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秋千梦 第八章 只是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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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Alice、遇到哭泣的你,得到了思维,身体却成了玩具。关于死人的Love,就是堕天使爱上堕天使、路西华迎娶潘多拉,再华美的婚礼也只能永远困在黑暗里。
今夜看不到星星,混杂了海味、苦味、香味、土味的空气在压力的作用下流窜得更加剧烈。紫丁香学园的西南端有座百合园,园外坐落着一所哥特式小楼。推开淡金色大门,仿成火把状的壁灯整齐地排列在雪白的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幅色彩浓艳的肖像画。没人知道作者是谁,偷偷追查的傻瓜们都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活着,却生不如死。
低沉的钢琴声从一间小屋中传出,为这个电闪雷鸣之夜增添了一丝诡异。没有乐谱,干净的指尖精准地按在键子上,抬手、挥臂、低头、微笑,一系列连贯的动作与少年的俊逸容颜完美结合,连上苍都在感慨为何会造出如此灵秀的生命。
“放松些,你们过得似乎还不错。”忠实的猎犬送上一根燃烧的白蜡,柔软的金发立刻折射出神圣的色彩,暗蓝的双眸因为倒映了烛光而显得深紫,邪佞的笑脸与可爱的小虎牙乍看之下很不协调,不过这丝毫不会掩盖弗洛兰迪小公子那吸血鬼般的风华。
过于安静的气氛让小恶魔很不满足,乖顺的波斯猫慵懒地蹭蹭主人的裤腿,迈着轻巧的步伐爬上书架,用毛茸茸的爪子勾下一张碟片。雷厉风弯腰捡起,放入了电脑。
大屏幕缓缓拉开,希望这部歌剧会很精彩。
变异的小猫嚼碎了狗儿的头颅,泵开的血花与脑浆沾在布娃娃的裙摆上,它的眼珠早被挖去,黑洞洞的如同绝望悬崖。少女Alice推开了痴情的胡桃夹子,她要做老鼠的百万新娘。打扮成糖果仙人的男孩舞动起蛇样的腰肢,抡起巨斧把小骑士剁成肉屑,利刃上滴下鲜红的血液,好事的苍蝇围着尸体摆开盛宴……
“女士们,先生们,”戴面具的司仪用银白的狗链牵着冷漠的孕妇走出来,温润的声音无情地宣布着一场大屠杀的开始,“今夜的游戏无比刺激,下面请玩具们互相切断手指!”
表情麻木的人们相互残害,直到两双手都不能使用刀具。肥胖的鼠王削下了糖果仙人的脸,双膝跪地请他的新娘品尝。Alice的指甲长如刺刀,猛然划开了新郎肥大的肚皮。
一群肢体残缺的男女小狗般取悦着对方,随着红色帷幕的渐渐落下而停止呼吸。
“这是一场见证了血腥与疯狂的Party,可悲的狂欢者将与罪恶共同坠入地狱,感谢您的收看,Mylady!”司仪恭敬地弯下腰,拉着满脸呆滞的妇人消失在一片血海中。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捂住嘴,弗洛兰迪家族的阴毒已经登峰造极。如果没有丁幽闲的救赎,Night恐怕早就毁在了这场残酷的大屠杀中。温婉如玉的华商名将从不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唯有面对那些画面时流下了悲悯的泪水。造物主赐予人类思考的能力,他们却因此重复着难以磨灭的罪,杀人抑或被杀,已经污浊的人只有这两个选择。
“在敌人眼中,你们只是玩具,”尹浩行抱起心爱的宠物,伸手抓挠它的下巴,“我知道动荡的年代已经过去,也知道你们渴望过上安逸的生活,但是Night永远是Night,只要冠上这个血染的名字,谁也别想笑眯眯地置身事外!‘北极星’、‘天狼’、‘焰之杯’、‘银狐’……那位大人曾经给予信任的组织到最后全部揭下了虚伪的面纱,她得到了什么?我们敬爱的路易老爹亲手把她按在地上,让她的仇家肆意发泄心中的怒火……哼,爱?他居然敢大喊着他爱她!Pandora大人死了,帝王的小妾却诞下子嗣。怎么可以呢?于是,某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也死了,被最爱的男人绞死了!呵呵,每当我想起这些糟糕的肥皂剧时就一阵恶心,太恶心了!我要感谢将我送到组织的Max夫人,她让我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我是谁?NightKiller,你们的老大!我才是组织的首领,我才是决定你们未来的人!元老会,只懂得妥协退让的元老会,叫那群老东西去死吧!”
