之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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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nk有些不解的看着叶含刚抬起的头眼神在一瞬间闪过一丝惊异后又低下去。男人抬头看,手一颤伞落在满是泥水的地上。
那把灰色的印着SPRIT标志的伞并不是自己的伞,而是一直靠在吧台内侧的林浠的伞。当时整理遗物时觉得要留个纪念就没让他家人拿走一直摆在角落。刚才因为光线暗自己的伞和那把伞又靠在一起,所以糊里糊涂的拿错又糊里糊涂的给叶含和C撑起。
此刻叶含扶着C站起来,把伏在自己身上的女生推到Blank身上,眼神涣散的跌跌撞撞走过去,拾起那把伞把它收起来,静静抱在怀里。C被雨淋了一下有些清醒过来,她转身看忽然推开自己的叶含,目光定格在被叶含紧紧搂着的满是泥水的伞。
浠哥的伞。C脑海里闪过躺在病床上的耿琚烺和林浠的反复的重影,噬骨的寒冷从脚凶狠的直扑心脏,不留丝毫余地。
三个人呆呆望着那把浅灰色的伞,任泪水雨水冲洗着麻木的五官。
第一次拨通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叶含双手紧紧握着手机。
一个有些慵懒却带着暗哑而妖娆的女低音在彩铃响到一半时出现:“……喂。”
“……是爱么。”
“……嗯啊……你是谁啊……”
“我是那个……那个……就是……”女生有些语无伦次,不知该怎么解释。
“扑哧。”对方忽然笑开来,悦耳而一改慵懒的笑声让叶含愣了一下。
“我知道你是谁。都这么久了,要不是你时不时到我博客上跑堂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了呢。”
叶含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女孩子面前自己会如此局促,她有些结巴的开口:“啊……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似乎是料定女生答不上来,那头只是稍微顿了顿继续说,“你遇到什么事了么……我想,应该是什么很糟糕的事吧。”
“嗯……”
“有些事顺其自然,总有一天会好起来。你是叫叶含吧,上次说过呢。”
“对啊……”
“跟我的名字很像呢。”女声里似乎带着笑意,“我叫你含吧。”
“好……”真是糟糕,怎么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呢。叶含有些懊恼。
“那,含。”女声忽然严肃起来,“记住一点,你是无可取代的人。”
“哈?”
耿琚烺觉得自己正陷在一个纯白色的世界里,发生了设么,男生有些迷茫。
只隐约记得光亮的舞台,下意识推开了什么人后便坠入了一片幽绿的光芒中。男生看着周围的世界,好像一望无际,怎么走也走不完的路的前方有一个光点,似乎那里有一个什么东西在逐渐远去。那个渐渐远去的模糊的东西似乎对自己又很强的重要性,一旦看不到那个模糊的影子心就会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感。只能逼迫自己不断追寻。
在无休止的奔跑中,那个东西越来越近,似乎是一个人。
男生想停下来休息,可是那个灰色身影的离去却越来越快。
耿琚烺一边追逐一边努力想看清是什么人。
在纯白色的世界中一切虚无缥缈得有些恐怖,男生顾不了其他潜在的元素,一心只想捉到那个人看清他到底是谁。
脚下的土地是像棉花糖一般柔软的云彩般的空洞,好像没踩稳就会从空中摔落。汗水顺着男生的双颊滴下渗入云般的土地,开出这个世界唯一的色彩。鹅黄色的花朵在男生身后绽放迅速蔓延扫过整个纯白世界的地面。
人影渐渐靠近。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和疼痛猛地窜出来撕咬着男生的头部。
耿琚烺睁开双眼。男生微微偏过头去看周围。
疼痛在睁眼的瞬间减弱了,耿琚烺定了定神。周围依旧是纯白的一片。却看见了床头柜点滴瓶和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还有趴在床沿的父亲。男生微微笑笑,轻轻挪起身,给身边的人滑下来的原本披在身上的外套,男人却猛地惊醒过来。
眼里充满血丝的男人呆呆的看着有些无力的微笑着的儿子,半响说不出话。
“怎么了爸?”
