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初遇时,现今再逢日 未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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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狐冉一直在喝酒,不知为什么,他没有遇到烦心事,就算遇到了烦心事他也没有一罪解愁的坦然。可他一直在喝酒,开了一瓶又一瓶,一个人喝。
司狐冉坐在椅上,开了瓶VODKA,倒进杯里,一口喝干净,再倒,再喝,再倒,再喝……直到他觉得烦了,直接将剩下的烈酒以喝啤酒的姿势一饮而尽。酒瓶空了,司狐冉愣愣的坐在椅上,看着设计精美透亮的酒瓶,目光迷离,似乎喝醉了,可又不是,他似乎连灵魂都剥离了身体,一动不动,宛如塑像。过了好一会儿,司狐冉终于起身,向洗手间奔去,趴在马桶上呕吐来,先前喝的几瓶烈酒都被送进了马桶,也不知那些世界知名酒商会不会心疼,大概不会,是被人喝下去再吐出来,而不是没付钱在自家砸了。
司狐冉脱下身上的衣物,现出修长白皙的身体。直接进了浴室,跳到冷水开关,冰凉的的水珠落下来,在白皙皮肤上碎开滑下,司狐冉赤身裸体坐在浴室地板上,地板上的凉意加上冷水的凉意,感觉自己永远得不到温暖,司狐冉抬起头,一脸的水迹下滑,睁着眼睛看冷水落下,一片一片,落进眼里,再流下来……
司狐冉坐在地上,伸手将水温调暖,接着闭上眼,将头埋在双膝间,温暖的水珠落下来,雾气升腾,浴室的玻璃蒙上一层水汽。司狐冉起身,脚下不稳,有些虚晃。拿起沐浴露,包装上印着蓝色的花,是他熟悉的气味喜欢的牌子,酒店应要求特意换的。
披着浴衣出来,层层的热气随之散开。司狐冉的脸被蒸汽熏得潮红,嘴唇现出红润,眉眼间一片潮湿,眼波迷离。
齐洛铭看着他。
司狐冉看到了齐洛铭。
齐洛铭坐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面陷进去一小块,他坐得安稳,坐在家里般的理所当然,穿着裁剪合体的黑色西装,司狐冉没从上面看到任何商业性标志,是私家定做的。看来是刚参加完某个商业性质的酒会,司狐冉从齐洛铭身上闻到了各种能在酒会上闻到的气味。齐洛铭还是一如既往,脸上依旧有着对他的不满和占有的表情,只是现在他隐藏的更深,脸上褪去了相遇时年少的莽撞粗暴,换上了任何一个在商场游走如鱼得志人有的表情。
齐洛铭看着司狐冉,眼神逼人,他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没做,司狐冉却已从不短的距离感到了他迫人的气势。
他在生气,在发怒的边缘。司狐冉心中如是想到。
司狐冉向前走一步,看到了自己先前喝的空酒瓶不再散乱,被放到了桌子的一边。
似乎比以前好了点,司狐冉一边走着一边想道,以前的齐洛铭从不会伸手整理凌乱的物件。
不过短短距离,司狐冉已经走到齐洛铭身旁,站定。
齐洛铭随着司狐冉的移动改变自己目光落点。司狐冉站在他身前,他看着司狐冉,不曾被时光留下痕迹的脸,眼睛湿漉黑亮,线条优美的嘴唇红润,漆黑的发丝流下水珠,水珠向下滑,划过脸上精致的眉眼口鼻,滑下修长的颈脖,滑进浴衣遮掩大半的胸口,滑过嫩色的凸起……
红润的嘴唇开合,“有事吗?”淡淡的一句,不轻不重,不愠不火,淡的好似毫不在意。
齐洛铭心中的某根引线被点燃了,火花四溅,瞬间引爆。
齐洛铭忽然起身,将司狐冉粗暴的拉过按在沙发上,合身欺下。司狐冉伸手抵抗,手指划过齐洛铭眼角,晶亮的指甲上沾染一丝红。齐洛铭脸色盛怒近乎狰狞,英俊的脸有些扭曲,他一拳打在司狐冉小腹上,司狐冉虽有防备却也挨得不轻,腹部的剧痛让他暂时失去了抵抗能力,短短一瞬,齐洛铭拉下真丝领带,将司狐冉双手捆起,用造型古朴的烛台穿过司狐冉双腕间的结扣,将其钉在沙发旁的檀木矮几上,司狐冉此时如同被钉在板上的标本,无法自由。
齐洛铭欺身上前的时候就抵住司狐冉的双脚,让其失去活动能力。
司狐冉在齐洛铭的动作中停止挣扎,知道再做挣扎也是无用,齐洛铭的力气大的可怕,如同强大的野兽,逼得他无招架之力。司狐冉躺在沙发上,双手被钉在头上方的小几上,齐洛铭压在他身上,使他一时找不出任何脱身的方法。
经过一番激烈挣扎,司狐冉本就宽松的浴衣更是大开,腰间的带子松开,大片的白皙皮肤显露在齐洛铭眼前,不带一丝瑕疵,摸上去光滑细腻,如同牛奶般的颜色,胸口两点淡粉色的小小的凸起,无一丝赘肉的身材,没有任何语言动作相衬都是极致的诱惑,一丝丝扣动拨撩脑内的神经。
齐洛铭咬上左侧的蓓蕾,细细的啃噬添咬,看着淡红色在唇舌间一点点发红胀大,司狐冉的情欲被撩起,身体微微颤抖,伏在他身上齐洛铭感受到了,抬头,看着司狐冉没有表情的脸。司狐冉睁着眼睛,双眼内无一丝情绪,透明的近乎恍然的神情,眼泪从眼角滑下,不是羞愤痛苦不愿中的任何一种,只是一滴咸咸的水珠从漆黑的眼里流出,不带一丝情绪。齐洛铭看见了,心底升腾出一种莫名的烦躁情绪,他俯下身,继续在牛奶般的皮肤上留下鲜明的红色。
司狐冉眼里的透明转为一片苍茫,依旧看不出情绪。纤长的睫毛交错,遮住瞳孔。
齐洛铭彻底揭开已无蔽体作用的白色浴衣,目光肆意打量洁白躯体上的一处处。却并未有何实质性的动作,齐洛铭伸手近乎粗暴的抓过司狐冉的头发,迫使他转过脸。“为什么要那么做?”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意。
