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云自无心水似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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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本非君茗烟,更不是什么乐宁郡主,我只是我,穿越千年而来。
独坐窗边,融融春光投过窗棂洒进室内,眼前桃花纷飞,一片静好,此情此景不禁让我想起两个月前——
“醒醒,郡主,欧阳公子已经到前庭了,醒醒。”耳边是一个女子的聒噪声,我翻过身含糊道:“再睡会儿。”
“郡主,真的是欧阳公子啊。”
一气之下,我翻身坐起,“起来了,起来了……”
而眼前之景却——丹云纱帐,古木窗棂,一切皆是陌生的。
“郡主,让奴婢伺候您梳妆吧?”身旁的青衣女子艳而不俗,明而不媚,身姿高挑,自有一番风流体态。
然而此时,我的世界安静了,喧嚣具无,只依稀记得昨晚睡前拿在手中把玩的是一素雅桃木花钗,直觉告诉自己是这桃木花钗出了问题,是它带我穿越而来的吗?可现在……
“你先下去吧,我今天不舒服。”我强装镇定道。
“可郡主,公子来了啊。”青衣女子争辩着,眉间藏有深深的不解。
“下去!”
“……是。”
门吱呀一声关住了,那声音仿若要划破心扉,仿若要带着前尘往事一起离我而去。怎么会这样?桃木花钗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究竟该怎么办?各种各样的担忧缠绕着我……不,不能这样,现在要想的是如何应对眼前。
两个月后的今天,我才旁敲侧问差不多弄明白这幅躯体的身份。
君茗烟,封号为乐宁,此封号是其父定国亲王亲自求来的。定国亲王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因早年南征有功,赐号定国。亲王府里人丁缺稀,王妃已仙逝多年,而今唯有一妾室,无出。
定国亲王,唔,已过而立之年的父王膝下唯有一儿一女,皆是王妃所出。也就是说,我还有一个哥哥,君风清,现在礼部担任一闲职。
父兄都很宠我,对我的改变戏谑几句,便没再提这事,但……
“郡主,欧阳公子来了,现与世子往咱这走着,您看……”今兮轻卷珠帘走进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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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时节,正是桃红柳绿之际,欧阳子墨于满树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的桃花间向我走来,一袭银白月衫更衬得他修眉柳目,一派儒雅风致。而此时,我却感到微微心痛。
情不重不生娑婆,爱不深不堕轮回,我非君茗烟,但脑海中却依稀有茗烟的点点记忆。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在旁人看来刁蛮任性的乐宁郡主茗烟,在欧阳子墨眼中却非如此,他怜她,知她,护她,宠她。而茗烟也戏说今生非子墨哥哥不嫁。在茗烟的记忆里,永远是自己豆蔻之年,桃花纷飞时节,子墨哥哥于她眉心的浅浅一吻,向来乖张的她头一次红透了脸。子墨哥哥用指尖轻抬她的头,独属于他的温良之声呵于耳畔:“小茗烟将来嫁到将军府可不能这么害羞。”
欧阳子墨徐徐走近,今兮也知趣的退下。桃花灼灼经年,未改,而我如何能告诉他,今日在这桃花树下的已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又怎会在笄礼之日拒婚?
“茗烟——”他唤道。
“怎么不见我哥哥,欧阳公子?”我不敢抬眸,生怕看到他的眼。聪慧如他,又怎听不出“欧阳公子”四字所含之意?
他的声音顿了顿,过一会儿,才又道:“你哥哥有事先走了。”
就此,我们都沉默了。是啊,如他般温良如玉的人,怎会刨根地问一个姑娘家这等事。
有时候,拒绝一个人,比爱一个人还要难。可红尘之中偏偏有几多执迷不悟,不得超脱一情字,并为此熏神染骨,误近半生。
日落之时,刚吃过晚饭,我正对着螭案上精美的汝窑美人觚发呆,哥哥推门就走了进来,开口便问:“烟儿,你和子墨怎么回事?那厮今晚头一次没答应陪我吃酒。”
今夕笑道:“欧阳公子以前敬世子您是将来的舅爷,现在可不是了,”她看了我一眼,又忙说:“瞧奴婢这张嘴,净说胡话。”
哥哥轻笑,戏谑地对今夕说:“怎会?我倒是觉得你这丫头越发伶俐了呢。茗烟你呢,怎么不说话?”
我支吾着,“哥……我是不想太早许了人家……我还想多陪陪爹和你……”
君风清又笑了,“得得,你这理由糊弄糊弄别人还行,还能骗的住本世子我?”咱府离欧阳家的将军府多近啊。”
“唔……”每次和他说话都词穷。
“算了,哥哥我不问了,闺中小女儿的心思呦。其实我本就看不上子墨那小子,也不知欧阳老将军一耍刀弄枪的怎会生得这么一个舞文弄墨的儿子。”君风清貌似叹息的直摇头,还沉浸在欧阳子墨没陪他吃酒的愤愤中。忽然哥哥又说:“烟儿,上次你不是要找几本琴书嘛,要不,让爹给你请个师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