男人听到这句话猛的反应过来,抓住自己儿子的手:“你还记得我是你爸爸?”
耿琚烺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不记得啊。”
“那你记得清发生了什么事了吗?”男人接着紧紧盯着他,继续问。
“我好像是救了个同学吧,具体是谁不知道。可能是我不认识的吧。”
耿威逸呆了一下:“不认识?她跟你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同校每天都在一起的啊。”
“爸你开什么玩笑啦……”耿琚烺摇摇头,“怎么有可能从幼儿园到现在都同校。”
“是你们一直吵着要一个学校的啊。”
“哎呀爸这种玩笑很不好笑诶,我自己提的怎么可能不记得啦。”耿琚烺白了眼父亲。
这种情况下儿子是不可能骗自己的,耿威逸的眉头越皱越紧,难道说琚烺真的如医生说的部分失忆了。男人叹口气,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按钮。
尉迟宁坐在妹妹和万俟笑身边,终于按耐不住: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背着我做出这种事!如今没把C怎么样,倒把耿琚烺给弄了!而且,教训下就可以了,你们那样的设计是会弄出人命的!这次掉下去的是耿琚烺是男生好一点,如果是C的话就肯定出人命这种严重的后果你们考虑过吗!?”
万俟笑轻蔑的勾起嘴角:“是我们做的又不是你,你瞎叫唤什么。”
尉迟宁上前一步直接摔了万俟笑一个巴掌:
“你给我滚!以前我敬重你因为你好歹比我们大,现在我看到你就想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叶含当时要叫人给你巴掌,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C在踹你的时候表情那么嫌恶!你给我滚出我们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万俟笑捂着脸狠狠剐了眼两眼直冒火的尉迟宁,一声不吭离开了尉迟家。
尉迟静扭头看着自己的姐姐:“姐你怎么可以打她!!!我们现在跟她不能翻脸的!!!”
尉迟宁瞪着尉迟静:
“你给我闭嘴!都是你惹的好事!不就是一个迟淮雰吗!整一个鳏夫你要他干什么!你明知道安希西跟安静是「獗妖」创始,明知道「獗妖」在忆泠是什么地位,还惹事!再说安希西死了剩个安静也不是好惹的,你忘了当时在班上安静和安希西是怎么对那个地理老师的!如果不是安希西犯病那个不长眼不会看眼色的白痴早被打得可以进医院了!你没事净闯祸干嘛!?”
尉迟静有些委屈的望着姐姐:
“我们在那商量的时候你也没说什么啊……现在大骂有什么用啊……”
“没说个屁!那时是你打断我的话不是吗!?”尉迟宁抓起一个靠枕往妹妹身上摔,“后来我不是说算了,你还跟那个三八一起骂我什么没胆识!!!你们那天还骗我说不做了结果两个人偷偷又溜到后台了!!!后来打电话给你们,你们不是答应我只是让她出出丑只降下半米,结果你们全降下去了!!!我当时看着耿琚烺掉下去心脏都快爆掉了!!!你还敢说什么话!!!还什么不能跟这种贱人翻脸!!!她算什么东西!!!我们尉迟姐妹的脸就被她丢尽了!!!”
尉迟夫妇被楼下的吵闹声吸引下楼,看见尉迟宁正指着尉迟静破口大骂,夫妇俩有些火,冲下楼:“尉迟宁你干什么,怎么这么凶的跟你妹妹说话!!!”
尉迟宁冷笑一声:“爸妈你们下来啦,那你们就让她说说她做了什么事,该不该骂。如果不是你们下来的早,说不定我就大耳刮子给她狠命抽!”
尉迟钱入瞪着尉迟宁吼:“你有什么权利打你妹妹!!!她做错什么事都轮不到你来管!!!你凭什么这样对你妹妹!!!她是你妹妹!!!你敢打她我就双倍的打在你身上!!!”
“那好,我告诉你你的这个宝贝女儿做了什么,我这个好妹妹她跟一个三八合伙害得一个大男生现在躺在医院里抢救,还有失忆的危险!你说她这样是不是同等于杀人犯!该不该被骂被打!如果让那个人的家人知道了,绝对不止是像刚刚我那样对她了!说不定报警,她已经16了,要负刑事责任的!!!这是故意伤害!!!说不定还可以定成谋杀未遂!!!”