“Killer,如果你希望独立,我没有任何意见!”夜天瑶端起咖啡,她恐怕是唯一一个在看过如此恶心的片子之后还能吃下东西的人,正因为如此才得到了“X”的代号。
“我不需要你们的意见,只是打个招呼而已!”甜美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刚刚是谁像疯子一样咆哮的?没看见,谁也没看见,不可以有人站出来高呼自己是目击者。
“从上个月的报告中可以看出,想要夺权并不是没有希望,”雷厉风走到窗口,伸手打开灯,“以南宫雅为首的元老会正处于松懈阶段,而偏向元老会的那些成员基本上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我们不会对长辈们无礼,更不会破坏他们的幸福……因此,只要削弱他们的权力、让他们对Killer信服便可!你们都是新一代杀手,缺乏经验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白清明这根钉子不能不拔,他的存在严重破坏了组织的办事能力。”
“已经有四个人死在他手里了,其中一个还是灭掉某国总理的高手。”米凯尔低声说。
“是的,你也见识过他的力量,‘没有委托则不能杀人’,若非秉承这个原则,我一定亲手爆掉他的脑袋!”尹浩行斜睨一眼年轻的部下,做出个瞄准的姿势,“不过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得到统领组织的绝对权力,所以白清明……没有主顾的话就只能忍耐了。”
“关于Dark那群家伙,你打算怎么做?”米凯尔问道。
“暂时遵守和平条约,等到元老会解散后再行商议,”浩行把波斯猫放进摇篮里,甩了甩手中的钥匙,“不能打、不能骂、软不吃、硬不要,对付这样的人是不能急躁的,我们双方都知道对方的身份,这就要求今后必须更加谨慎言行。我亲爱的哥哥不喜欢与黑帮败类打交道,所以白清明暂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其他人就要注意了,特别是R!”
“你打算怎么处理大小姐?”夜天瑶放下空掉的青瓷杯,狭长的双眼紧紧盯着少年。
“她只是玩具,”避开冰冷的视线,尹浩行松开领带,长长出了一口气,“我尊重Max夫人的决定,尽量不让她卷入麻烦事……Nihgt欠她一条命,你们心里明白。”
腐烂的尸体被小型吊车钩出下水道,黑乎乎的苍蝇一下子聚拢上来,某个空有外表、狂傲自大的愚钝男人搞错了猎物,组织为此付出了血腥的代价。带倒刺的长鞭抽在年轻首领的身上,跪在碎石子上的部下们痛苦地闭上眼。屈辱,那是一辈子的屈辱。
“行了,回去补觉吧,我不希望男士们明天露出肾衰的样子,也不想看到女士们的黑眼圈,晚安!”或许是看到了一些人眼底的同情,浩行转身掩饰住内心的脆弱。
“Killer,我愿意相信你的诚恳,但还是想知道你今天下午对她做了什么,”米凯尔没有离开,而是一步一步走到首领身后,单膝跪地,“她崩溃的样子很可怜。”
“你为何不问她自己?R,杀手是不能拥有感情的,任何会引发兴趣的东西都只能在无情的杀戮中堕落为宣泄不安的玩具,这几天不要让我看到你的脸,装病或自残,随你便!”绕过少女,少年飞快地走到门口,“你比我幸福,至少有个不错的小伙伴儿。”
Killer大人,我们从小便把生命交给了顽皮狡猾的你,“伙伴”不过是精神的寄托。她的遭遇你只看到了一半,弗洛兰迪先生不可能放过任何喜欢的东西,就像当初残忍地伤害我们深爱的Pandora一样,即使支离破碎也在所不惜!相似的容貌把那个无辜的少女推到了地狱边缘,我们则要像小丑一样供他开心,否则谁也无法活下去。你真的以为Night这个组织还存在吗?是的,它的血肉没有消失,可灵魂早就与前任首领一起飞走了!
子夜的梦徘徊在看不见星星的夜空里,别墅的几点灯光仿佛失去了发光的力量。哭声在绝望中渐渐安静,难眠的人坐在桌旁发呆。记忆在昨日被锋利的小刀一块一块分割,残损的画面难以辨认,谁能看到角落里躺着的花瓣?蜜蜂来了,它嗅到了残香。
“爷爷,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丁雪纤抱着亲人的遗像,咬唇躺在宽大的床上。
雨夜,一盏灯、一张照片、一个枕头,其实也不算孤单。谢绝了小婷的邀请而死撑脸面独自生活,每月花着陌生人给予的施舍。本该属于自己的钱财被无情夺走,奄奄一息时遇到了那头会笑的野兽。他是位风度翩翩的绅士,可惜内在根本不是人。
“尹浩行,你以为我在乎照片吗?”不想让小婷她们知道过去的事,肮脏的自己怎配得上温柔善良的天使?死掉好吗?拜托了,鼓足勇气去死吧!
死、死、死,就知道死!傻瓜,死了还怎么报仇?死了还怎么讨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