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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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头好痛,苏小远费力地睁开双眼,视线里的DUCRE限量版水晶吊灯渐渐地清晰,这是哪儿,不会是医院,我不是死了吗?
啊,对了,我已经是李逸辰了,他苏小远早已经死了,大概,连埋骨之地都没有,真是可笑,自己这个不洁之人居然还活在这个真实而残酷的世界上……
苏小远今年二十岁,在十七岁上就跟了陈祺,爱什么的他从来没有奢望过,可他没想到对陈祺来说,他苏小远还不如一条宠物狗,三年朝夕相处的话,就算是宠物也会有丁点感情的吧,不会像他一样,一旦失宠就被主人随意虐杀。
苏小远早年丧父,孱弱的母亲靠着一副馄饨挑子把他养大,他忘不了冬日的寒夜里,每当下晚自习回家,都能看到的母亲单薄瑟缩的身影,他更忘不了每当母亲用冻肿的双手数着因为天气寒冷而比平时多的收入时,脸上多出的一抹笑容的那种令他心酸的感觉。
他曾经多少次想过要放弃学业,虽然没有学历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但起码可以不用让母亲这样辛苦。但他知道不可以,他知道母亲对他报得是怎样的期望,他只有加倍地努力学习,才能不辜负这深沉的母爱。
苏小远十五岁的那年夏天,当女孩子们还在沉迷琼遥剧,男孩子们上课偷偷看金庸的时候,上高二的苏小远拿到了全国重点Z大的录取通知书。其实他是不想离开母亲到外省上大学的,但是Z的紫华管理学院是全国最好的,他清楚的知道这块敲门砖对他是多么的重要。
就这样他在邻居们又羡慕又嫉妒的谈论中,带着母亲吴淑贞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七千块钱甚至是她对生活的全部憧憬,踏上了去Z市求学的路途。
十五岁就上大学的苏小远,在同学们眼中是一个不折扣的好孩子,学习勤奋,每次考试都拿一等奖学金,待人和气,长相清秀,就是家境不怎么好,经常要靠打工来补贴生活费。
此时的苏小远天真的认为上天待自己还仁慈的,学费和生活费靠打工和奖学金基本可以应付,Z大的学制很灵活,只要修到足够的学分就可以毕业。苏小远打算在三年的时间里拿到毕业证,这样就又可以早一些挣钱养家了。
可命运总是爱和认真生活的人开玩笑。
他和陈祺的初遇是在大二刚开学的夏末,那天大雨滂沱,他刚刚听闻母亲病倒的消息,心急如焚地往车站赶的路上,不小心撞上了来Z市公干的陈祺的车。
彼时,陈祺的父亲去世不久,但和苏家不一样的是,陈祺的父亲留下的是遍布全国的三百多家的家电大卖场。
如果苏小远是个女孩子,这样的相遇,简直就是少女漫画的经典开端,会让人产生各种美好的联想,但对苏小远来说,这却是他噩梦的开始……
苏小远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那天没有下雨,如果他没有抄那条近路,如果他早十分钟出门,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场该死的邂逅。
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邂逅,如果不是陈祺,他也不可能选择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大概是上天也替他不公,他的灵魂进入了这个少年的身体。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已经在二个月前的车祸中丧生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年对生的留恋,这个身体里还残存着一些少年的记忆,每当想起一些他以前的事,苏小远的头都会针刺般的痛,不痛个一两个小时,决不罢休,每次都把李家大宅弄得人仰马翻,不论李逸桐请了多少名医都看不出所以然来,只是说大概是车祸的后遗症。
苏小远想这大概就是重生的代价,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对自己的排斥。
原本的李逸辰是个单纯的孩子,因为他是家里的老幺,家里人都宠着他,可难得的是这孩子个性十分文静,并不娇纵,可这次不知为什么,坚持要到Z大去上学。苏小远一想这个原因,头就格外的痛得厉害,后来他就不再想了,这也许是这个身体最大的执念,既然自己借了他的身体,就算是作为回报,自己也应该帮他完成这个最后的愿望。
苏小远费了些力气从床上站起来,这个身体还有轻微的低血压,每天早晨起床都是一场小型的战斗,这个孩子的身体真是,这么想着的同时,苏小远看到了对面墙上的穿衣镜中那个美丽的少年。
李家的人大概有优良的遗传,个个都长的不错,但属李逸辰的这张脸最引人注目,害他偶尔照镜子的时候都会有些眼花,少年正处在人生的花季,体态本就青涩纤细,再加上这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以前的李逸辰懵懂不知,可苏小远可是清楚地知道,这样的少年是多么地容易激起男人的占有欲。怪不得李逸桐不放心他去Z市上大学。
命运何其不公!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含着银汤匙出生,家世良好,品貌出众,只要稍加努力,各种成就,溢美就纷至沓来,于是他们就认定其他的人都是低人一等,甚至可以肆意玩弄别人的人生。
而苏小远曾经尽自己全部努力去生活,却还是落得这样悲惨的结局。
可这一次不同了,他苏小远也有了能与陈祺一较长短的资本,李家的先祖在民国时代就移民香港,白手起家创立李氏集团,在改革后又果断地注资投资内地,如今集团业务范围涉及地产、建筑、航运等,与军政两界关系良好。
这两个月来,苏小远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午夜时分,他还是不时的惊醒,他怕这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每当他拖着被折磨的狼狈不堪,满身伤痕的身体回到陈宅时,他想着为了母亲,就为了母亲他也得坚持下去。可当他被陈祺交给白夏薇时才知道,母亲在入院一年之后没坚持下去已经去世了。
他还不能死,他要报复,他要让陈祺也尝尝,那种被不同的男人压在身下的生不如死的滋味。
镜中的少年轻轻地垂下眼睑,细密的睫毛轻轻地遮住双眼,缓缓的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