男人一下呆在那,女人手捂着嘴到抽一口气:“天呐,静儿,你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尉迟静犹豫地点点头。尉迟钱入有些无法置信:“……静儿你……那、那小宁你也应该管管你妹妹别让她做这种事……”
尉迟宁轻轻“哼”了一声:“刚才是谁说她做错什么事都轮不着我来管的。”
女生说完转身上楼,留下目瞪口呆的两个中年人和有些胆怯的缩着身体的尉迟静。临到二楼时,尉迟宁轻轻俯下身用一种近乎蔑视的眼光看着楼下的三个人:
“尉迟静大小姐,你那时要是有现在千分之一的怕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你懂吗。”
万俟笑冷冷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叶含。温热的风拂过女生超越年龄的冷漠。
叶含的目光中含着一种深深的不快:“你干什么,我还有约会,不要没事找事。”
万俟阴毒的笑容泛上来:“咱们的含姐又要赶哪个帅哥的约会了?”
“要我说几遍,我赶时间。没空跟你吵。”
“我也没时间跟你吵,不过再重申一遍,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玩弄男人的人,我一看到就恶心,你用那些无聊的殴打是对我没用的!!!所以你少在我面前出现!!!”
“你是不是诚心找茬啊万俟笑!”叶含有些恼怒的瞪着她,“自始至终都是你不断的挑衅,否则没有人会跟你过不去的也没人会打你!更别说什么殴打!”
“你以为是我在挑衅吗!?你们这些公主一样的女人自以为是的样子在不断的向我挑衅你到底知不知道啊!?”万俟笑愤愤的上前揪住叶含的衣领,“你以为那些恶俗的电视剧里的王子与灰姑娘可能在一起吗!?最终王子可能喜欢的只是你们这些公主而不是我们!所以为什么我会不甘为什么我会难过为什么我会憎恶你,都是因为你这个该死的公主态!!!”
叶含脑中一片空白,她的眼前晃着万俟笑阴冷的眼神和因愤恨而发白的唇。万俟笑冷笑着松开手用力一推,叶含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万俟笑回头就走,留下叶含那一个人呆立在那独自发愣。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会让人有一种越待越恶心的感觉,耿琚烺慢慢起身下床。整整半年都在家里面傻呼呼的不知道做什么,整天还要被爸爸唠叨一些关于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什么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的女孩子的事,简直没法过日子。
男生无聊的靠在窗台看楼下的风景。
最近自己做梦总是梦见一个人,记忆中似乎是很熟悉的,只是一时想不太起来。
那个人的面容不太清楚,但是很明确的是个女孩子,金亚麻的发好看的光泽,有些瘦的背影,温暖得像阳光一样的光华在她周围扩散。只是那个人影总在不断远离,自己却总萌生出想把她追上的感觉,导致自己在梦中不断奔跑。
男生叹口气,或许自己真的失忆了吧。遗忘掉了这个人。她一定是自己曾经很爱的人,因为曾经被她伤害所以选择忘记吧。耿琚烺转念一想,不对,最近无聊肥皂剧看太多,怎么会有这种恶俗的丢脸的想法哦,肯定是被老爸这个更年期的家伙弄的,整天给我讲一个什么女孩子害得我做这种奇怪的梦。男生摇摇头。
耿威逸正好走进房间:“怎么啦琚烺,在想事情吗?那太好啦,我跟你讲讲那个孩子看你到底能不能想起她……”
耿琚烺抱头哀号:“……不要念了啦老爸……我都会背了啦……你再讲就没用了啦……”
楼下的女孩子,金亚麻色的发在风中飘扬,忧伤的眼中那一潭液体正缓缓落下,余晖中有些消瘦的身体在原地瑟瑟发抖。
并不是寒冷,而是那种心寒,彻骨的寒意。
再见了,琚烺。从此C不再是C,而是另外一个人,她的生命,与你不会再有交集。
泪水化作空气中晶莹的水晶,挥洒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