司狐冉眸色一动,现出一丝难言情绪。线条优美的红润唇瓣上扬,显出一丝讥讽,然后轻声笑了起来,声音压抑,清澈的嗓音现出一种苍凉的无奈。
齐洛铭看着他,不言语,神色难猜。
他还是成长了,不如从前般易怒,或者说比以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司狐冉心道。却还是没变,一样的……
似乎倦了,累了,司狐冉逐渐止住笑声,眼睛黑亮的噬人,齐洛铭看到黑色瞳仁里自身的影子。
“你,一直把我当人女人。”司狐冉如是说道,对着齐洛铭,语调温和,却气势逼人。
齐洛铭说:“我没有。”
司狐冉说:“我不是女人。”
齐洛铭说:“我知道。”
司狐冉说:“我是男人。”
齐洛铭说:“就是因为你是男人我才想要你。”
司狐冉忽然激动起来,声音尖锐,“所以呢?你不是把我当成爱人相处,也不是把我当成情人呵护,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可以买得到的娼妓!”激烈的挣扎起来,几乎挣脱齐洛铭控制,方才的顺从麻木此时一扫而空,司狐冉仿佛被触到了伤口的狮子,尽显本色。“你不是同性恋,你知道我也不是,你当初之所以找上我不过是想尝鲜!你没有玩过男人,你只是想找乐子罢了,对我不肯放手也只是不愿交给韩裕,你不过是在向他炫耀!”
钉在檀木小几上的烛台经过一番挣扎松动,司狐冉顺着柄台摸索拔出,他扯开齐洛铭绑住自己的领带,洁白的手腕上现出一片淤血,“你啊!从来就没有为我想过,不曾为我考虑过一丝一毫啊!”他推开齐洛铭,赤脚走在地板上,并未立刻跑开,只是站在冰冷的木质地板上,近乎激动的对齐洛铭尖声控诉。浴衣滑开,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冷空气中。司狐冉的声音尖利,完全不似媒体聚焦或平时一般文雅,情绪失控宛如曾经拍的电影人物。
齐洛铭从身后抱住情绪失控的司狐冉,紧紧地,仿佛要把他嵌入自己身体里一般用力。将司狐冉冰凉的双手包在自己掌心里,“平静下来,平静下来,”他在他耳边如此低声劝慰,“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没考虑到你的心情……对……都是我的错……我会改……告诉我……我会改……都是我的错……”语调温柔平和,完全不似初识时候的年少轻狂与相遇是的放肆不羁,此时的齐洛铭像是童话中走出的完美爱人,包含了一切的外在条件和内在的好,他在情绪失控的司狐冉耳边轻声安慰,包容体贴,让人羡慕妒忌。
司狐冉逐渐的情绪并未因齐洛铭的温柔安抚而平静下来,他在稍稍颤抖后一把推开齐洛铭,齐洛铭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司狐冉向卧室方向跑去,齐洛铭连忙起身跟上。
齐洛铭进到卧室后看到司狐冉从包内翻出小药箱,药箱内的瓶瓶罐罐掉落一地,有的易碎药瓶落在地上杂碎,尖利的玻璃泛出冷色光芒,十分瘆人。
司狐冉打开一个白色小塑料瓶,也不看数量,就那么倒出一小把白色小药片,看也不看甚至不用水就那么干吞下去,小药片似乎卡在喉咙里,司狐冉捂着口唇连续做了好几个吞咽动作才咽下去,嘴唇由方才的红润转为煞白,整张脸看起来苍白无比。齐洛铭连忙倒出一杯水喂给司狐冉,水晶杯送到煞白的唇边,司狐冉顺从的张嘴吞下,一小口一小口,齐洛铭保持着喂水的姿势,知道司狐冉表示不要了。
齐洛铭将水杯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抱起瘫软在木质地板上的司狐冉,揭开被子,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再拉过被子为司狐冉盖上,细心地不像当年的青稚少年。齐洛铭并未上床,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将司狐冉白皙的手握在自己指节分明的手掌里。什么也没说,甚至没问司狐冉吃的是什么药。
司狐冉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齐洛铭,精致的脸上现出一种黯然的神情,“要是我醒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你,”顿了顿,“那就再说吧。”
齐洛铭眼内显出一股惊喜,还来不及表现,司狐冉偏过头去,用没被握住的一只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合上眼睑,不再言语。
齐洛铭握着司狐冉的手不由得又紧了几分,棱角分明的英俊脸颊上现出欢喜的表情。将两只手放到温暖的被子里。
窗外还是黑暗,凌晨2点23分。漆黑的天幕上布满了繁星,大颗大颗,成片成片。
你啊,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什么事情都替我做了
却年少的的以为这是我喜欢的
我啊,最喜欢你了
所以我心中的你
你啊,不要在那么自以为是了
司狐冉应该要有轻微的精神问题才是,下章就写司狐冉睡着时的齐洛铭的内心猜测独白。
你,想记住什么?
