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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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大地春回,但却依然春寒料峭,春日的暖阳驱走了冬季残留的寒气,空旷苍凉的大地孕育着一片勃勃的生机。温和的山风呼呼的吹着,惬意的哼着一曲优美的曲调,从每一座山头呼啸而过,转瞬又吹向了处隐秘的山谷。
“啾!”一阵欢快的鸟鸣打破了寂静的碧空。一只火焰般的鸟儿如离弦的箭,飞向了一处幽深的山谷,谷口处水汽纵横,云雾弥漫,好似一层天然的屏障,遮蔽了谷口处犬牙交错的小路。
但见火焰鸟落在谷口,左一跳,右一步,穿过迷雾,扑棱一声,飞入谷内,转瞬落在一个小男孩的肩上。火红的羽毛,如团团燃烧跳跃的火焰,散发着淡淡的火光,小巧的脑袋,流线型的身躯,一双灵动如宝石般的火红色双眼,使得火焰鸟美丽极了。火焰鸟叽叽的叫着,轻轻的用小巧的脑袋,紧贴着小男孩清瘦的脸颊,亲昵的模样,好似情人一般。
“小红。。。”,小男孩柔声叫道,用小手抚摸着鸟儿火焰般的羽毛,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乌黑的长发的冷风中胡乱飞舞,忧郁的眼眸处生起浓浓的水雾。他用一双沾满尘土的小手,打开躺在脚下的灰布袋子,从中取出了一堆草药,灵芝,黄参,何首乌,车前子,银月草,参元果。。。。。。各色奇异之物,应有尽有,不一而足。。。。。。
“谢谢小红。。。”,他怔怔的流下泪来,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小红为他采药,为了他的生活。。。。。。一想起自己如此年纪,孤苦无依,举目无亲,心底不禁又是一阵凄然。夕阳西下,乌雀归巢,那简陋的小巢一定很温馨吧?天大地大,却没有了自己的去处。。。。。。
火焰鸟焦急的轻叫着,跳到药草间,用火红的小嘴挑出几颗散发着火焰的朱红色果实,急切的将一颗吞入腹内,叼起一颗朱果送到男孩手心,灵气逼人的小眼珠闪烁着恳求的神色。男孩会心一笑,把果实送入口中。。。。。。这大概也是一种幸福吧,一人一兽,心有灵犀,朝夕为伴,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谁能说的清?或许这并不重要吧。。。。。。。
火红的朱果,入口即化,一丝丝甘甜的液体流入腹内,化作一股炽热的气流,如决堤肆虐的江水般波浪滔天,在小男孩体内横冲直撞,顷刻间,他那略显灰白的小脸一片火红,好似能滴出血来。
“啊。。。。。。”小男孩一声痛苦的惨叫,如受伤的小兽,两眼一黑,跌倒在地,瘦小的身躯不时的抽搐着。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亡故的母亲,她那美丽的面庞啊。。。。。。慈祥,端丽,如九天下凡的仙子。。。。。。。。
“风儿。。。。。。,娘不行了。。。。。。。。”,少妇绝美的容颜透着一丝黑气,生命的气息离她渐渐远去,就这样离去么?紧紧地握着小儿子的手,或许在弥留之际,也只有她值得自己牵挂吧。黑气侵体,身中剧毒。。。。。。。想到此处,她心里一痛,自己死了,小儿子怎么活?外出采药,虽斩杀了那条青色巨蛇,却还是不慎被那邪恶毒物所伤,落得如此境地。。。。。。
“娘。。。。。。”林凤儿泪眼迷糊。在他的记忆深处,有一个淡淡的影子,应该是他的“父亲”吧。这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最可恶的男人。。。。。。似乎注定了彼此擦肩,却已然形同陌路,他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更不知道他的样子。他问母亲,母亲总是默然不语,美丽的面庞总是浮现着淡淡的红晕。。。。。。。。抛妻弃子,枉为人夫,枉为人夫,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平平淡淡,平安一生,做一个平凡人,这是娘于你最大的心愿,或生活死,也许并不重要,只要真正的幸福过。。。。。。。。”。说道此处,少妇的绝美而因毒气侵袭的容颜,露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还有你的父亲,父亲。。。。。。。。。他。。。。。。。。。。。你。。。。。。。不要怪他。。。。。。。。。还有锦囊。。。。。。。切忌轻易打开。。。。。。。。。。。。。”一双看破生死的清澈眼眸,露出浓浓的不舍,还有一抹温柔的笑意,少妇没说完,就没了气息。林风儿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却仅能感到她那渐渐冰凉的体温。
