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初遇时,现今再逢日 麒麟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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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轿车开到休闲区域,满目翠绿,处处绿茵,数座山坡,最外围示着“以上皆属私人领域,请勿擅自入内。”整座山上只有数栋别墅,雅致豪华,栋栋天价。
司狐冉驱车之过,进了后方的小山麒麟区。
整座山上只有一栋别墅,立于最高顶处,司狐冉多饲养野禽猛兽,故特起名麒麟区。不仅入口处把守严密,整条上山的道路也都被铁丝网严密锁死,司狐冉倒不是惧怕猛兽伤己,而是防着一手养大的动物不知死活挡道车前受伤,故将车道严密封锁,不让动物入内。
司狐冉从入口车库停了轿车,换了一辆小排量轿车,驱车回宅。
整座小山上的动物都骚动起来,可能是闻到了主人的气味,都低声嘶吼,纷纷向最上方的栖息龙馆方向聚集去。
换的轿车虽然是小排量速度也是不慢,不过二十分钟便到了栖息龙馆门口,门卫老人打开了黑色大铁门,一脸喜色,“花花它们都叫起来聚集到门口了,我就知道是先生回来了。”司狐冉笑着下车,伸手抚最近的一条短毛鬣狗头上的粗黑短毛,左右半人高的黑色鬣狗温顺的低头任主人抚摸,不时伸出长长的温热舌头舔主人的手。似乎在向同伴炫耀它有多受的主人的宠爱。
受到挑衅的各类动物都向主人身边聚拢,想博得主人的青睐。
长毛黑色鬣狗喉头传出一阵“咕噜咕噜”,被长毛覆盖的脖子微微后缩,作出进攻的状态,恐吓向司狐冉身边靠拢的同类。众兽群中一阵后退迹象。
看门老人连忙冲出来,“花花,花花,别欺负他们。”
司狐冉微微一笑,这只长毛鬣狗外貌威武凶狠,自己一贯叫他DANE,却被这个老人取了这么个俗气且女气的名字。
司狐冉每阻止,看着发须皆白的老人拿出自己的食物分给聚集成群的动物,心内有一种释然的安慰情绪小小蔓延,让他一贯深锁的冰冷内心有些柔软起来。
一只大型灰色猛兽冲出来,直对DANE而去,司狐冉立刻上前一步,挡在DANE身前,伸手抱住那只冲来的猛兽,灰色大兽在主人怀里止住了前冲势头,温驯的将自己近乎庞大的身躯缩成一团,仿佛这才是它的本意,伸出伸出长长的的舌头,亲昵的舔司狐冉面颊。如此之近的距离,能闻到不甚清晰的血腥味。
舌苔上微微突出的肉质小颗粒绕的司狐冉的脸有些痒,司狐冉笑着隔开不停凑在自己脸上的黑色鼻子,轻轻拍了拍灰兽的大头,“DAN,乖~”
被称为司狐冉亲昵称呼为DAN的灰兽体长近两米,毛茸茸的尾巴粗长,大约有近五十公分,金黄色的眼睛,嘴开合时能看到尖利的獠牙,四肢粗短健硕有力,竟是一只灰狼!
司狐冉弯腰将方才DAN扑来时掉在地上的两个大大毛绒玩具拾起,叹息道,“你们啊,要是乖一点我也就不用给baby买玩具了。
一群大型动物乖乖的蹲下来,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似的,不肯离开,向主人望去。
司狐冉接着道:“不过,”故意拖长了尾音,动物们听懂了似的仰首,“要是你们这几天乖乖的话,我就让你们狩猎!”
