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桃花又落听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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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我怕遇到戚武墨,赶紧换了套女装躲在桃园里,躺在桃树的吊床上,眯着眼小憩。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三哥住的是竹林苑,戚舞墨也自然是该在那呆着了。想到这儿,我放松神情,闭上眼,在微风的轻拂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然后我做了个甜甜的梦。梦中师父骑着白马来接我,我们一同去了江南大道王伦那里,正巧王伦不在,我异常高兴的把他那深埋在百年桃树下的陈年桃花酿挖出来畅饮,刚喝完最后一口,王伦回来了,看到我们这样气得头顶冒烟,而我和师父则在一旁笑得无比灿烂……轻风突起,桃花飘落,影像骤变。
桃花又落听无声,轻风拂衣难相见。
我喃喃低语,师父啊……安晓在这里呢……我一个侧身,突然整个天地为之晃动,“咚!”我张开眼,原来,我竟是从吊床上摔到了地上。我柔柔头发站起来,不仅低笑。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摔到地上还这么高兴。”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喝!我到吸了一口气,戚武墨居然找到我园子里了。自从经历了那晚的事,见了他那种不顾一切的强硬模样,我就对他有一丝的抗拒,还有隐隐的害怕。
“嘿嘿……”我一面傻笑一面盘算着心里的小算盘。
“说实话你是谢家的人到让我有些吃惊。”他眯着一双凤眼,看着我道。可我就没从他神态里看出一丁点意外的,还真是把说谎当吃饭一样啊!
“好象有人不信呢……”尾音拖得老长,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接住飘落的花瓣。他也不等我回答,又自顾自的说:“你们谢府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里了,在你之前我就来过很多次,对这里比你还要熟悉。说起来,这园子更喜欢我做它主人,你看这桃花,都争先恐后的与我亲密。”他拂去身上的片片花瓣,可随即,轻风又给他带去了更多的花瓣,仿佛争先恐后似的。他那平日里看上去邪魅的笑容,竟然也有了一丝平和之气。看着他,我竟有点怀疑他是妖怪变的,他刚才好似用的妖法。
“是啊,可这园子的主人目前还是叫谢凝绿的。要您真的觉得你魅力之大无人能挡,男女老少通吃,那你大可以赶着车去街上转悠一圈,没准别人还会扔给你大半车水果让你吃个大半年的。运气好还能留下个“掷果盈车”的美谈呢!我园子里的桃花和丫头就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吧!”我早就看到了兰儿在一旁流着口水花痴的盯着他看,眼放心形。
“给我滚回凌悠的竹林苑中,你要去吃竹笋炒肉丝或煮酒论英雄都随你的便。”我开始下逐客令,这家伙,一看就不安好心。
“煮酒论英雄?”他一支手环抱一支手摸着他那光洁的下巴,“这到是不错。”他随之笑了出来,那教一个魅惑人心,风云失色,恐怕连我那满园桃花都不如他了,当真是人比花娇啊!就连道行如此之高的我都有些抵不住,兰儿那菜鸟就更没用了,直接缴械投降。我暗道不妙,果然,他艳艳开口了,“兰儿小姐,你能帮我端一壶煮酒出来吗?”
“呃?是……是!这是我的荣幸。”兰儿娇滴滴的红着小脸跑开了,不一会就麻利的端来了木碳和酒,还有两碟点心,那态度,绝对比对我要好得多了又多。
“公子,请……请慢用。”走之前还唯唯诺诺的非常没骨气的说了这句话。
“唉,这年头,世人已经惰落到只为美色所动吗?”我忍不住长叹,满肚子的抱怨。我还事她衣食父母呢,这小孩怎么这样呢?