“父亲。。。。。。”林风儿喃喃的絮叨着,呆呆的望着母亲最后留给自己的东西——一个圆鼓鼓的粉色锦囊。
晚风吹散了天边的云朵,西沉的落日,印红了天边,红霞满天,殷红如血。。。。。。
“娘。。。。。。”。林风儿昏倒在温软的草地上。。。。。。。梦中,他又好似回到了母亲温暖的怀抱,然后他又看到母亲临死前的一幕幕。。。。。。。。。。对于母亲的话,他似懂非懂。。。。。。。。。。
山谷中弥漫着白色的雾气,清风徐徐,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夜色苍凉,凉如水,冰寒渐入骨。
寂静的山谷,偶尔回荡着阵阵凄然的鸟鸣,夹杂着风雨声。。。。。。。
“娘。。。。。。”冷风吹乱了林风儿披散的长发,露出了他瘦弱而因疼痛扭曲的面容。细密的雨点在冷风中飘摇,打湿了他的脸,那眼角处一抹晶莹炫目的光华,会是他苦涩的眼泪么?
寂静的夜空,月光依旧,亘古不变。。。。。。往事如风,恰似水流年,渐渐地远去了。。。。。。。。所有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唯留下残缺的回忆,默默证明曾经发生了什么。
山谷中飘散着浓郁的花香,四季如春,花海如潮。三年前,他外出采药,无意间闯入这处神秘的山谷,在山崖间,遇到了将死的小红。。。。。。。这或许冥冥之中昭示着什么?让他们相遇,相怜,相知,彼此心有灵犀。。。。。。母亲的亡故,他固然神伤,但冥冥之中遇到小红,又使他倍感欣喜,三年来,小红变化的飞快,从一只毛茸茸的雏儿,变得如今的美丽神异,如一团燃烧跳跃的火焰。。。。。。
去荒野间采药,无疑成为他唯一生存的门径,这也是从母亲那里学来的。所幸有小红,它总会找到一些珍稀药物,而不至于使他一无所得,流落街头。。。。。。
风停雨歇,月光如皎,山谷里静悄悄的。
温柔的夜色,如少女浅浅的笑。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花香,令人迷醉。。。。。。林风儿面露一抹浅浅的笑,如熟睡的婴儿,灰白的小脸,在这场风雨后,变得晶莹白皙,他悠悠转醒,目露熠熠的神光。须臾间,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世界骤然变了,细微的风声,窸窸窣窣的的虫鸣,夜色下草地上来回走动的虫蚁,都是听的分明,看的仔细,四肢百骸阵阵温热,像吃了人参果,有说不出的不畅快。。。。。。。。。这到底怎么回事呢?难道是那枚奇异的果实么?
“咦?红儿呢?”他来不及多想自身产生巨变的原因,却已然不见了红儿的踪迹。猛然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脸色微变,下意识的抬起头,只见一片剧烈燃烧的火云向他靠近,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神秘而又诡异。。。。。。。。。燃烧的火云间,探出一个小巧的脑袋,一双灵动的火红色如宝石般的眼眸处,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寒光。。。。。。。。
“红儿。。。。。。”林风儿目瞪口呆。火焰般燃烧的羽毛,赤红色如宝剑般的利爪,灵动如宝石般的火红色眼眸!盯着眼前同自己并肩的红儿,林风儿愕然!红儿竟然化作一只骇人的巨禽!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又和那枚果实有关么?!
红儿欢快的轻叫着,一挫身变得如麻雀般大小,化作一只古怪的灰色小鸟,褪去火红色的羽翼,跳上林风儿的肩头,目露温柔,用小巧的脑袋紧贴着他的小脸。。。。。。
“红儿。。。。。。”林风儿轻抚着红儿的羽毛,背起地上的小药篓,捡起地上剩余的几颗火红色朱果,把玩着手中的奇异的的朱果,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不知不觉间走出这处奇异的山谷。
月色朦胧。夜空的点点寒星,兀自泛着闪烁不定的眼睛,好奇的盯着这一人一兽,好似狼遇见猎物,目露一丝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