所有的大型猛兽一震,似乎都明白了。
骚乱渐小。
司狐冉见它们不再造乱,微微一笑,返身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拖出一个大袋子,解开严密的扣结,里面是一头新宰的小牛,没有剥皮,只是简略的放了血,一打开袋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传出来,十分刺鼻。
看门老人抱怨一句,“先生,现在牛肉可不便宜啊。”
司狐冉笑了笑。
蹲在地上的大型宠物或者说野兽都没有一个上前来,全都乖乖地趴在地上,耸拉着脑袋,现出想要的表情,红色的舌头不停的伸出,显出几分可怜。
司狐冉笑道:“要全部都吃完哦,要不然清理起来会很麻烦的。”
DANE向前走两步,黑色的脑袋靠近小牛,嗅了嗅,一口咬住小牛的脖子,长长的獠牙深陷厚实的皮肉,往后施力,一把撕落一大块肉,DANE将尚连筋络的牛肉其拖到一边,慢慢享用。
食肉群兽一拥而上,纷纷蚕食带着血腥的肉块。
司狐冉低头看着还呆在自己身边的DAN,灰狼一点上前争食的意味都没有,挨在主人身侧,是不是舔着主人垂下的手指,“你怎么不去?”司狐冉问道。
灰狼依旧靠在他身边,没有离去的意思,再次伸出温热的舌头,舔抵主人的没有拿东西的手指,偏了偏头,指向西侧的方向。
司狐冉了然,弯腰,与灰狼对视,“我知道了,DAN,你很棒。”摸了摸灰狼硕大的头,灰色的毛发在修长的手指上微微缠绕,亲昵的用额头凑了凑黑亮的鼻子“你是我的骄傲,”阳光落下来,为司狐冉镀上一层金色,发丝金色,手指金色,眉眼金色,“去吃吧。”
灰狼喉咙里发出一声,再次舔了舔主人的手指,去与同伴分食那一头已剩不多的新鲜小牛。
司狐冉转身向大宅走去。
推门,大厅中央空无一人,脚底下踩着的地板能印出人影,旁侧的厨房传来准备食物的锅碗瓢盆相击声,司狐冉顺着大厅中央的直上式螺旋楼梯走上三楼,依旧只有仆佣在清理地板,司狐冉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二。
抹地板的女佣看到司狐冉,连忙起身,司狐冉拒绝了对方接过买给自己baby礼物的请求,自己带着礼物上了四楼。
诺大的四楼只有两个相通的房间,当年是自己跟哥哥的房间,现在则是两个BABY的房间,所有的墙壁被设计成了书架的模式,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文字的各类书籍,司狐冉看了看白色的书卡,共有一万四千六百二十七本,比去年多了四十本,都是学科的课本,被两个baby放到了上面。
司狐冉将棕色小熊放到嘉的床头,手无意触到了柔软枕头下的硬物,司狐冉拿起来看,是一本全英文的《泰戈尔诗集》,通篇没有一个汉字,他当年在书上做自己解读感慨的时候都是用英文标识的。
司狐冉不觉得符合嘉的年龄与之相关的学识可以让他看懂这本书,翻开一阅,夹杂了数十张小纸片,标注着每个英文单词的汉字注解,《Birdsandfish》极为简单的一首诗,
“fish,鱼”、“water水”……每片小纸片上都有着一个或两个单词,写得歪歪扭扭,还是用不同颜色的笔写的,很明显不是一天翻译的。
司狐冉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欣慰,他感到看坏,又有一种难言的伤感。就像柔软的棉花里夹杂了一根软小的毛刺一样。
嘉才三岁,他从来没有教过他一句一字英文,因为他觉得他还太小了,学这些悟性会让他辛苦,就连教与安进行学前简易礼貌用语是,嘉在旁边听着他都刻意让最小的宝贝去一边玩,为了不打扰安,为了不让嘉提前辛苦。他是这么觉得的,并且一直都这么觉得,当他从才三岁的宝贝枕头下翻出全英文的诗集,看着加满小纸片的注解,他觉得自己是个十分过分的父亲,他不曾了解自己的孩子,而他还一直以为自己了解他。
司狐冉将《泰戈尔诗集》重新放回枕头下,将褐色小熊放到枕头上。推开书架式样墙壁,墙壁如同暗门般原地螺旋打转,形成旋转门,过去就是安的房间,很亲密的特殊设计。
安的房间里是一片暗色,所有的布置都是暗色调,却并不显得沉闷,到处都装着亮色的灯和饰品,不开灯房里的夜光饰品都不会让房里漆黑。这是按照安自己的意思布置的房间,司狐冉不得不承认安有很好的房间布置设计天分。
将特意要求包装的可爱儿童电脑放在桌上,司狐冉拉开抽屉,取出一只钢笔在外盒包装上写:“你是个好孩子,送给我最亲爱的宝贝,安——L”
将钢笔放回抽屉里,又将另一个大大黑色玩具熊放到床头柜上。
司狐冉满意的看着自己布置的一切,确定没什么要修改的了,从墙壁上的书架随意取出一本法文书籍,离开宝贝儿子的房间。