“那你呢?”戚武墨已坐在石凳上,一边扇火一边问我。看似随心一问,我却隐隐约约听出他话中的认真。
“废话,本小姐是什么人?帅哥绝对见得多,道行自然不是她们那些凡夫俗子比得上的。”我张口,拨拨头发,满脸不屑。但我骨子里,却是个地道的外貌协会会员。也是,自古以来,美人没有谁不爱看的,无论男女。
他不再说话,长长的睫毛低垂,脆弱得如同刚经历过暴风雨,让人不忍。遮住了他那墨色的眼眸,让人看不明他的表情。“现在酒也煮上了,就来论论谁是你心中的英雄吧。”他喝了一口酒,把玩着白玉酒杯看着我,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我自动无视他,大春天的,还喝烧酒,也不怕血气冲天。
“不说?”他薄唇微张,并不着急。
“我只是区区一介小女子,哪会论英雄?是您太看得起凝绿了。”我装大家闺秀。这年头,女人要是卷入什么政治风波中就没那么好玩了。江湖自由趣事多,而皇宫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血盆大口。而他戚家,本就是武术大家,而他老爹又戚朝辉又是当朝宰相,我要是在这乱嚼舌根,不久绝对会被那枪给打下来。
“他盯着我,突然说出一句“桃花又落听无声,轻风拂衣难相见。”
呃?那貌似是我在梦中隐约说的吧,居然被他听到了。“这么婉约秀丽的句子,看来说这话的人一定是温婉多情的。”我装,我再装。要是给他一点好处,我有预感他以后一定会经常向我这串,那日子可不好过。
“戚大少爷啊,你要是真的想煮酒论英雄去找你那些同性相好的不就得了?我相信他们的用处绝对比我大,不管在哪方面。”我拍拍他肩,一脸同情。“不过还是躲着点好,要知道,这世上好男风的人毕竟是少数。”我话外之音就是“你小子罩子给我放亮点,你有把柄在我这”。
“那是……”他欲言又止,一副受了大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这是怎么了?武墨,你可难得露出这种表情啊!”三哥走进来,满脸笑容,“凝绿啊,你本事可够大的。”
“哪里,哪里,是三哥抬爱了。”我嘴上否认,心里却乐开了花,在一旁忍笑。“对了,”我右手握拳打左手掌,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三哥他煮好酒要和你论英雄,赏个脸吧。哦,要不我把大哥找来,呃……不过想来他也不在。”我站起来,端了盘点心准备换个地方溜鞑。
“四妹既然也在那就说说吧。”三哥随和一坐,貌似漫不经心。
我只能说,运气不佳,在装下去就太假了。我巧然一笑,“明君,忠臣,干将,富民,强国。”留下短短十字,我摆摆手离去。转过头的那一刻,忽略了戚武墨眼中的笑意和三哥眼中的沉重。
我还未走多远就听到他们开始谈话了,“豪剑派有有新动向了,他们这次可真是下足了功夫。”三哥的话隐隐约约。
“哼,不就是个武林盟主吗?我们……”走了一段路就再也听不见了。我本对他们的事没啥兴趣,可知道那是武林的纷争后,我一时激动就绕了回去。
要说起那豪剑派,我倒是去过一次,那是和师父在一起游历吧,豪剑派是中原大派,实力雄厚,不过那些什么具体的我就记不清楚了。印象就只有那里的一个男孩和一条狗。我去的时候他大约和我是同岁,我看上了那男孩身边的那条大黄狗,想去逗逗它。可那娇傲冷酷的小屁孩说什么都不同意,还让那狗咬我,不过那狗却并不咬我,反而朝我摇尾巴。那小孩一看就怒了,冲上来就扬起那小拳头要揍我。我也是年少轻狂,劣根性被勾了出来,并不退让,张牙舞爪的冲了上去,扭打成一团。他长得比我高,武功又比我好,我光荣的惨败。可那小子也没吃到好果子,身上也被我弄出几道伤来。本以为我们会把事情闹大,没想到却是不打不相识,我们之后居然还成为了好朋友,我在豪剑派那会几乎都是和他在一玩,不过离开后就没联系了,心里自有有点点可惜。
我走近后躲在转角处,闭住呼吸,仔细辨别。这是戚武墨的声音,“再说吧,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我暗叫失败,这一来一回之间,他们话都谈完了,正要转身走时,又听见了三哥的声音。
“那百花风月也准备动手了,他已经在寻玄玉了,而且据说那赤鸟羽已经落到他手中了。”
“这可不好办,不过先静关其变吧,凌悠,辛苦你了。”
“没事,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三哥恢复了以前的爽朗,我就是喜欢三哥的性子,和他在一起会轻松许多。
“是啊,朋友……”戚武墨薄唇微张,小声念着,“哎,凌悠,你说……你喜不喜欢我?”
天啊!他这问的是什么鬼问题?他居然敢把魔抓伸向我那可歌可敬的三哥,这可怎么得了?我躲在一旁,内心活动无比巨烈,却不敢表现出一分一毫。看那边的三哥,那本应挂着不羁笑容的脸不知何时僵了下来,那双有神的眼睛直盯戚武墨的脸。逐渐的,二人的眼中都蕴酿出了丝丝道不明的情絮。现在这是多么“唯美”的场景,大片桃花林下,淡绯色的花瓣被微风环绕在二人周围,一个是邪气魅惑的恶魔,一位是白衣纯粹的天使,二人深情凝望,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深情相拥,然后在来一个法式长吻?
我在一旁万分纠结,要不要出去?突然,戚武墨笑了,一脸魅惑,“今晚我在房里等我。”二人先后离去。
我出来,看着满地落花,竟是无比刺眼。桃花花期,果然还是短呐!短到记录不下一个名字。
桃花又落听无声?呵,怎样的声音,都比不上心跳吧!
“兰儿~~”我高喊一声,“来把这落下的桃花给我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