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一声极力压制的呻吟在屋子里响起。躺在床上的男人倏地睁开眼睛，眼神清明的根本不像是刚刚苏醒的样子。
    记忆好似涌泉，一下子冲进脑海。
    昨夜，又是他毒发之日，于是他去温泉那里运功驱寒，却不想，温泉的功效越来越差，他才刚回到梅园不久，寒毒居然再次发作。
    他可以冷血，但是不可以有弱点。所以在看到第五季不怕死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将第五季杀人灭口。
    可是谁料，想杀之人竟然救了自己。
    男人扭转过头，眼眸里映着一个趴在他床边的小女人的身影，视线稍向远去，布置简单的房间早已满室狼籍。
    昨夜，要不是有她在，他只怕性命难保了吧？而他的仇只怕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报了！
    柳卓寒眼神变得幽暗。他虽然寒毒发作，周身冰寒刺骨、疼痛难忍、无法动弹，但是神志是清醒的。
    他还记得她拼命的将他连背带拖的弄进屋里，然后不停的往他的身上浇水，好化去他身上冻结的寒冰。直至啼鸣破晓，寒毒消退，他的身体不再结冰，她才停止了忙碌，将他抬到了床上。
    柳卓寒的视线再次落回女人的身上，眼中充满了困惑。
    他记得，他昨夜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准备杀了她，而他也记得，她的眼中隐含的恐惧。
    她如此的贪生怕死，在他宣布放她一条生路的时候简直就是落荒而逃。
    可为什么明明已经落荒而逃的她会回头？为什么回头后的她会义无反顾的救他？
    他知道她是凤玉的主人，本来以为传说是真的，于是暗中观察她，并趁着柳府招募新的下人的机会，暗中安排她入府。
    观察的结果简直让他失望透顶。
    她贪财懒散、胆小怕事、贪生怕死、欺善怕恶还多嘴多舌……
    女人有的缺点她占了个十足，女人该有的优点她却一样没有。
    这样的女人，凭什么做凤玉的主人？又凭什么让他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而牺牲？
    所以他果断的放弃了心中的设想，选择了另一个替代的方案。
    可就是这个让他鄙夷道极致的女人，聒噪的让他几度想杀之后快的女人，竟然两次看见他的弱点，而最可笑的是，他的命竟然还是她救回来的！
    这是上天在捉弄他？亦或是上天为了助他报仇而特地将她送到他身边？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小聪明还是值得欣赏的，也许她真的可以助他。
    柳卓寒正想着对策，右手的突然传来的疼痛让他猛然惊醒。
    水无痕！
    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和武功深不可测、行踪飘渺不定的水无痕有关系！
    即便是十成功力他也没信心可以战胜水无痕，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越发的不堪，功力大不如前了呢？
    看来这个女人还不能动，而且她是凤玉的主人这件事显然不止他一个人知道。水无痕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很有可能水无痕也清楚她的身份。
    但水无痕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也是为了宝藏？那个眼中无一物的水无痕竟然也会对世俗的东西产生兴趣？
    呵！如果是这样，他不禁要鄙夷武林这位传奇人物了。看来只要是人，都是贪婪的，即便是水无痕也无例外。
    柳卓寒勾起嘴角，邪魅当中带着厌弃，这种厌弃并非只对水无痕，而是仿佛厌弃万物，厌弃人世，甚至，厌弃自己。
    真是有趣。
    既然是游戏，有对手才好玩。水无痕，就看看最后得到凤女的人究竟是谁吧！
    “嘶……！”
    柳卓寒还在盘算如何玩这个游戏的时候，趴在床边的第五季已经悠悠转醒。
    柳卓寒连忙闭上眼睛，旦留一条眼缝悄悄的观察第五季。
    只见第五季迷迷瞪瞪的直起身子，然后毫不客气甚至说是粗鲁的伸出手背去擦掉嘴巴边的口水渍，再然后迟钝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地，转头对向他。
    第五季伸出手，在他的身上一顿乱摸，然后才好似松了一口气似地，拍了拍胸膛。
    “大冰块，我救了你一命，你要记得报答我！金银珠宝我都不介意！”第五季拍着柳卓寒的脸蛋痴痴的笑着，眼中都快射出金子的光芒。
    没见过这么贪婪，不像女人的女人！柳卓寒心中再次为第五季添加了一个“优点”。
    这个第五季除了脸蛋长得还像个女人之外，她身上哪里有半点女人的气质？
    真不知水无痕为了她居然两次三番跟他作对到底是为了什么！
    柳卓寒有些赌气的闭上眼睛，不去看第五季，他告诉自己，他不能在多看她一眼，否则他又会忍不住会杀了她的！
    柳卓寒听着第五季站起身，然后在屋子里不知道做了什么，乒乓一顿响，接着就听到门开了又关上。
    柳卓寒躺在床上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门再次开启。他倏地睁开眼睛，看到已经收拾整齐的屋子，恼怒的死死的盯着阖的紧紧的门板，眼刀刷刷的往门板上扎。
    柳卓寒心中再次笃定，这个第五季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