司狐冉回到自己房里,拉开窗帘,挽起床四周的幔帐,躺在黑色绸缎上翻阅从儿子房里拿出的书籍,,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靠窗的复古大床上,不知哪里吹来的微风吹得恰到好处,温柔拂面,或许是太过惬意,又或许是家里特有的温馨安全感,也或许是两者兼有,司狐冉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楼下传来不甚清楚的喧嚣声,司狐冉有些清醒,不多时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司狐冉合着眼睛,没动。
“吱呀~”两扇抛光铁木门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声响。
脚步走到卧室前,两个矮小身影印在推拉式木框玻璃格子门上,只要一推开就是对着司狐冉的大床。
两个小孩透过磨砂玻璃格子偷偷瞄着卧室里的情景,只能看到浮动的轮廓。
“爸爸好像睡着了诶。”
“恩,好像是诶。”
“我们就不进去吧,还是不要打扰到他比较好吧。”
“可是,哥哥,我好久没看到爸爸了,我想看看他啊!”
“我也想啊,可是……爸爸睡着了啊……要不,我们偷偷进去?”
“好好,我们小声一点,别打扰他。”
两个带着浓浓童稚的声音淡下去,推拉门被慢慢推开一条小缝。
司狐冉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隔开卧室与书房的木质玻璃格子门被缓缓推开,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两个小孩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看到躺在床上的年轻父亲没有反应,这才向床边靠近。
两个小孩趴到床沿上,都没做声,两双不同颜色的圆圆眼睛盯着年轻的父亲,没一个孩子出声。
风吹进来,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
两个小孩子都年少的以为会吵醒自己的父亲,恨不得让风停下来。
风吹的司狐冉发丝缭绕,在脸上不间断的搔着,终究没忍住,唇角的笑纹越来越大。
年仅三岁的嘉还太小,看着父亲的脸,他童稚的疑惑道:“哥哥,爸爸做梦了诶~”
安终究是个大孩子了,有着更多的思维更广的想法,听到弟弟的话,不确定道:“爸爸……是不是醒了啊?”
“那么,哥哥,我们试试好不好?”
“怎么试啊?”
“不是说有一种动物叫……磨吗?它会吃梦的诶,我们用它把爸爸的梦吃掉,爸爸就会醒了。”
“貊啊,是有这么回事诶,可是,我们去哪里找马来馍啊?”
两个孩子奶声奶气的讨论,就像要做大事一样,可爱的脸上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煞是有趣。
问题已经从马来貘传到了四不像,又换成了麋鹿,还演变成了蛇。
听到两个小孩要去水池找艺贤寄放的长蛇,再也忍不住,忽然起身,一把抱住两个小孩子。
两个正准备下床的的孩子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很快的欢呼雀跃。
“爸爸,是不是我们把你吵醒了啊。”安兴奋中有些不安,这个孩子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想法,想的比旁人多,看得比别人远,自然也比旁人多了担忧。
“怎么会呢,我亲爱的宝贝安。”司狐冉笑容如夏花,漆黑瞳孔里的温柔就像温润的墨玉,化去孩子的忧虑。
嘉揪住司狐冉鬓侧垂下的一缕乌发,迫使父亲垂下头来,小嘴靠近,轻轻道:“哥哥是宝贝,那我是什么。”这句话说得极轻,似乎是不愿意让安听到。受距离影响,热气一阵阵喷在司狐冉耳侧,转头轻轻轻轻在嘉宝贝的耳侧回答,脸上笑意更浓,“都是宝贝。”
这一笑极其灿烂,连洒落于室的阳光都显得逊色,眼角眉梢满是金色,能怎不耀目。
嘉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起来,孩子的声音才是真正的声如银铃,每一个发音都是旁人无法比拟的清脆悦耳。
一室阳光,一室音乐,一室温馨,一室美满。
美满如梦,后时方知真假。
但是至少现今,美丽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