我能记住所有遇过的事情
把他们放在我心里
深深记住
我也能忘记所有的事情
只要我想忘记
只是我现在不知该不该忘
是谁说过,当我们相爱的时候却不得不分开,当我们再遇的时候你却忘了我,当你记起我时我已将你从我心中剜去。
对了,是可妙。
他深爱的人离开了他,当他再度与之相逢时,那人身边已有他人,疯狂、痛苦。诅咒、落泪,昔日为自己而死的爱人,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身边已有佳人相伴……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在那时死去!无法接受背叛。
司狐冉知道自己在做梦,他经常做这样的梦,自己的,好友的,悲伤的。蓝色的忧郁,灰色的无奈,红色的疯狂……都是他的梦,他记得,忘不了!
他离开我的时候,我想,就为他而活吧,为了他的愿望,他希望我活着,所以不管多么痛苦难忍我都活下来了,没有他的陪伴,一个人咬牙活于世上。可妙如此说着,语调悲伤,碎钻落脸,让人看了为之心痛。可是他回来了,他活着回来了并且带着别人!他说他爱的人从来只有蓝月,天呐,为什么,我当时心中想的是,让他死了吧,反正他已经死了,让他记着我死去吧!平静哀婉的语调转为激烈急促,可妙的脸像极了初识时的张扬。
年幼的他们相逢,稚气未脱的小脸,对这世界还有憧憬渴望的眼睛,幼时的明可妙笑得张扬自信,他说,我想要的就会去得到手,要是我得到的东西会被他人抢走而我又无力阻止的话,我会让它在我手上终结,我宁愿毁了它也不咬它属于别人。
说到做到!
他真的这么做了。
年轻的明可妙,他选择了毁灭。
暗色的大理石墓碑,葬在当年他们相约好的死而同穴的地方,那个地方有着蓝色的天,洁白的云,茂盛的绿草和鲜艳的花丛。他们为自己准备的墓地,甚至相约刻上了墓志铭。
司狐冉看着那块墓碑,上面刻着的字比其他墓碑的深一些,涂上了黑色颜料,是可妙做了决定后更改的,上面刻着:【Iknow,Igowiththatwecanspendtheworld。】我知道,我陪你去那个我们可以相守的世界。
司狐冉看着那块更改过的墓碑,本来刻的字是:【Alreadyknowthatthisday,althoughnotwillinghowever,isamatteroftime。】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了,虽然不甘心但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他的好友终结了自己,自己的一生。
在遇到爱人的那一天,可妙就已经被终结了吧!
你愿意为我而死,所以,我要为你活下来,为了彼此的爱情。
可是,当你带着对他人的爱活着回来的时候,你又要我如何而活。
司狐冉落下泪来,泪水流出眼眶,滑下脸颊。
他醒了,他看到握着自己手的齐洛铭,一脸担心。
你爱我吗?司狐冉在心里如此问道。
他知道,齐洛铭爱司狐冉。
可是,齐洛铭的爱是有保质期的吗?
司狐冉不知道。
看着他一脸关心与担忧。
司狐冉眼泪又流下来,司狐冉从未曾在齐洛铭面前落过泪,不管何时何地,他都有着流血不流泪的骨子里的骄傲。
齐洛铭手足无措,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世界颠覆了,一切的对错是非都被混淆了,走在两者夹缝中的人们,什么都有,就是缺少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算计。
齐洛铭蓦然明白,司狐冉害怕的不是自己,而是与他在一起后无法看透的未来。
有些人,都有着比旁人精明的心思,当事情发生时他们总能极快的想到方法来应对,他们的目光比他人长远,他们的心比旁人精明,他们比旁人会算计,会考虑,他们精明的近乎冷酷。
但是上天是平等的,它会赋予每个人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你的,是什么?