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若·叙意 第四章 是我在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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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持续数日,原有的瘟疫又添上了洪涝灾害。往年母后总会请青蔓作法,但青蔓化作一段青藤,邃娑国上下无人能够解决眼前之困境。
臣子们在大殿上愁眉苦脸。但母后不同,他听到青蔓离开的消息,不惊异,也不为国家遭受灾难忧恼,她仍然淡定,甚至我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丝欣喜。
一臣子似乎也发现了母后这一细微变化,斗胆说:“王后殿下是否已经有了计策应对此次灾害?”
母后终于笑了:“有,当然有。请各位大臣放心归去,给我些时间,我会把问题处理妥当。”
我也准备随大流离开,但被母后叫住了,他说:“海若,告诉母后,你是不是已经成为少女了?告诉我你的眼泪是什么颜色的。”
又是眼泪,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关心这个。
“没有,我没有。”我用笃定的目光看着母后,坚决的回答,然后转身准备离开。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撒谎也可以这样坚定。
“没有吗?那青蔓怎么会离开?”
“没有就是没有!”我怒视母后,但她的表情依旧是不变的。我愤然转身,衣袂飘然,发丝飘然。我听到母后在身后说:“哦,原来是蓝色的,真是与众不同。”
我本能地去抓住脖颈的小瓶子,说:“那有怎样。”
“海若,母后想请你帮一个忙。”母后的语气忽然缓和起来,“请你帮我。”
一直以来,母后都是那种清傲的女人,现在居然在她的女儿面前请求,我霎时有点害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沉默着。
“很久以前就有一个秘密,以前没有跟你说,现在也不能。但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点,只要你成为少女,青蔓就要被禁锢。现在的情况,没有青蔓,但……有你。”
“我?”
“嗯。就是你,海若。王室的人在成为少女后就可以拥有自己专属的神兽,更何况,你的眼泪,比任何人都特别。”母后点点头。
我知道我无法拒绝,现在我的面前是一国之后,身后是邃娑国的千万黎明百姓。纵使我对母后的话感到千般万般的惊异,但,我想,我要为国家做些什么。
“母后,请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想母后投去一个坚定的目光,母后笑了,“好,只要你召唤到你的神兽,它就会给予你力量,只是你初唤神兽,又要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恐怕,会使你元气大伤。”
“母后,我不怕的。父王不在,作为邃娑国的郡主,我有责任赴汤蹈火。更何况,我是现在唯一一个能够救过的人,我怎能畏惧?”
“好。”我看到母后的眼神里掠过一束意味深长的光,“任重道远。”
说罢,母后示意一旁的宫女,宫女俯下身来,母后凑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宫女便匆匆离开。
大殿上,安静空荡,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知道那宫女归来,和国师一起。
国师表情严肃,那一身灰色长袍,边缘镶嵌着银灰色皮毛,将他的脸映衬的煞白惨烈。他鞠膝向我和母后请安,然后冷冷地说:“请郡主和王后去潋滟池。”
母后拖着长长的皇袍,腰际缠绕着皮质的带子,那双白净的双手衬着鲜红的指甲。
出了殿门,几个禁卫军正守候在车前,两只麒麟兽被绳子牵引,连接着车子。母后优雅地坐上,我也紧跟其后。正要上去,却被那过时拦下,他用那种让人极度难受的语气说:“请公主做到后面那辆车去,我有事跟王后殿下说。”
“好。”虽然觉得国师讨厌,但不能名言,只好将已跨上去的一只脚再挪下来,然后去做后面的车子。
潋滟池。
池里一尾尾红鲤在澄澈的水中游动,很是活泼。潋滟的水光正好点出池边岩石上写的潋滟池三字。
一边的泉水从石缝中汨汨淌出。母后就斜坐在那雕刻精致的石椅上。
“郡主,我们要开始了。可以把你的双手伸开吗?”国师举着手中笨重的魔杖,顶端的宝石反射着水光,耀眼无比。国师用另一只手挥舞在空中,嘴里念着听不懂得语言。
当我展开双手时,有一道蓝光闪现在我手心,却毫无感觉。
“郡主,不好意思。”国师说着,我感到脖颈间一阵钻心的痛,之后我便看见国师的手里多了一个玻璃瓶,住满了蓝色液体。我知道那是我的泪。他拔出瓶塞,滴了一滴在我手心。
恍然间,我听到一种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呢喃:“主人。”我无法确定那是什么。
开始有一个身影在池面上晃动,我抬头看,一只水蓝色鸟正在潋滟池上空盘旋着。它拖着长而有光泽的尾翼,扑腾着巨大、天灰色的翅膀,那一双宛如深蓝海洋的眼眸,看着我。我感到有一种力量在我们之间牵引。我的心猛烈的跳动着,我甚至感觉到了它的心跳。
那鸟缓缓着陆,停在我的身边。国师诡异地笑着,将魔杖中宝石的光芒切断,然后昂扬着脑袋离开了。
鸟在我的脚边乖巧地停着,发出空灵有穿透力的声音。我用右手轻轻抚摸它的羽毛,影影约约闻见一种清香。它有我半个身体那么高,作为初生的鸟来讲,也算是大的了。我发现它的眼睛纯净、透明,没有一丝尘埃。
它第一次被召唤,就肩负着这样沉重的责任,我有些心疼了。
也许是我把注意里都集中在我的神兽身上了,竟没有察觉母后已在我身边。她小心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声若蚊蝇地说道:“海若,你该知道现在要做的是什么了。”
“嗯。”我回道。
回溟落殿的时候,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里沉甸甸的。我在想,我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到底要用什么力量,去救一个民族,一个国家。
娇嫩纯白的花瓣落满了整个院落,扫着那些落花的婢女向我请安,我没有理会。
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要召唤自己的神兽,应该早就有了心里准备面对这一个新的生命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为什么我的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是不能接受呢?
那只水蓝色的鸟还在我身后,识趣地停止它的鸣叫。总会有一天,我要承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